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话,送还给你。”林锦婳淡淡睨着她:“你们往后若再敢打我的人主意,我必将你们抽筋剥皮,永世不得超生!”
胆小的丫鬟吓得腿一软就跪了下来,林紫苏看着面前眼神狠厉的人,哪里有寻常半分温和的样子。
“我知道,你就是被鬼附身,你就是真正的煞星!林锦婳,你就是恶鬼!”林紫苏大喊。
林锦婳却淡淡勾起嘴角,她还真的说对了,若是前世怨念太深,今生她如何得以重生!
正说着,守在院门口的人急急来报:“小姐,老爷和公子来了。”
林锦婳皱眉,冷冷睨着一旁吓瘫了的丫鬟,丫鬟忙一股脑把林紫苏的计划说了出来。
“下贱东西……”林紫苏还没骂完,林锦婳一巴掌便狠狠打在了她脸上:“我警告过你,不许再利用我父兄!”
“他们知道你的真面目吗?”林紫苏忽然想通什么,扭头冷笑着看她。
林锦婳快步往前,反手又是一个巴掌狠狠抽了下去,看她被打蒙,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带着伪装吗?”她看了看那悬挂的绳子和地上的圆凳,一脚将凳子踢翻:“你若是想死,我会成全你。”说完才一把将人扔开。
她转头看了眼杨妈妈,杨妈妈会意颔首,等房门被林麓之急急踢开时,杨妈妈便忙让人去请老族长了。
林麓之一开门看到林锦婳也在,十分惊讶:“锦婳,这是……”
“爹……四姐姐她要活活打死采儿,指甲全拔了,浑身的伤……”林锦婳微微垂眸,手心攥紧。
林锦澄看到地上的一滩血迹,惊讶的说不出话,杨妈妈跟着上前道:“采儿姑娘是小姐被官兵带走那会儿,四小姐亲自使人带走的,现在被抬回了房里,生死不知。”
林锦澄听得心里发憷,他一个征战几十回的人,也从未用过这样残忍的法子,林紫苏一个看起来娇娇美美的小姐,居然能下如此狠手。
林紫苏暗暗瞪了眼杨妈妈,却眼睛一红,一步上前跪下拉着林麓之的衣裳便开始低低哭泣:“三叔,紫苏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全是下人们私下做的,而且方才那些人已经被锦婳发卖去勾栏院了。三叔,紫苏真的不知道啊。”
林麓之更是惊讶,看着单纯的女儿,心里五味杂陈:“锦婳,这是……”
“是奴婢的主意,不关小姐的事。”杨妈妈看了看林锦婳的脸色,忙上前道。
林锦澄也乘机道:“爹爹,便是锦婳如此做了,如何能怨她?我们回府了,尚且还有这等事发生,我们不在时,她是怎么过这日子的。”他只心疼林锦婳,便是她下了如此狠手,一定也是被逼的没有别的法子了,但林紫苏不同,她自小养尊处优,爹爹更是对二房的人比对自己还好,她却还能如此忘恩负义如此残忍。
林麓之没有说话,心里既愧疚,又不忍女儿参与这等黑暗的事情。
林紫苏见状,只凄然道:“罢了,三叔口口声声说疼紫苏,怕也只是假话来哄骗世人的,如今娘亲生死不知,爹爹又犯了糊涂,紫苏便以自己的命来相抵,只请三叔看在这么多年亲人的份上,放过毫不知情的娘亲。”说罢,扭头便朝林麓之身后的柱子狠狠撞去。
她这话说的至诚至孝,林麓之见她要自尽,手一快,立即就将人拦下来。
林紫苏却是执意寻死,一副泣不成声的模样,哀怜无助:“若是爹爹也死了,我与娘亲孤儿寡母,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左右锦婳也容不下我,我死了罢了,三叔你不必拦我。”她泪如雨下,哭得真切一心要往那柱子上撞,听得林麓之本就动摇不定的心早就软了。
“你放心,你爹的事……”
“爹!”林锦婳忙要阻止,却发现他的面色更复杂了。
他看了眼林锦婳,才道:“到底是你二叔,小时候他也曾救过我的命。而且这一次没有闹出什么大事,他兴许……兴许只是一时糊涂……”
林锦婳微微皱眉,林紫苏却略有几分得意的看了她一眼,才看着林麓之道:“三叔,锦婳既然容不下我们,你也不必为难……”
“这林家,如今我还能做主。”林麓之沉声道。
林锦婳见此,知道娘亲素来最爱夸赞的便是父亲这份赤诚之心,如今变成真正迂腐至极了!
