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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 (金无彩)


  沈濯一惊。
  冯氏和沈溪之事,自从发现她母女进了郢川伯府,她就不再告知孟夫人。
  可是看来……
  “我想了想,将这个消息私自决定,送进了宫。”
  沈濯的眼睛眯了起来。
  孟夫人却不再往下说,只管抬起头来,淡淡地看着沈濯。
  送进宫的消息,未必是只告诉临波公主的,还有告诉太后的,或者——告诉皇上的?
  这种阴私床笫事,也要告诉皇上么?
  ……
  ……
  修行坊。
  老鲍氏天天哭得死去活来:“若是他活不成,我也不活了!”
  又数落沈信诲,“你在刑部半辈子,什么手段没见过?如何就没有办法把你爹爹弄回来了?他如今又不是官身,谁会管他半路上是不是不见了?”
  沈信诲绞尽脑汁想了无数的办法,却还是一筹莫展,也不耐烦得很:“娘,你不懂就别乱说!全天下的人都在看着大兄,爹爹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现在若是乱来,展眼间就是罪加一等。我还要命呢!”
  老鲍氏被他一提沈信言就气得肝疼,破口大骂:“那个杀千刀、没人伦天理的畜生!他哪里还记得那是他爹?小太爷的产业就该是你爹爹的,不过是早些拿来罢了!有甚么了不起?他就因为那个钱不是给他的,他就这样丧尽天良,亲手害他的爹爹!”
  沈信诲的注意力也被转移开来,拉着母亲小声地问:“娘,爹爹真的没有把钱送回来给你?”
  老鲍氏一把鼻涕一把泪:“花伯的信你不是都看到了?一个字都没提那钱啊……”
  沈信诲皱了眉头,再一次把信翻了出来,仔仔细细地看:“光说了他要先去安顿好簪姐儿……”
  母子两个正对坐愁眉,外头夭桃的声气响起,却是冲着莲姨娘阴阳怪气:“姐姐要进去就好生进去,这站在窗下进不进出不出的,你这是听的哪门子的小话儿啊?”
  沈信诲和老鲍氏一惊,互视一眼。
  沈信诲勃然大怒,腾地站了起来,撩衣出门。
  老鲍氏坐在屋里念佛,听着外头沈信诲的怒吼、拳脚声,和莲姨娘的哭喊、夭桃的幸灾乐祸,只觉得怨气满腹,复又哭了起来:“老爷啊,您可快回来吧!您不在家,我这日子过不下去啊……”
  忽然听见外头一个下人战战兢兢地进来禀报:“大爷,外头有人找您。”
  沈信诲往倒在地上缩成一团的莲姨娘身上狠狠地呸了一口,方气哼哼地问:“什么人来找我?要账的吗?说我不在!”
  下人眼光闪烁:“那人穿得极好极得体,说是有一桩大好的买卖要找您谈谈。”
  买卖!?
  沈信诲眼睛一亮,立时便高兴起来,得意地捏了捏凑上来的夭桃的纤腰,哈哈笑道:“好!我这就出去。”
  夭桃忙给他整理衣衫,嘘寒问暖,又柔声嘱咐:“爷出门去,身上可带了钱?晚间跟人家应酬,酒要少吃。贱妾在家中预备了醒酒汤专等。”
  沈信诲伸手在她鼓鼓的胸脯上狠狠地抓了一把,方大笑着疾步出去了。
  夭桃疼得直吸凉气,却不敢不笑。
  等沈信诲走远,方转过脸来看着莲姨娘,冷笑一声,又抬眼看看老鲍氏紧闭的房门,蹲在莲姨娘跟前,阴狠着声音道:“你可记住了。你还有个女儿呢。果然有一天你被二爷打死了,你那女儿,可不定落在什么人手里!”
  莲姨娘身子一抖,抬起头来,颧骨青紫,嘴角带血,眼神惊惧,泪花凝结。
  “你,你说什么?!”
  夭桃冷哼一声,站了起来,百褶裙下露出来一只大红色绣着青莲白花的尖尖鞋子。
  那鞋轻轻地提起,点在了莲姨娘的肩上:“我让你闭眼、闭嘴,管好手脚,关紧门户,谨言慎行——不要自己作死。”


第三一五章 子不言父过
  沈信言整顿两日,分别与朱闵、陈国公和宋相见过面后,三月十六,正式上朝。
  宣政殿如旧肃穆,只是站在殿上的人员,稍有了些不同。
  沈信言跟着众人山呼万岁的同时,眼尖地看到了在阶前离着皇帝最近的地方,两边各站了一个人:太子,和,二皇子。
  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家那个便宜弟子三皇子秦煐,沈信言心中一顿。
  不论是为了什么,微微究竟还是把人家当了把刀;而人家呢……
  他想起了自己查到的,吴兴那个米财神,也就是教唆着里正往县衙递状纸的那个人,正是先吉妃娘娘给一双儿女留下的人手之一……
  心中轻叹。
  牵扯越来越多啊。这门亲事,可还让人怎么推拒?!
