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师傅!”蓝霏霏头也不抬地答道。
魏杏林吃了一惊,“刘翠姑是你师傅?”
他这些年遍访名山,寻找神医刘翠姑,结果一无所获,没想到却是蓝霏霏的师傅。
蓝霏霏点点头,“这事说来话多,以后再慢慢与你细说。”
蓝霏霏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沈岸身上。
她指挥着沈岸院里的几个仆人,小心翼翼地将沈岸抬到他的卧室去休养。
沈岸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是脸色很差,气息很弱,仍然命悬一线。
魏杏林说:“如今还有气息,已经算他命大了。”
蓝霏霏也知道,幸亏她有还魂草的花蕊药粉,给沈岸外用内服,不然沈岸恐怕早就断气了。
想到他的身负重伤,是为了替自己挡箭,蓝霏霏内心五味杂陈,他杀了她情同母女的师傅梁静,她本该恨不得他去死,可是如今,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命悬一线,她却非常担心,恨不得替他去死。
发生如此大事,何小东早拿了沈岸的令牌,跑去香州城的衙门交涉,将护城军队全部调集到古杨村来,护卫太子沈岸的安危。
傍晚时分,袁耀祖等人回来,他们捉住了那伙山贼的首领何光。
那伙山贼本就是乌合之众,都是受了首领何光的撺掇,冲着丰厚雇金来的,当他们听说射中的人是当今太子,早吓得屁滚尿流,四散逃窜,谁还顾得上首领何光,因此何光于是就被袁耀祖等人抓拿了。
杜凤仪吩咐袁耀祖他们,把山贼首领何光,关进柴房里,等候发落。
沈岸现在命悬一线,能不能捱过来还是个未知数,这个时候,谁也没心情去审问那个山贼首领。
夜深了。
蓝霏霏仍然在沈岸的房间里,寸步不离地守着沈岸。
杜凤仪走了进来,对蓝霏霏说:“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看着他。”
蓝霏霏摇摇头,不肯去休息。
杜凤仪道:“你该不会担心我趁机对他下手吧?”
蓝霏霏没应话,却抬头问:“娘,你不是很憎恨沈岸么?”
杜凤仪叹了一口气,“以前是憎恨,但现在如今不了。娘能看得出来,沈岸他对你是掏心掏肺的。如果他能够醒来,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
杜凤仪的话音落,蓝霏霏发现沈岸露在被子外的手,手指颤动了一下,似乎对杜凤仪的话有反应。
“既然你想自己守着他,那你就守着吧,我继续到外面跟他们说话去。”杜凤仪转身走出了房门。
房外的院子里,有一张石桌子,石桌子边围着十只石凳子。袁耀祖与魏杏林等人正围坐在院中的石桌子,用柔慢的声音说着话。
杜凤仪朝他们走了过去。
只听得他们这帮年轻人在讨论梁静的事情。
“沈岸不该杀了我姐的师傅梁静,梁静怎么可能是柔然的奸细!”大蛋的声音。
“各位听我说,”魏杏林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其实,梁静还真的就是柔然的奸细!二十年前的袁家灭门案,其实在当时,皇帝也并非是空穴来风,当年袁将军真的跟柔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放屁,你小子居然黑我爹!”袁耀祖一听魏杏林说他爹与柔然有关联,立即怒跳起来。
“袁公子稍安勿躁!”魏杏林说,“我并非胡说,我是有证据的。”
魏杏林指着他身边坐着的那个充满异域风情长着大胡子的男子,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闲游四海认识的朋友吴提,吴提原是柔然的王子,因为叔父夺位当了可汗,要杀死吴提,吴提为了活命,只得浪迹天涯逃到大顺。对于袁将军和梁静的事情,他很清楚。”
“没错,梁静的确是柔然的奸细。”吴提操着熟练的中土官话道,“梁静之所以给柔然当奸细,是想推翻大顺王朝。而当年袁将军雄心壮志,确实跟柔然来往密切,袁将军有心想借助柔然的兵力推翻大顺王朝,自己称帝。没想到袁将军还没谋反,事情就已败露,一夜之间,袁家惨遭灭门。当时我父王听闻此事,也很是痛心!我父王觉得袁将军当皇帝,柔然与中土的关系会更密切些。”
袁耀祖指着吴提,向杜凤仪求证:“娘,你听,这大胡子胡说八道,诬蔑我父亲!娘你快说几句,还我父亲清白!”
