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玲熏更是红了眼眶,抽泣道:“大哥也觉得是我错了吗?”
云尚岑一双好看的凤眸看着云玲熏,眼里深处看不出情绪来。
别看云玲熏平日里仗着得宠娇憨撒娇,只要云尚岑板起脸她打从心里还是挺怵的,一下子气势便矮了一大截。
云尚岑沉声道:“妹妹,往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宠着你,但这次你实在是太过分了,躺在床上的不是旁人而是我们的母亲,我不知你和母亲发生了什么争执,但是你让她气的晕厥过去那便是你的不对了。”
云玲熏心里纵然有委屈,不过把张氏气的晕厥过去并不是她的本意,何况她心里还是真正的爱着张氏的,所以云尚岑这么一说,她也就顺杆子上的说道:“大哥,我知道错了。”
张氏这一晕就晕了整整一个时辰,等到她睁开眼的时候入眼的是云玲熏和云尚岑兄妹二人担忧的眼神,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偎贴,继而又想到昏迷前云玲熏那一番伤人的话又忍不住的冷下了脸来。
张氏把头撇到一边,权当没看到云玲熏。
云玲熏也是会讨巧,见她这样,立马嘴甜的轻声哄道:“娘,女儿知道错了,女儿方才说的那些都是气话,女儿不是有意要把娘气成这个样子的,娘,你就原谅女儿吧,要不然女儿可就长跪不起了。”
说着,云玲熏还真的屈身跪在了张氏的面前。
张氏仍是没理。
云尚岑开了口:“母亲,妹妹也知道错了,你且原谅她一回吧,后院已经起火,若让人知道你们母女不合,到时候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呢。”
张氏这才把头转了过来,深深地看着跪在地上一副乖样的云玲熏,只是张氏这次没有准备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了云玲熏,所以她语气只是淡淡的说道:“玲熏,你先下去,我跟你大哥有些话要说。”
云玲熏抬起头,委屈的看了张氏一眼,又看了云尚岑一眼。
云尚岑道:“妹妹,你先出去一下,我来劝劝母亲。”
云玲熏从地上爬起来,低声道:“是。”然后缓缓地走出了屋去。
云尚岑微微弯身道:“母亲刚醒来,可有不适的地方?”
张氏摇了摇头,道:“岑儿,你是不是心中疑虑我为何要把你妹妹出去?”
云尚岑恭敬的说道:“母亲这样做自然有你的道理。”
张氏叹了口气,撑起身子靠在床上,道:“我原也不想这么对你妹妹,只是这么多年来我一味的骄纵让她养的任性自私了,如果是往常我也不会往心里去,如今我不能不往心里去了,她的一言一行算是把我伤到了,这些年来我尽心尽力的为你们兄妹二人铺路,如今稍微有些不顺心,你妹妹不但不自省,反而还把错怪到了你和我的头上,她这样子的做法不能不让我寒心啊。”
云尚岑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听着。
张氏也不恼,而是继续说道:“岑儿,你别怪我对你妹妹心狠,只是我若再不对她严厉一点,狠一点的话,只怕她将来就算嫁到了大户人家家里于你也没有多大的助力,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了,我先是盼着你好了才能算计其他。”
云尚岑道:“母亲,凭儿子的能耐也能在父亲百年之后操持着整个云府,甚至还能让它更光宗耀祖。”
张氏叹了口气,道:“你还是不明白,娘是不想因你妹妹之故成了你的拖累。”
“母亲,不管是你,还是妹妹,从来都不是儿子的累赘,反而是动力。”
“别太纵容你妹妹了,今日她能说出那样一番话来怕是心里积怨已经很久了,娘现在怕就怕有朝一日她飞上鸡头变成凤凰了,会反过来乱咬你一口。”
“妹妹虽然有些任性了点,不过儿子相信她心里会跟明镜似的,不会轻易犯了糊涂,一个女人要想在夫家过得好,终究还是要靠娘家,所以儿子相信她不会舍了你我而求远,母亲放心就是。”
云尚岑信誓旦旦道。
云尚岑不傻,反之他挺聪明的,他是孝敬母亲,也疼爱妹妹,可还没到愚孝的地步,心里也有自己的算计,自然不会任由自己的妹妹把他好不容易打拼的一切给毁了。
“母亲,儿子大了,知道哪些是对自己好的,哪些是对自己不好的,你且放宽心就是了,妹妹还不至于把儿子给拖惨了。”云尚岑又说道。
张氏眯了眯眼,最后妥协道:“你现在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了,一切随你吧。”
“母亲别气了,一会妹妹说几句好话你便原谅她吧,别跟她置气了,省得她多想了。”
张氏冷哼一声,不过也没有出口否认。
第124章 异族姨娘
得了应允,云玲熏入得府给张氏说了好些甜话,直把张氏逗笑了才算是罢休,母女二人表面上也算是和好如初,可罅隙一旦产生就很难再修补,就跟一个完好无缺的铜镜一样一旦碎了,即使粘补了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所以张氏和云玲熏母女二人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不过骨子里还是开始了相互的猜忌,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摧毁她们彼此之间的信任。
玉清院内,一名长相不是特别出众的丫鬟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给云沛涵汇报了檀娴院的情况。
云沛涵听了之后也只是嘴角勾了勾,玩着已经有些长的兰蔻,笑道:“你的意思是母亲被二妹妹活活的气晕了?”