  微微这孩子,莽撞……
  “信言回来了?”建明帝在御座上遥遥发话,不论谁都听得出来他的高兴劲儿。
  沈信言一愣回神,连忙出班,躬身举手:“是。陛下。臣昨日巳时已至尚书省销假。”
  建明帝满面笑容地看着这个一直都镇定从容的心爱臣子,不由打趣:“这是睡了个懒觉才去啊?还特意赶着人家回家前的时候。怎么着?怕朕得了信儿就宣你入宫奏对不成?”
  从竺相到宋相,都凑趣地轻笑。
  沈信言有些发窘,也不好意思地笑:“陛下圣明烛照。”
  “罢了。知道你几千里路回来累了。歇两天还不应该的?今日散朝后,你跟着宋相和蒲尚书来御书房,朕听着你们当面交接。”
  建明帝对户部的两位官长的关系十分关切。
  竺相抬头看了看建明帝,又垂下了眼帘。
  太子冷冷地看着沈信言,忽然抬手指向他:“沈信言,孤听说,你家里一塌糊涂是不是?”
  殿上众臣的目光,唰地一下,有若实质,全都对准了太子。
  一个皇上明明白白喜爱之极的臣子,刚进东宫没半年的太子,竟当面质疑其私德……
  沈信言挺直了身子,眼神毫不避让地看向太子:“太子殿下指的是什么?”
  “孤是说,你那父亲,嫡庶不分就罢了,为了几个臭钱,竟然想要再认一个祖宗?结果,你们父子俩,就为了新认的嗣父的几个钱,反目为仇。你沈信言,公器私用,竟把自己父亲,送去了云南流放?”
  太子唇角的笑容,刻毒,阴险。
  他这番话,自然是真假参半。
  所以,沈信言,如今还没卸了任的礼部侍郎,该怎么辩驳呢?
  沈信言低下头,双手抬起,摘了自己的官帽,一撩官袍,双膝跪倒,额头贴地,一言不发。
  太子冷笑:“你做这个腔调给谁看?孤在问你话!”
  沈信言的官帽放在一边,双手和额头都贴在地上,一动不动。
  殿中安静得如同没有一个人在。
  良久。
  当太子也察觉到不对劲,忍不住侧脸看向竺相时,建明帝开口了。
  “子不言父过。”
  建明帝的声音冷淡得如同三九天大雪纷飞时太极殿檐角下结出来的冰棱。
  太子身子一僵,表情也跟着不自然起来。
  建明帝不再吭声,站起来,一摔袖子走了。
  绿春跟在后头,忙站在上头宣道:“吏部尚书宋望之、户部尚书蒲备、礼部侍郎沈信言,御书房觐见。退朝。”
  太子手足无措。
  竺相看着他眼中的慌乱,心中默默叹息,向前几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太子越发紧张起来,叉手:“太傅,孤,孤难道说错了……”
  竺相伸手示意他先往外走。
  朝臣们见太子太傅要教弟子了,一个个知机,走得飞快。
  直到慢慢地陪着太子出了宣政殿的大门,竺相方低声道:“沈信言在这件事上无比干净。桩桩件件,他都不在场。唯一在场的吴兴,他也是被县令和里正直接架在了公堂之上。事后他也不曾关说,不曾探监。他回京时,他父亲还在牢里。作为一个守法奉公的臣子,他是无可挑剔的。
  “若是此事无人提起,他在世人眼中,未免显得凉薄无情、罔顾天伦。可是殿下今日斥责,他却有了绝好的机会表达自己的观点。子不言父过,乃是为人子的本分。他做到了。之前发生那么多事,他并未有一个字批评他的父亲。
  “同时摘帽表示愿受惩处,那是他为人子的愧疚。他遵纪守法,所以才没有以权谋私将他父亲捞出来。但在这件事上,他愧对老父。
  “与此相对的,殿下——沈信言乃是陛下特意从吴兴那团乱麻中叫回来的,怕的就是这个能吏陷入亲情和法理的泥潭。殿下未能体会陛下那番惜才苦心也就罢了,竟然还当着众臣的面指责陛下即将委以重任的臣子。您是在指责您还在位的父皇识人不明吗?您住进东宫做储君,可才刚刚半年而已……
  “殿下啊,老臣千叮咛万嘱咐,稳住,稳住。您已经是太子了,一切风头都不用出。您只要不犯错,就是最大的成功!”
  竺相苦口婆心。
  太子唯唯诺诺。
  然而,少年人的眼中,闪过的是不甘心和不以为然。
  竺相慨然长叹,仰头看向面前的长乐门,摇了摇头,低声道:“殿下,沈信言的确是三皇子的老师,也的确是宋相一脉的骨干,他也始终没有接受殿下和皇后娘娘的示好。但是殿下,他是陛下的人,是陛下最喜爱的臣子。您不能动他。至少,不能亲自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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