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黯然的垂下眸子,低声说;“你和婉淑小姐的交情是不是很好?”
崔嫣黯然道;“那次裴婉茵给我难堪,她说她的诗和我的不相上下,也算是在为我解围,感觉她也是很看不惯她姐姐的。不过我和她谈不上交情,只说过几句话,她很少参加宴会的。”
初晴的双眼有些酸涩,喃喃地说;“是我害了她……”
“你千万别这么想。”崔嫣拉着她的手,开导她道;“这与你没有关系。”她顿了顿,又想起一事,道;“你听说了吗,裴相将那一晚在婉淑小姐住处附近巡夜的侍卫全部送去了刑部,当晚在她卧室外值夜的两个侍女也都被处死了。裴相不相信他的女儿会自杀,执意要找出凶手。如果裴小姐不是自杀,就是有人悄悄潜入她的房间,杀死她之后伪造成自杀的样子,不过刺客杀人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啊,值夜的侍女肯定被收买了,巡夜的侍卫不是玩忽职守,就是对刺客睁只眼闭只眼……不过这些都是猜测,现在还没找到可以证明裴小姐并非自杀的证据。”
初晴不语,崔嫣又压低声音说;“就在两天前,裴丞相又将裴婉庶苑中所有侍女都送到刑部大牢了。我猜他是疑心杀他女儿的人就是裴婉茵。”
初晴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原来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崔嫣继续说;“你想啊,她们虽然不是亲姐妹,到底还是一家人。秦王和晋王完全对立,裴婉淑既然是未来的晋王妃,裴婉茵要再嫁给秦王,裴家岂不成墙头草了,不管将来是秦王还是晋王登基,都容不下这种摇摆不定的大臣吧?不管裴相还是裴太守为了裴家氏绝不会答应的。”
初晴承认崔嫣分析的有些道理,不愧是刑部侍郎的女儿。
“那些侍女招了吗?”
“据我所知还没审出什么来。如果人真是裴婉茵杀的,她大概不会扮成刺客,而是光明正大去见裴婉淑,如果是这样,裴婉淑的侍女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崔嫣分析道。
初晴深吸一口气,说:“这话千万别和别人说,毕竟还没找到证据……”
“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崔嫣叹了口气,“晋王亲自将裴小姐的灵位迎到王府,你们的婚事大概要拖个一两年了。”
初晴摇摇头,“我和晋王的婚约已经取消了。”
“取消了?”崔嫣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是陛下强行取消的,还是晋王主动退婚?”
初晴道;“是晋王先退婚,陛下就将婚约取消了。”
“晋王怎么能这样啊?”崔嫣愤然道,心里更是为初晴担心。若是被寻常人家退婚也就算了,偏偏是被皇子退婚,以后初晴恐怕很难找到门当户对的姻缘了。
初晴看出她的忧虑,微笑道;“我一点都不在乎,晋王当时只是为了帮我。其实能不能嫁人我一点都不在乎。发生了这样的事,我顶着罪恶感嫁到晋王府,对他对我都是折磨。”
崔嫣点点头,“也是,找不到两情相悦的人,还不如不嫁。如果丈夫人品好,也就是和妻子相敬如宾,这有什么意思啊,如果人品不好,弄来一群不安分的姬妾,以后可有得受了。”
初晴笑着说,“不过你不用担心啦,你和六皇子两情相悦,六皇子不会只和你相敬如宾,更不会找来一大群姬妾气你。”
崔嫣的脸颊染上红晕,美眸含羞,“我是安慰你啊,你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初晴笑道;“你能过得开心,我心里也高兴,如果我一辈子不嫁人,等你和六皇子的孩子长大了,可要给我养老啊。”
崔嫣的脸更红了,轻轻拍了初晴一下,“你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初晴合了合眼睛,只有找些开心的话题,说些开心的事,满室的光线似乎也变得明朗了,她的心和不至于被如潮水般的悲伤吞噬。
崔嫣是午膳后离开的。崔嫣走后,初晴终于忍不住问卫翎;“裴婉淑的死,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
卫翎知道初晴口中的那个“他”就是容御,她的眼里无波,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据我所知,没有。”
初晴的目光没有交集的看向远处,“我要去找他问个明白。”
卫翎拉住她,“不是他做的,你问什么?”
