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家,河内司马家啊!诸葛亮将信打开了,信中的内容让诸葛亮看得甚是惊心。
“丞相!”马谡等了许久,诸葛亮拿着信不知反复看了几回,看得马谡心下更是惊极了,唤了一声。
“你看看。”诸葛亮被他那么一唤,将信递到了马谡的手里。马谡迅速看完了,那叫一个欢喜,“丞相,这是好事。”
诸葛亮摇着手中的羽扇并不说话,马谡满心的欢喜似是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不解地看着诸葛亮,“丞相,此事不值得丞相欢喜?”
“你只看到他在信中提及要为我们谋划曹魏,并没有看到他在信中提到的,曹魏已遣了杨修杨德祖往凉州去,凉州那是鲜卑之地,此次我们兴兵多亏了鲜卑陈兵以牵制了凉州的兵马,否则汉中我们能不能拿下,还是未知之数。”诸葛亮注意的与马谡注意的并不一样。
而马谡被诸葛亮一点醒,立刻就意识到了,“魏帝是要对北方各部族出手了?”
“她早已出手,原本用的是以夷制夷的办法,供应盐米给匈奴,既从匈奴换取了上好的马匹,也让匈奴用盐和米去跟其他异族交换,由匈奴帮她牵扯各部族。”
这些事,诸葛亮早已了然于胸,“显然,匈奴如今的辛冉单于并不及其父,哪怕有大魏做后盾,依然没能压制住那早已不断在壮大的各部族。”
马谡这下明白了,“所以魏帝打算亲自动手,而不再靠匈奴压制北方的各族,所以才会派了杨修杨德祖赶往凉州。”
诸葛亮点点头,马谡道:“纵然如此,北方各部族之事,人心各异,他想平定,难道是一朝一夕可成的?”
“曹魏亦非此时便与我们兴兵。”诸葛亮反驳了一句。
再次被点醒的马谡一顿,却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丞相的意思是魏帝一定能安定北方各部?”
“仅仅是安抚北方各部都是小事,若她引各族的人为曹魏所用,必将兵力大涨。”诸葛亮说出他最担心的事,马谡张了张唇道:“不能吧。”
“为何不能?我们既要引山民为己用,她照样可以引异族人为己用。”诸葛亮将一旁已经准备公布的引山民下山入伍的公文拿了出来,这东西马谡自然是知道的。
马谡张了张嘴,“丞相,我们与曹魏,你与魏帝之间。”
“时不我待,谁更快,谁赢的可能就更大。河内司马氏,其言真挚,势亦不假,不过,不可轻信。”诸葛亮对马谡手中的信做了结论。
但是马谡却道:“谡以为,司马氏极有可能是真心实意的要与大汉合作。”
诸葛亮道:“那又如何,便要他给我们看到诚意。”
诚意,什么是诚意?只凭几句曹盼欲平北方各异族的话,他们就要相信司马氏要与他们里应外合,谋取曹魏了?
司马家是河内的大族,想必他说了诚意,司马氏的人会明白的。
“陛下,司马家送了一封信出去,追丢了,信不知去向。”曹盼严令燕舞他们要盯紧了司马家,信没查到去年,燕舞立刻与曹盼禀告。
曹盼一听并不奇怪,“河内司马家,绝非小小的李氏可比。更别说他们还有一个司马懿,司马懿这是打算动手了?”
说着又笑了,“也是,拖得越久,朕的江山越稳,帝位越稳,再要动朕就更难了。”
燕舞听着曹盼的话总觉得心惊肉跳的,“陛下,信丢了,不知去向那便查不到司马懿是要跟谁密谋了。”
曹盼轻轻一笑,“他们无兵,无论有多少阴谋诡计,伤不了朕的筋骨,而且在大魏境内,朕手下的人也不都是吃素的,想要彻底的将朕毁了,将大魏毁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如今与朕分庭抗衡的蜀汉为盟,里应外合,自然就能毁了朕。”
“所以,这信不知去向的信,是送去了益州?”