她气得没法说话,林锦澄也微微拧起了眉头。
正好老族长也赶到了,瞧见地上狼狈的林紫苏,一口唾沫直接啐在了她脸上。
林紫苏吧脸都绿了,老族长才尖声道:“煞星!”
林紫苏想发火,但想到方才才伪装好,只做可怜模样道:“族长,紫苏不是……”
“哼,你是不是我还不知道?你娘呢?”他今日急急赶到府便被大夫人也带走了,不过倒是拿到了更实在的证据。
林紫苏心道不好,忙祈求的去看林麓之:“三叔,娘亲身子不好,经不起折腾了,您就放过娘亲吧。”
林麓之眉头皱起,转头看向老族长:“有什么话,迟些再说吧。来人,把老族长送回去休息。”
“爹爹何不让他把话说完?事关林家的声誉,也关乎四姐姐的名声,早些有个了断,京城也少了些风言风语。”林锦婳直接道,她知道父亲想放二房一马,但她偏偏不让。
“锦婳,不许胡闹!”林麓之低低呵斥道。
林锦婳鼻子一酸,眼里便生涩的泛出了泪。
正好赵怀琰送走了张大人和王大人,也亲自过来了。
听到林麓之这一声呵斥,心中只微微叹了口气,上前对那族长道:“还不照七小姐的吩咐办?”
林麓之转头看他,拱手道:“王爷,这是下官的家事……”
“难道林将军不把本王当一家人?”赵怀琰踱步进来,一身红色蟒袍,尊贵的叫人不敢直视。
他淡淡越过林锦婳,在她身后的凳子坐下,才道:“七小姐,本王在此,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林锦澄嘴角抽了抽,宁王这是要帮锦婳,情愿得罪老丈人?
林紫苏见宁王居然会来插手这件事,更加急迫的对林麓之哭着道:“三叔,你不若让紫苏随着娘亲一起死了也罢……”
“想死容易,不要吓着七小姐。”赵怀琰说完,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外头立即走进来两个侍卫,拖着她就要走。
林麓之面色一沉,忙朝赵怀琰拱手:“殿下,这件事实在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赵怀琰的手淡淡一停,那些侍卫也停了手,架着林紫苏原地待命。
林锦婳看着一心只顾着林紫苏的父亲,淡淡垂眸掩住眼里的酸涩,只对老族长道:“有什么人证,你直说便是。”
“是。”老族长见堂堂宁王居然如此护着林锦婳,哪里还敢有半分不敬和嚣张,忙让人去把大夫人交给他的奸夫带了上来。
“他就是叶氏的奸夫,当年叶氏与他青梅竹马,嫁给林威后,还一直藕断丝连,每年都会给他送钱去。”老族长说完,尖瘦的脸上颇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感觉。
林麓之将下人全部都打发了出去,才沉沉坐在一侧,寒声道:“去请大夫人和大老爷过来。”说罢,又看了看林锦婳:“这些事你不必再过问,回去歇着,该处理的,为父自会处理。”
林紫苏还要说话,林麓之又开了口:“紫苏今日也乏了,留在房间休息,没别的事,不必再出来。”他说完,看了看赵怀琰:“王爷,林威之事,与王大人的事不相关,能否交由微臣自己处理?”
“污蔑人通敌卖国不是小事。”赵怀琰道。
林麓之起身便要跪下,好歹被赵怀琰拦住。
赵怀琰看了眼固执的林麓之,微微皱眉:“锦婳和林锦澄也是你亲生的,林将军怎么偏生厚此薄彼?”
林麓之一张老脸通红,却说不出话。他父亲死时,让他发誓照顾好林家的人,他如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林锦澄上前一步挡在林麓之跟前行了礼,道:“王爷,此番回去落霞苑的路也远,不知可否劳您送上一段,这里的时,微臣会看着的,该罚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赵怀琰并非刻意要为难谁,看着林锦婳垂头红红的眼,只是心疼。
“即是家事,本王不会在管,但家事若是管不好,本王便会当国事来管,污蔑朝廷功臣,其罪当诛。”说罢,冷冷睨了眼还在外面装腔作势的林紫苏,提步而去。
林锦婳也未再多说,提步跟着出去了。
等她走了,林紫苏才忙挣开那侍从的手跪到了林麓之跟前:“三叔,你不能听他们的,父亲他毕竟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啊……”
林麓之想着赵怀琰方才那些话,有些疲惫的坐了下来,看着底下的老族长和奸夫,沉沉叹了口气,只让人将她拖回房间去了。
出了二房的院子,林锦婳默默跟在赵怀琰身后往回走,一心只盯着脚下的青石板,未曾察觉周围到了什么地方,直到前面的人停下,她才跟着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