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长孙祁烨听到女人哭哭啼啼就无比心烦,瞧见林锦婳来了,嘴角才扬起来,长眸里带着几分杀气:“还敢跑?非要本皇子打断你双腿,你才能本分吗?”
“草民不敢,草民此番离开,是不想殿下陷入流言当中。”林锦婳忙躬身行礼。
“流言?”长孙祁烨眉梢微挑,林锦婳点点头,忙道:“外面皆在传七皇子有龙阳之好,对草民更是喜欢,草民怕……”
“哈哈……”长孙祁烨闻言,大笑起来,而后才更冷看她:“外面那些人真是闲的没事,本皇子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说罢,指了指那地上楚楚可怜的女子:“把她给本皇子赶出府去。”
林锦婳多想被赶出去的是自己啊。
她走到那女子身边,轻声道:“小姐,草民……”
“七皇子不喜欢臣女,何必如此羞辱臣女?臣女好歹也是丞相之女,怎么能让个低贱的平民男子来相送!”说完,便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长孙祁烨皱眉,已是十分的不耐烦,女人真是麻烦。
“常青,把她扔出去。”说罢,扭头就走了。
林锦婳眼睁睁看着常青上前一把将人打晕,像扛着猎物一般扛在肩上就走了。
“想断腿吗?”长孙祁烨发现他没跟上来,头也不回的寒声道。
林锦婳哑然,只得冒着小雨跟了上去。
一路跟着他到了他的住所,才发现他整个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把凳子,几乎是空空荡荡的。
她诧异了一下,就听一侧小厮推了她一把,道:“还不去伺候?”
“伺候?”怎么伺候,难不成长孙祁烨真的喜欢男人?
“本皇子淋了雨,更衣都不会吗?”长孙祁烨嫌弃冲他道。
林锦婳满头黑线,非得来折磨自己么?他们无冤无仇的,不就是当着他的面杀了一只老鼠么……
正想着,床底下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锦婳解他腰带的手微微一顿,转头朝床底下看过去,却发现身边的人又开始浑身僵硬了。
她看了眼挂在一侧的佩剑,立即上前去将佩剑拔了出来敲床底驱逐了。
小厮们吓了一跳,还没开口,老鼠就被赶了出来,而后便被林锦婳稳准狠的一剑给砍了,林锦婳吃惊自己的反应速度,而后才发现长孙祁烨又抱着盆子去吐了。
但最让她奇怪的,这些老鼠到底哪里来的?假山那处也是,这里也是,按理说这等地方每日有人打扫清理,加之防备的这么严,不可能有才对。
她想了想,也不管还在吐的长孙祁烨,指了指一侧的小厮:“你看看床底是不是有东西。”
“东西?”
“嗯。”林锦婳没说出自己的怀疑,只点点头。
长孙祁烨吐得差不多了,才道:“照他的吩咐。”
小厮这才忙趴了下来,看了半晌,才道:“没什么东西……”
“拿这个拔拔看。”林锦婳把剑给他道。
小厮面色有些古怪,但见七皇子未曾拒绝,便拿这剑去拨了,拨了好一会儿,才拨出些吃剩的食物残渣来。
林锦婳顿下用帕子捡起些闻了闻,确定是有人下了药故意引这老鼠来的,才道:“有人故意的。”
话落,长孙祁烨浑身都冷了下来:“查!”
“是。”小厮忙应下去了,走时还特意看了眼林锦婳,眼神里带着些许警告。
林锦婳不明白,不过也无妨了,反正她要想法子离开这里的。
长孙祁烨似乎也没了折腾他的心思,直接让人带他下去了。
很快便有人给林锦婳安排好了房间,就在这院子的后罩房里。后罩房还住着洒扫的粗使下人,而且从她这儿到长孙祁烨的房间也格外近,但好歹是独立的一间,也让她多少安心了些,只是要怎么逃出去了?
她抱胸站在房门口,看隔壁负责洒扫的方伯正趁着下雨在整理自己的器具,才凑上前笑道:“方伯,整理东西呢?”
面对林锦婳的搭话,方伯表现的很不屑:“卖屁股的东西,不要跟我说话。”
林锦婳哑然,人七皇子不是说了不喜欢男人吗?
