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偷偷说,圣上派的所谓千军就只是禁卫统领,总计才三十余人,虽然都是高手,但是各自不服,尤其是大人,资历太浅功夫又高,说是禁卫之首,但是早就被排除在外,他们巴不得利用这次剿灭狼兽的机会除去大人。”
婉翩然一个倒仰栽在榻上,抖着声道:“我就觉得不妙,不妙,果然被猜中了。”李钱是男人的兄弟,从来都不会撒谎的。
“夫人,”清月焦急地给她捋着后背顺着气:“夫人你别急,大人只是失去了消息,未必就是夫人猜测的那样,夫人可别自己吓自己,先吓坏了身子。”
婉翩然手心冰凉,恍然地摇着头:“你不明白,沙场无眼,便是一个细微之地都可能藏着冷箭,霍大哥武艺高强也抵挡不了这么多,好可怕,好多血,好多狼爪,好多狼牙……”她捂着眼,好似亲眼见到一般,神色惊惧。
“夫人,你别吓奴婢,哪里有狼,李大人说的是狼兽。”
“那些畜生更可怕,前日出府还见到从北疆逃出来的难民,都是断腿断脚的。我真的梦见了,清月,你叫府里的护卫去李大人那边蹲着,一有消息赶快回来禀告。”
“是,奴婢马上去。”
“羽,”杭有羽刚翻下墙来,发现女子在院中迫不及待地奔过来,狐裘于身,烛光映着女人的脸蛋红扑扑的,看来是早就等着了。
掸了掸膝上的灰尘,杭有羽轻笑道:“劳驾夫人出来迎接。”
淬!沈卿卿轻斥一声,没有像往常娇羞地垂下头去,捏着他的袍子颤动眼睫:“羽,霍亚夫是不是出事了,府上说,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有音信,我害怕……”
杭有羽猝然打断,眉头纠成一线:“你害怕?你在担心他?”背过身,掩盖了气愤的情绪,他为她枉作小人,她却还在担心那个男人。
“我……”沈卿卿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低低道:“我虽然恨他,但也不想他有事。”
杭有羽叹了一声,无奈道:“你放心吧,暂时还没有确定的消息回来,夜煞为人不羁,树敌太多,但是武艺又非同一般,天生的将才,还没有人敢正面与他对抗。这群狼兽凶猛异常,出征的时候圣上下过生死令,除非身死,否则不得送回,那些禁卫不可能为了铲除异己在这个节骨眼动手。何况,宫中禁卫个个身手不凡,说成千军也不为过。你也曾见识过夜煞的武艺,那夜在船坊上的都是各府的私军,足有百数,夜煞还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打退了。”
他一回头,见到女子恍然地盯着远处,冷冷笑道:“你既然放不下他,还说什么恨他的话,你安心做你的沈姨娘吧。”说完转身欲走。
沈卿卿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别走,我没有放不下他,我心里就只有你。”她也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失神了,那夜她为了其他男人失态,还不慎把他的正室给推入水中,连她自己都觉得难逃一劫,他却是原谅了她,那晚恍恍惚惚,只有四个字清晰地回荡在耳边,便是——为夫错了!突然想起叶氏的一番话:这男人最是好面子,便是寻常出生的男子也受不了新婚妻子逃跑,可是你看,霍小郎连这个都能忍下了,可见他对你有多在意。
杭有羽方才也只是说说的,若是女人不拦他,估计最后难受的还得是他。女人再没有提到男人,但是与他在一起时走神了几回,还头一次眨巴着眼睛说困了,杭有羽拨弄了一下她的乌发,把她整个额头露出来在上面印了个吻,看着玉雪娇弱的女人忍了忍心中的不舍,叫着阿力翻墙而去。
男子走了以后,沈卿卿突然精神了,是混沌是惆怅是担忧是欣喜,连她自己都辨不明白,心中好似有一个无底洞,什么也填不满,却又不知拿什么来填,一向好眠的她也不禁辗转反侧多时才入梦。
梦中一会是邪厮的脸,一会又是杭有羽的脸,他们各在一方拉扯着她的手,她在中间苦苦哀求,可是两边都不松动,最后,邪厮举起了大刀……最后一幕,是杭有羽掉入了悬崖,而她,捂着肚子,下身鲜血淋漓。她在梦里挣扎,呼喊,谩骂都是无济于事,她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看到邪厮没有仰天长啸,他不止没有笑,他眼里还尽是悲痛与震惊,最终,他举起大刀抹向自己的脖子……
啊!冻天冻地,暖炉的火灭了,被褥也早被踢蹬到了小腿跟,可是身上都被汗湿了,小衣都能拧出水来。
“小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身上都是汗。”淡碧推门进来,扶起她的时候沈卿卿还在禁不止地发抖,手脚都是凉的,衣服却湿透了。
