自上次刺杀的事情之后,为了殿下的安全,崇善寺的守卫比以前多了三倍不止。
朱槙淡淡道:“有探子,你们抓去审问就是了,来问我做什么。”
那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是个不大的姑娘,倒也不知是不是探子。”
听到是个不大的姑娘,朱槙皱了皱眉。
难道是元瑾来了,他本想和定国公说了事情再去,没想到她今天居然来得挺早。
他立刻往外走,脸色有些不好看:“她人在哪儿?”
他身边新调来一批侍卫,还没见过元瑾,自然不知道要放行。竟然还把她当成探子抓起来了。
那人见殿下突然慎重起来,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此人殿下似乎还挺看重的啊……他的语气就有些磕巴:“……小的给她绑了手,正放在外面。”
朱槙跨出门出去,果然看到他们把元瑾放在地上,手被绳索帮着。
他半蹲将她的绳索解开,只见她细嫩的手腕上已经勒出了红痕。这般睡在地上如何是好,朱槙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她打横抱起来。小姑娘小小软软的一团,衣带垂落在他的手上,轻若无物,她在他怀里,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甜香味。
她缩进他怀里时,还无意识地乖巧蹭了蹭他的胸膛。雪白精致的小脸蛋,像只小猫般柔软。
朱槙突然感觉到了,所谓的软玉温香在怀的酥软。他如苦行僧一般过了这么些年,竟突然有了一种想要什么东西的感觉。
如此姣美,如此温软。但她醒的时候,又像小老虎般张牙舞爪,甚至还会想保护他,虽然是自不量力。
朱槙看着她白皙清嫩的面容,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最近,被这小姑娘影响情绪得越来越多,竟还生出了这样的念头。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他不是那种喜欢信任别人的人。他喜欢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情爱。
朱槙将她抱进厢房,放在罗汉床上。
他走出来后问:“方才是谁伤的她?”
侍卫中有个人跪下,“殿下,是卑职……”
朱槙便淡淡道:“去领三十军棍罚。”
定国公薛让在屋内听到了经过,只是走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侍卫们说的那个小姑娘了。
他还真的有点好奇,殿下住在寺庙,又忙于战事,他还以为他是不近女色的。没想到是自己养了朵小娇花。果然男人啊,心里总还是有那么点事的。他以前还担心殿下正当壮年,精力充沛,没个女子在旁伺候终究是不好。
倒是不知道那姑娘长什么模样,竟连殿下都如此疼惜,手下误伤了还要领罚。
定国公笑道:“殿下,我是不是打扰您了?”
朱槙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这厮心里又在冒坏水了。
“一个小姑娘罢了。”朱槙道。
定国公仍然笑着说:“小姑娘才生嫩可人呢,您看裴大人平日这般正经吧,还是总对我旁家的一个小姑娘另眼相看,我问他要不要娶来做妾,养在身边岂不是好,他偏偏还不答应。”
朱槙对这种手下的风流韵事并不关心,但定国公这般说话口吻,却让他叮嘱了一句:“你这口无遮拦的个性,进了京城可要改改!”
定国公应是,也不敢玩笑开太过。毕竟可是靖王殿下。不久就带着人退下了。
元瑾醒来的时候,闻到屋子里传来阵阵螃蟹的香味。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陈先生的躺椅上,他在一边看书,桌上摆着煮好的螃蟹,切了一碟细细的嫩姜丝,一小壶香醋,汤的一壶黄酒,这些都是用来配螃蟹的。
元瑾却觉得后颈阵阵生疼,揉了揉,想起方才的事。
朱槙见她的动作,就问她:“头疼?”
元瑾没有说话。
朱槙就放下书看着她,笑了笑问:“生气了?”
元瑾才忍不住问:“不是说好了今日等我,您究竟去哪儿了?”