“可我听说他和裴婉茵曾一起游湖。”她说着,步履虚浮的走出房间,她也跟着走了出去。
卫翎没有拦着她。
姹紫嫣红的花朵在阳光下灼灼怒放,远处绿树成荫,寂寥长空映入她的眼里,除了漫天铺洒开的阳光,没有一缕浮云,她的心,一时空落到了极致。
初晴到秦王/府的时候,容御并不在府上,府上的侍卫告诉他,秦王上午就进宫了。初晴直接走到容御的书房,书房门前的侍卫都是容带到京城的随从,追随容御多年。他们知道容御和初晴的关系,并未阻拦初晴进入容御的书房。
暮色四合时,初晴靠在软榻上看书,门外突然响起步履声,她抬头,只见容御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并没起身,容御走进来,在她身边坐下。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容御拉起她的手,嘴角微扬,黑瞳中映入夕阳的暖色。
卫翎无声地退了出去,关上门,书阁里只有他们两人。
初晴定定看着他,“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容御摸摸她的头,有些好笑的说;“什么真的假的,不过是游湖,是她主动找上我的。”
初晴抽出手,一字字说;“可是有传言说你们情投意合。”
容御叹了口气,“初晴,你听我解释,你被传到宫中次日,裴婉茵主动上门找我,质问我是不是派人杀了裴婉淑,你在鼻息爱面前为容珏说话,她问我和容珏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
初晴站起来,“我没为容珏说话,只是……”也没帮你落井下石。
容御起身拍拍她的肩,“你说的都是实话,裴婉茵就是要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初晴有些苦涩地说;“你我的关系,她怎么知道,又何来挑拨一说?”
容御道;“说是试探更恰当一些。”
“她在试探你对我是否有意,”初晴喃喃地说,双手紧握成拳,又松开,眼中露出伤心之色,“而你,并没让她失望。”
“于是我约她去游湖,我们遇上刺客,让此事变得人尽皆知,裴文鉴自然也知道她这个侄女有意于我。”容御抬手环住她的肩,“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初晴怔怔看着他,“御哥哥,你到底想做什么?”
容御放开她,负手看着远处,“如果裴文鉴不能与幕氏决裂,我就要他与裴海决裂。”
初晴垂下眸子,“我知道裴文鉴一定不希望裴婉茵和你走得太近,可裴海和裴文鉴也许是一心,他们毕竟是一家人。”
容御冷冷的说;“他若知道裴婉茵有意于我,大概还会怀疑他女儿的死,裴婉茵脱不了干系。你既然听说我和裴婉茵游湖,也听说裴文鉴又送了几个侍女到刑部。”
初晴点了点头,容御继续说;“裴婉茵学过些功夫,裴婉淑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过去裴文鉴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自家人,听说裴婉茵和我游湖后又有这样的举动,应该是生了疑心。如果刑部查出什么来,他又会怎么做?裴海到底是裴婉茵的亲哥哥,岂会与裴文鉴同心。”
原来他也是这样想的……初晴心里不是滋味,喃喃说道:“如果真的和裴婉淑有关,裴相一定会很为难,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还要面对亲人的背叛……”
“如果刑部真的查出什么来,也许裴文鉴还会为了裴氏一族为裴婉淑遮掩,不过即便他想遮掩,也未必能如愿。”容御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脸上,叹了口气,微笑道;“初晴,看来当年我让你学武是对的。”
初晴摇了摇头,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你在利用她的感情?”
“她不过是看重了我的前途。”容御淡淡道;“我并没利用她的感情,只是在利用她的野心。”
初晴张了张嘴,突然想起领一件十分不愉快的事,“可你真的要我嫁给野利允赫吗?”她定定看着他的脸,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容御问;“野利允赫找过你?”
“找过一次,还说……”她摇了摇头,不愿继续说下去。
容御笑道;“你没答应他吧?”初晴不说话,他又说;“这有什么问题么,我做不了你的主,你拒绝他不就行了。”
他的话似乎都很在理,而初晴依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矛盾中又生出一丝忧虑,“万一刑部什么都没查出来,陛下又让你娶裴婉茵,你打算怎么办?”
容御漫不经心地说;“裴文鉴不会答应的。”
初晴急道;“可是裴文鉴到底不是裴婉茵的父亲,他不能为裴婉茵做主啊,裴海若是答应呢?何况陛下赐婚,只要裴婉茵领旨,裴家其他人什么态度都不重要了。”
容御双手搭在她的肩上,黑瞳中晕开温柔的光,深深看进她的眼里,“他不会立刻下旨让我娶裴婉淑,我已经安排好,最多不出半个月,他就有的忙了,哪还有心情为别人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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