“正是!”曹盼很肯定地点头,“也只有送往益州的信,才需要避开你们,让你们查不到。”
“可是啊,与世族来往的信,都不必避着朕的耳目。这么一封信不见了,只能证明这封信很是重要,重要得,他们都不敢让朕知道信都去了哪里,因为若朕知道了,他们的脑袋就要掉了。但朕也同样可以以此确定这封信是送给了谁。”
曹盼半分慌乱都没有地说,燕舞道:“那陛下,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盯紧了司马家,任何一个人,任何一封信。”曹盼如此地吩咐,燕舞应下了,只是曹盼的耳朵有些发痛,痛得曹盼拧紧了眉头。
“陛下!”燕舞轻唤了一声,曹盼连忙地捂住耳朵,“去,把戴图叫来。”
“是!”曹盼的耳朵在上次亲征江东时受过伤,彼时都流血了,戴图当日就说过不能确定会不会对曹盼有什么影响,而今瞧着曹盼难受,燕舞不敢怠慢。
很快戴图急急地随着燕舞走了进来,曹盼看着他道:“免礼了,与朕看看朕的耳朵,痛得甚是厉害。”
曹盼是何等人,若非果真痛得厉害,曹盼是绝不会坑一声的。
而她既然说了痛,必然是痛极的。
戴图连忙上前去,与曹盼查看耳朵,不过呼气吹在曹盼的耳朵上,曹盼立刻捂住了耳朵,“不成,实在是痛。”
“陛下能听见臣说话吗?”戴图没想到只是吹了一口气在曹盼的耳朵上而已,曹盼竟然如此大的反应,小声地问了一句,曹盼点了点头。
戴图道:“陛下觉得痛,是怎么样的痛法?”
为了怕再影响了曹盼,戴图压低了声音地问,曹盼道:“一阵一阵的,比当初孙权那会儿用东西刺激的时候还要痛。”
只怕这祸根就是在那个时候种下的,戴图想到当初与曹盼号脉时,那确认不得会不会对曹盼的耳朵有影响。一恍两年多过去了,戴图虽然心下还在忧心,但也总以为没事了,没想到,竟然会隔了那么久才有反应。
“陛下捂着耳朵便不觉得痛了?”戴图接着问,曹盼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如此,臣与陛下施针试一试。封了陛下的五感,陛下瞧瞧还有哪里不适。”戴图说着让徒弟将银针弄了上来,曹盼用双手捂着耳朵,戴图拿着针在靠近曹盼时尽力地屏住呼吸。
针落在曹盼的头上,耳边,曹盼微微蹙了眉头,戴图退后几句轻声地道:“陛下若是哪里觉得痛便告诉臣。”
“不痛。”曹盼听见了回答,戴图道:“那臣继续施针。”
曹盼应了一声,戴图便继续地在曹盼的头上施针。
该扎的地方都扎完了,戴图走到了曹盼的面前,与曹盼比划让她松开捂着耳朵的手,曹盼松开了,刚刚那痛楚已经消失了。
“怎么样?”戴图用银针封住曹盼的五感,曹盼便好了,燕舞追问一句。
“凡事有利有弊,陛下耳力过人,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自然,于平常人只是一般的声响,于陛下而言许就是伤害。便如同我刚刚只是在陛下的耳边呼了一口气,陛下就痛得受不了。”
“那怎么办?”燕舞一听心立刻提了起来,急切地追问戴图。
“要如何治你只管做。”曹盼虽听不见,但还是能看懂戴图的意思,如是说。
戴图本能地要回答,想起来如今曹盼听不见,戴图连忙上前拿了纸将自己想说的话都给写了出来。
曹盼看了看,毫不犹豫地道:“治。”
“那,先给陛下拿些柔软的可以隔音之物给陛下配戴。”戴图侧过头与燕舞说,静姝在一旁已经早就准备好了,听到戴图的话朝着戴图亮了起来。
戴图一看那毛绒绒之物,拿过来在手上看了看,燕舞道:“这是陛下专门让人给殿下做的小玩意,甚是柔软,给陛下戴着,应该可以让耳朵听不见。”
静姝在一旁直点头表示不错,拿到了曹盼身边,给曹盼挂在了耳边,曹盼感慨道:“一大把年纪了倒是要装嫩。”
对于曹盼这突然嘣出来的词,一干人已经习惯了,戴图也利落的上前将曹盼头上的针都取了下来,与曹盼叮嘱道:“最近陛下要小心,陛下耳朵原就有伤,事隔两年而爆发,怕是已经到了极限,故陛下要戒喜戒怒,小心调养。”
曹盼点了点头,“为了以后不会变成了聋子,朕会记下的。”
挂着两个毛绒绒的东西上朝实在是不像话,曹盼果断地以身体不适不上朝。
想自曹盼称帝以来,勤勤勉勉,从不懈怠,她说身体不适,自是无人怀疑的,一下子众人都关心她怎么不适了。
与自己人,曹盼自是说实话的,“耳朵出了点事,朕得听戴图的好好调养。虽不能上朝,政事堂议事倒是无碍。”
鄱阳湖一战,天下皆瞩目,其中曹盼以身犯险,谁又不知道。
没想到事隔近三年,曹盼当日受伤的隐患才显露出来,墨问上前一步道:“臣冒昧与陛下号一号脉。”
一听这话,曹盼道:“望闻问切,你看不出来?”
“臣道行尚浅,只凭望是不成。”墨问像是听不出曹盼的言外之意,脸皮极厚地答来。
曹盼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伸出了手,墨问立刻上前,与曹盼号脉,老半响,墨问道:“陛下需好好地的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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