与袁耀祖的气急败坏相比,杜凤仪反而显得云淡风轻,有件事她一直深埋在心底,绝对不会说出来。
当年,她的确也发现了袁勇焕与柔然来往密切的迹象,只是她当年以为,袁勇焕只是有一个柔然的好朋友而已,根本没有往袁勇焕要谋反这方面上去想。
如今,回忆起当年的点点滴滴,再加上吴提的说法,她才发现,皇帝和李诗遥其实并没有冤枉袁勇焕,她的丈夫袁勇焕,的确是暗中勾结柔然,想推翻大顺王朝,自己称帝。
但是对于这种事,杜凤仪当然不愿意当众澄清,她宁愿让世人相信,袁勇焕是大顺王朝的忠勇大将军,也不会去揭露,袁勇焕当年确实想谋反的真相。
因此,面对儿子的求证,杜凤仪只是轻叹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好说的,是非功过,让世人评说去吧。”
杜凤仪都这样说了,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再纠结于这事。
正文 第409章 死两遍都嫌不够(大结局)
蓝霏霏站在窗户边,准备倒口水喝,她正好全程听到了魏杏林和那个莫提的话。
其实她内心也觉得梁静有些奇怪,梁静以前时不时失踪,蓝霏霏问她去了哪里,梁静总是闪烁其词。当时她就觉得奇怪,直到沈岸指出梁静是柔然的奸细,她才明白,为什么梁静以前会时不时玩失踪。
只是,她打从内心抗拒梁静是柔然奸细这样的事实,所以她一直自我催眠,暗示自己,梁静根本不是什么柔然的奸细。
如今,她从魏杏林和柔然的莫提王子嘴里听到梁静确实是柔然奸细的事实,她的自我催眠轰然倒塌,这才接受了事实。
她侧头,深深地瞥了躺在床上的沈岸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沈岸一直都是对的,只是她像鸵鸟一样,不肯面对现实而已。
看着沈岸,从前那种一想到他杀了梁静就恨死了他的情绪不见了。
不管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在蓝霏霏眼里,跟外邦势力勾结起来打自己人,就是十分可耻的行为。
她不赞同梁静去当柔然奸细的行为,更加不赞同她爹勾结柔然企图谋反的行为。
沈岸身为皇子,大顺王朝的继承人,他有他自己的立场。
她忽然之间,就不恨沈岸了。
她希望沈岸赶紧好起来。
然而沈岸依然晕迷,丝毫没有好起来的迹像。
她走了过去,摸了一把沈岸的脉博,他的脉搏虽然跳动着,但气若游丝,极其微弱,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消失。
蓝霏霏忧郁地叹了一口气。
“他熬过今晚就好了。”房里蓦地有人说道。
蓝霏霏侧头一看,说话的人是魏杏林。
她见魏杏林走路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瘸子,她好奇问道:“你的腿好了?”
“好了,我自己给病人治跌打摔伤时,不断地摸索,总结了一套经验,我把自己的腿再次打断,再重新接驳,然后走路就恢复正常了。”
“你好厉害!”蓝霏霏由衷地赞道。
魏杏林见蓝霏霏脸带忧愁,便安慰她说:“你也别太忧心,吉人自有天相。”
蓝霏霏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其实她内心很想哭的,刘翠姑给她的还魂草的花蕊药粉虽然厉害,但毕竟沈岸伤势太重,他被射中的是心脏上方的位置。
魏杏林探了一下沈岸的鼻息,再观察了一下沈岸的伤势,“霏霏,你别太忧心,他要是能捱到明天的话,就没有生命之虞了。”
魏杏林刚走,孙洋就牵着远远进来了。
“这孩子看不到你,他睡不着。”孙洋道。
远远扑在蓝霏霏怀里,往她身上蹭了蹭,然后他奇怪地盯着躺在床上的沈岸,“咦”了一声,担忧地问:“我爹怎么睡得一动不动的?他死了吗?”
一句话,说得蓝霏霏心酸了一下。
“别胡说,你爹没死,他只是病了。”
“娘,你让爹的病早点好起来,陪我抓蛐蛐。爹爹说,他要陪我抓蛐蛐呢。”远远摇着蓝霏霏的胳膊说。
“嗯,你爹他明天会好起来的,等他好起来,就陪你去抓蛐蛐好不好?”蓝霏霏笑着说,自己眼睛却红湿了,一颗清泪滚出了眼眶。
她不是神仙,她无法预料,沈岸明天能不能起来。
“咳咳咳……”晕迷中的沈岸,忽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蓝霏霏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来,她刚刚扶他起来,沈岸就呕出了一大口血,血水喷了蓝霏霏一身,蓝霏霏一身雪白色的衣裙被染上血色,看着极其触目惊心。
蓝霏霏勉强稳住心神,才不至于方寸大乱。她给沈岸擦干净嘴角,又喊仆婢抱来干净被褥和衣物,给沈岸重新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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