沈卿卿无措地环顾了下四周,心头渐渐平静下来,好在是做梦,只是个梦而已。前世那邪厮全部的仇恨都在自己身上,怎么可能拿刀抹自己脖子呢,她一定是想多了。许是她死前太过痛苦,才会把他眼中的得意也看成了悲伤,今世她亲自确认是男人处心积虑地设了个坑让她跳的,那个时候,见报了大仇,男人一定很开心吧。
难免心头不安,她对着丫头道:“待会收拾一下,我们今天就回府。”
淡碧点点头,只是道:“午后刘掌柜过来禀告去世子府打探的消息,小姐不若晚一些再走吧。这些日子夜煞府的轿子也不来了,小姐早一刻回去晚一刻回去估摸着也没有人在意。”
沈卿卿应了一声,可是这一耽搁,便又是好几日。
刘易波花了银子打探来消息,却是许氏在世子府早就落了胎,世子知道之后大怒,休了妻还不解气,说要卖到勾栏去,那许氏就是这样被吓疯的。
沈卿卿闻言大惊,许氏为何怀孕到落胎都不让世子知晓,肯定是有隐情的。可是再打听也没下落,世子府的下人里里外外换了个遍,留下的都是老实衷心的,嘴巴很严实。
许氏隐瞒着也不是没有原因,前一世她还不是生怕被毒妇害了一直隐瞒到死时,难不成许氏是怕被陈倩陷害?可是,为何还是没有保住这一胎。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当年自己被她毒害,如今她又被技高一筹的陈倩毒害,陈倩已成功上位为世子夫人,想必害了这一胎的就是陈倩,她是领教过陈倩的心狠手辣的。
沈卿卿正顾自想着,听到淡碧道:“小姐,大夫说,许氏这一胎很蹊跷,落的时候应该还不足三个月,对身体虽有伤害但也不至于会到绝育这个地步,而且她身体里有一种可令神智疯狂的毒,便是大夫摸了许氏的手脉,她就开始,恬不知耻地去扒大夫的外袍。那大夫都已年过半百,她还……”淡碧脸红着说不下去,可是后头的话即便不说也能猜到了。
“什么?”沈卿卿惊疑地张着嘴,半天没有反应过了。她是太震惊了,忽然想起来,上一世,她自怀上孕之后,也是如此疯狂,甚至都不受神智的控制,她后来察觉了自己的异常,才纵容着当时身为丫头的淡碧去爬世子的床榻,自己远远地避开这才一直没有与世子同床。可是最终还是被邪厮给得逞了,那天的情形,自己百番不愿,但是仍控制不了身体的**攀上男人的身体,********……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她就是把自己的情形和如今的许氏联系起来。
正文 第156章 绝地逢生
沈卿卿头痛欲裂,再世为人很多境况都有所不同,她陷在迷雾中,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看错了,怎地越想越糊涂。
请了大夫继续为许氏诊治,可是她疯得很厉害,白日都能在房间里头脱衣跳舞,还大吼大闹,非要用绳索绑住嘴中再塞上棉布才消停。沈卿卿去见过一次,那场景简直不忍目睹,还不如死了算了。大夫只能摇头,对于一个疯子,治好了也不顶用了。
她和淡碧试着套许氏的话,都是无果,连世子是谁她都不记得,只念叨过姚景天和她,沈卿卿不知是该喜还是悲,喜的是许氏到疯都记得她,悲的是她竟不知许氏会恨姚景天入骨,可是一切都只能随着她的疯癫埋入泥土,除非,她亲自去问姚景天。
从外头回来,远远见到夜煞府的马车,数月都未见来过,这般地出现还是在快晚膳的时辰,沈卿卿莫名一惊。
果不其然,小厮道:“大人被抬回来了,沈姨娘快回去见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沈卿卿脸一白,随着马车就往府邸赶去。
回了夜煞府,院子里站了一堆官兵,个个脸色难看,为首的是一个肌肤白皙的中年男子,穿着宦服,见到沈卿卿从外头回来,好奇地瞅着她。
“呦,这位美人是哪位,咱家怎么没见过?”沈卿卿疑惑他直勾勾地盯视,还这般肆无忌惮地唤她美人,他的声音有种奇特的阴柔,还有,尖利,莫非是宫中的太监?这是夜煞府,他又不是什么人,为何要个个都认得,怎地如此无理。
沈卿卿正要回话,管事突然冲过来,点头哈腰道:“这位是大人新抬的妾室,才过门未久,公公自然没有见过。”猛地抬头,见到管事一个眼色使来,是要让她闭嘴。
沈卿卿从善如流地低头垂首,中年人盯着她肆无忌惮看了会儿,才叹道:“一直以为夜煞是个不懂风情的,眼光还差得离谱,没想到这会儿倒是又独到起来,咱家见了这么多美人,这个低眉敛目的风情还没见宫里哪个娘娘能比得上的。”说到这里,突然似女人般捂着嘴偷偷笑起来:“你们都当没听过哈,咱家开玩笑的,咱家这张嘴,一惯是有什么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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