朱槙道:“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出去转了两圈,回来看到你竟被两个陌生侍卫扣下了。便跟他们说你是来找我的,就把你抱回来了。”
他把煮好的螃蟹推到她面前。“来,吃吧,你带来的。”
元瑾摇了摇头,她现在才不想吃。
她看着门外拉长的日光,又想到了那天藏经阁中发生的事,他惊人的身手和杀人如麻的那种漠然,又想到今天遇到的两个侍卫。
“先生,您当真是个普通幕僚?”她突然问他。
朱槙沉默了片刻,小姑娘不喜欢别人骗她,他也想过是不是要告诉她真实身份。但正是因出了那天的事,朱槙反倒要继续瞒着她。如今他身边危机四伏,很难说清楚有哪些政治势力在博弈,京城中有太多人盯着他了。
知道得太多,介入太深,对她并不好。
她可不像他,身边随时有精兵和暗卫守护。
“我并非普通幕僚。”朱槙坦言说,“我曾经上过战场,也杀过很多人。只是过去的很多事,现在也只是过去罢了。”他微微一顿,“你只需知道,我绝不会害你就是了。”
他说这些话的语气是非常平和的。他的过去像一个个深深的谜团,纠缠着这个人长成这样的骨血,这样的气质。每一部分都相互交融,复杂难分。人的过去便都是如此,无论是疼痛或是喜悦,都是你的骨血肉。
他住在这寺庙中,深居简出,清贫安宁,若不是经历过很多世事的人,应该也做不到这样宁静生活吧。
元瑾就问:“先生似乎是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
朱槙就笑了笑,看她认真地看着自己,就轻轻说:“人不是,总会经历不好的事的吗。”
元瑾也曾说过这句话。人总会经历不好的事的。没有谁更特别。
所谓众生皆苦。
朱槙看她的表情突然沉寂下去,就喝茶笑了笑:“你还小,以后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他拿了一只蟹,拆了蟹腿递给她。“吃吧,凉了便不能吃了。”
元瑾接了蟹腿,看到他开始拆蟹盖了,才回过神来问他:“你给我吃腿,自己吃黄?”
朱槙却道:“蟹黄性寒,你是姑娘家,应该少吃一些。”
元瑾却将他手中的螃蟹夺了过来,朱槙有些错愕,问她:“你的螃蟹,不是带来给我吃的吗?”
“方才等你半天,我后悔了。”元瑾把蟹腿蟹黄都归成自己的,笑道,“先生喝些黄酒就罢了。”
朱槙也笑,伸手便来夺。
元瑾想藏到身后,却很快被他按住手,几乎是搂在怀里,然后夺走了她手里的螃蟹。
男女之间的体力相差太大,更何况她面对的还是个身手极好的精壮男性。元瑾被他按住便不能动,脸色一红,但他已经拿到螃蟹坐了回去,还笑她:“你这点力气,还是不要从男子手里抢东西的好。”
算了,本来就是带来给他吃的。元瑾也不在意,不过除了陈先生的身份问题,她还有别的事想问他。
那天藏经阁出事,婆子告诉他,后来靖王也到寺庙中来了。
陈先生既一直在寺庙中,又直面了那些刺客,应该会见过靖王吧。
她其实很想知道,陈先生是怎么看待靖王的。她自然是了解靖王的手段脾性,但那都是纸上空文,靖王本人是一次也没见过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很想了解这位导致一切发生的人。
元瑾就问他:“先生可知道靖王?”
朱槙正在吃螃蟹,被她问得猝不及防。
在山西,乃至天下,应该没有人不知道他吧。
于是朱槙就顿了顿说:“……知道一点吧。”
元瑾又问他:“那先生觉得靖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朱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若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那真是太复杂了,骂他的赞誉他的,恨到想掘他祖坟的,感激到他到给他修功德祠的,实在是太多。
于是他说:“……应该是个好人吧。”
元瑾就笑了笑。靖王不会是一个好人,坐在这些位置上的人,都不可能是什么好人。
“你问他做什么,你和靖王有什么过节不成?”朱槙也问她。
元瑾道:“昨日定国公府家寿宴,靖王殿下本说要来,我们一行人等了他一个时辰,他都没有出现。所以随便问问罢了。”她说,“一个坐拥山西、西北军权的藩王殿下,却是言而无信了。”
原来昨日定国公府办寿宴,她也去了。
朱槙向后仰靠在椅子上,笑了笑。前日她突然让人来传话,说今日要过来。他只能把今日的事挪到昨天处理。昨日自然不能去了。
那还不是因为她违约了。
“你似乎和定国公府很熟悉。”朱槙问道,“可是定国公府的旁系?”
微斜的金色夕阳下,他的脸英俊而平和。这几次他都尽心帮她,几乎可以算个依靠了,上次两人还差点同生共死,元瑾倒是没有这么防备他了。她道:“您问这个做什么?”
“我听说,定国公府最近正在旁系里选世子。你几次来请我帮忙,应该就是为了你弟弟选世子吧?”朱槙继续说。
元瑾这时候便有些警觉了。
毕竟这选世子的事,实在是不得不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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