“方伯,你可能误会了,我就是想……”
“想也不行。”方伯没好气瞪了她一眼,便扭头回屋去了,还用力的砰的一声关好了房门。
林锦婳扶额,还好自己不是个真男人,否则怕是一辈子打光棍的命。
跟方伯交流无果,她只能坐在门口看雨,现在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她要怎么去钺王府呢?弦月已经发现自己了,倒不如先去怀琰身边再慢慢想办法。
就这样无聊的等到天色将晚,她准备吃晚饭就去睡觉,常侍卫又冷这一张欠债脸来了。
“殿下叫你。”
“更衣?”林锦婳不解道。
“府里今日办宴会,你跟在殿下身边伺候。”常侍卫道。
林锦婳一下站起身来,宴会啊,人多眼杂的,她是不是可以趁机溜出去?
常侍卫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无情的打破了她的幻想:“我会一直盯着你的,殿下吩咐了,敢跑,就打断腿!”说完,扭头就走了。
方伯这会儿还不忘出来凑热闹,越发鄙夷看她:“不要脸。”
林锦婳瞥了眼方伯,眉梢微挑,提步跟了上去。
到宴会之地时,大殿灯火通明,男男女女坐满了整个大殿,细碎的声音填满了整个大殿。
林锦婳一眼瞥见坐在上首的人,那不是怀琰吗?他不是说不会过来吗?
赵怀琰也一眼瞥见了从侧门进来的人,他正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呢。是怕了么,怕给自己下毒的事被发现?
他直接站起身,也不管周围人的目光,直直朝着林锦婳而来,就连长孙祁烨都没想到,就看着赵怀琰上前一把拉着林锦婳出了大殿。
常侍卫也怔了下,才忙低声道:“殿下,要不要……”
“不必。”长孙祁烨看着底下坐着的人,浅笑:“今儿是给钺王设的宴,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眸色微黯,若不是母妃逼他为钺王设宴,他根本不会做,也不会让他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才猛地放在桌上,因为醉意,他的眼眸慢慢由红色转回了正常的颜色。
常侍卫知道他这是放松了的状态,忙道:“殿下,您少喝些。”
“酒好喝,满上。”长孙祁烨说完,自己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他想不明白,他为何要来西夏,他就在锦朝不好吗?死在那里也好,为何要回来!
这厢。
林锦婳被抓的手腕都疼了,但一直没出声,任由他一路把自己拉到僻静无人的长廊,才终于道:“怀琰,你想做什么?”
“你到底是谁?”赵怀琰回头冷冷睨他,他为何要给自己下毒?自己跟他又有过什么过节,为何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他的记忆里有一大块是空白的,他不能去想,一想就心痛如刀绞,所以他也习惯了不去想,但面前这个人是谁,为何要闯入自己的生活,为何要对自己下毒?
林锦婳微微一怔,还不及开口,红唇便被他摄住了,带着掠夺和狂野,似乎要将她拆骨入腹一般。
赵怀琰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想吻下来,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但只要吻上她,就好似得到了解药一般,浑身的燥热都慢慢冷静下来,而她的唇,好软……
好半晌,直到林锦婳喘不过气,才将他推开了,靠在墙边直喘着气。
赵怀琰看着她湿润的眸子和有些红肿微微张开的唇,一股燥热又在心中窜起,甚至他竟然想将他压在身下狠狠蹂躏。
他一定是疯了!
他自己是这样想的,毕竟自己是个男人,也确定自己没有龙阳之好。
“你到底给本王下了什么毒?”赵怀琰还是坚信她给自己下毒了。
林锦婳微微笑起来,抬眼看他:“方才王爷不是尝到解药了吗?”
这下换赵怀琰语塞了。
林锦婳看他眼里生出疑惑的样子,这才浅浅笑起来:“我是王爷的爱人,王爷爱我,我爱王爷,这就是我的身份。”她不逼他,只笑着朝他道。
赵怀琰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和弯起的眸子,心似乎跳的更快了,突突突的,仿佛要蹦出来。
“你——唔……”
他尚未开口,这小小人儿竟然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来。
她的动作温柔而甜蜜,带着小心翼翼,带着缱绻深沉的爱意。
赵怀琰觉得自己好像毒入骨髓了,他竟然沉醉了进去,将她狠狠摁在了墙上,手也朝她的腰间而去,仿佛这个动作曾经就很熟悉一般……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他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冷漠而愤怒的声音忽然传来。
林锦婳被猛地松开,过了身去,赵怀琰也转看到站在长廊尽头的人,冷笑起来:“原来是七皇子。”
长孙祁烨喝多了以后,鬼使神差的就来了。看到缠绵的二人,心里的恼怒顿时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