底下之人轻声道:“是,大小姐。”
“后来呢?”
“奴婢身份卑微,也不敢靠的太近去偷听,只不过听说大少爷来了之后和夫人关起门来聊了好一会儿,等到大少爷出来叫二小姐进去的时候,就传出夫人和二小姐和好如初的消息了。”
云沛涵嫣然一笑,道:“把头抬起来给我瞧瞧?”
那丫鬟依言抬起了头。
云沛涵细细地打量着这张毫不出色的脸,圆圆的,小眼睛,塌鼻子,小嘴巴,连清秀也算不上,混在人群中绝对让人一目即忘。
“你在檀娴院待多久了?”云沛涵问道。
“回大小姐,奴婢十岁的时候就被安排在檀娴院打扫院落了,如今也有六年了。”那丫鬟回道。
“原来你已经有十六岁了啊,看你样貌还以为你十三四岁呢。”云沛涵随意的说道。
“大小姐谬赞了。”
“你是叫小桃?”
“是,大小姐。”小桃的回答可以说是言简意赅。
云沛涵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抹的兴味,道:“你这样背主把消息捅到我这边来,就不怕惹恼了母亲?”
“大小姐对奴婢的娘亲有过救命之恩。”言外之意是,她不过是在报恩而已。
云沛涵勾了勾嘴角,道:“仅仅是报恩这么简单?你就不想从中捞取一点的好处?”
小桃垂着头,不语。
云沛涵正襟危坐,也不再逗弄她,只是说道:“来人,把她小心的送出去,别让人发现了。”
垂着头的小桃眼里闪过一丝的讶异,不过很快便归于平静。
小桃离开之后,扬嬷嬷凑上前来,道:“小姐打算如何?”
云沛涵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笑道:“我发现檀娴院里有趣的人还是挺多的。”
扬嬷嬷蹙了蹙眉,不是很了解。
“就说这小桃吧,容貌不出众,身量也似未发育的十二三岁的女孩儿,张氏素来喜欢美色的东西,所以她院中伺候的婢女个个都是美艳的,放眼看去岂有一个是貌丑的,可是桃儿貌不出众为何能在檀娴院伺候呢?嬷嬷难道就不好奇?”
闻言,扬嬷嬷也闪过了一丝的好奇,道:“小姐的意思是?”
“我只是好奇张氏为何留一个貌不出众的丫鬟在檀娴院呢?”
“也许是她老子娘年轻那会于夫人有过恩情吧,这打扫院落又不是多大的光荣,小事而已,小姐何必费心去想,一个丫鬟罢了,小姐还不如忘了。”
“嬷嬷难道不觉得她有趣吗?”
扬嬷嬷凝眉想了想,还真的看不出来那丫鬟到底哪里有趣了。
云沛涵只是嫣然浅笑了一下,说道:“嬷嬷也算是阅尽了无数人的老人了,难道就看不出那丫鬟看着虽瘦瘦小小的,可是心思甚是缜密吗?我敢肯定,她今日来所要说的话都是一句一句斟酌过的,我问她什么问题她都能从容不迫的回答出来,不见一丝的慌乱,可以看得出她的思维甚是敏捷非常。”
扬嬷嬷细细想了一会,发现好像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小姐是打算把她收归己有吗?”扬嬷嬷揣摩道。
“若是可以,我正有这个打算。”
“只是她是夫人身边的人,小姐就不怕她是那边的人派来的?”扬嬷嬷还是有些担心。
云沛涵凝眸想了想,示意扬嬷嬷探过身子来,覆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说道:“你去试她一试,若是能用你便把她招揽到我们这边,若是不能弃之便是了。”
扬嬷嬷躬身道:“是,奴婢定不负了小姐的请托。”
“小姐,洛姨娘,芬姨娘,许姨娘来了。”初夏从门外走了进来,福身道。
云沛涵只是挑了挑眉:“可有说是什么事吗?”她与云重新纳的这三名妾室未曾有过接触,今日她们三来此绝对不可能是寒暄,那便是来示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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