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的,他一定是早就想好了退路的。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从前谁不羡慕,嫁的是年轻封侯的男子,一进门就是当家主母,儿子文武双全,女儿倾国倾城,世上怕是找不到第二个如此完满的人了,怕是她自己都没有算到自己会是如此下场吧。我听说,是掉进井里去了,打捞上来的时候,身子都发胀了……”
另一个妇人将声音压得更低,说,“这般凄惨,也是她不懂得积德,但凡她从前对允王妃好些,下场也不会这样。心心念念想女儿嫁入允王府,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将自己逼上了死路,依照我看,这死怕也是另有蹊跷。”
“胡说八道!”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宁绾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却见金老夫人领着一众女眷朝着伯公府走了过去。
对议论的几个妇人道,“逝者已去,怎好再说三道四,说长道短的,也不怕夜里做噩梦。”
金老夫人说话,自是没人唱反调的,几个妇人连说自己不是。
直到金老夫人进去了伯公府,才小声说,
“拿郑氏来说话……谁不知道金老夫人最是喜欢允王妃的,那之前不是还想着允王府给她做孙媳妇吗?没缘分还这般护着,倒真是个心善的。”
“你就住嘴吧!”旁边的妇人瞥一眼站在一边安静听她们说话的宁绾,那直勾勾的视线看得她不自在,她说,“允王妃的事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你是活腻了不成?就不怕允王爷将你五马分尸……”
那妇人一拍嘴巴,赔笑,“是,是我多嘴了。”
两人并肩进去了伯公府。
站在原地的宁绾面色阴沉。
死的竟是郑氏么?当真是不小心掉进井里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
那郑瑞呢,便没有一点关于他的消息么?
就算是暗中处决,伯公府也不可能一点儿动静没有吧。
宁绾迈步,要进去伯公府的大门。
却听柳夫人对柳如月说,“我进去就是,你先回去客栈吧。”
宁绾往边上退了一步,让柳夫人先行。
待柳夫人进去,便看见柳如月冲她使眼色。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皇上是如何处理的?”宁绾见四下无人,开口便问。
柳如月惊讶,“娘娘打扮成如此模样,只是为了试探消息吗?王爷……王爷那儿……”
若要询问事情,李洹知道的不比她多么,宁绾何必亲自出门打探?
想想昨日李洹的脸色,柳如月明白了,便也没再继续问。
她道,“皇上动怒,势必牵扯多人。当时在场的,除却皇室血脉,便也只有几人。皇室血脉,当然是动不得的,其余的,必然是要斩草除根的。”
“盈盈,你放心。”宁绾握住柳如月的手,肯定道,“既是我将你拖进了这滩浑水,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的。今日出来,也是打算见你一面的,我想让你你去允王府住上一段时间,待在允王府,皇上总不会对你赶尽杀绝的……”
“娘娘放心。”柳如月抿唇一笑,“盈盈与蒹葭姑娘定然是不会有事的,盈盈说的斩草除根,是指伯公府的两人。”
“郑瑞兄妹?”宁绾追问,“是赐死了吗?”
到底不是能见得人的事,皇帝也不会堂而皇之将人处死。
“长陵国想与宣国联姻,皇上有意将郑琪指给长陵国太子作妾。这是父亲听来的消息,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柳如月说。
自然是真的。
长陵国不如宣国富庶,即便是两国联姻,皇帝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或是宗室的女子嫁过去,选择郑琪,不无道理。
首先,郑琪本是为太子作侍妾的人选,太子不要了再送去长陵国,可以侮辱长陵国一番。
其次,受辱的长陵国太子本就不是温顺之人,自己受了侮辱,又怎会好好对待郑琪。
郑琪此去,必死无疑。
既解了燃眉之急,又除了心腹大患,皇帝何乐而不为。
“至于郑瑞……”柳如月面露难色,“昨日被带走后便杳无音讯,即便是父亲,也打听不到丁点的消息……”
打听不到丁点的消息,那便是将郑瑞交到李洹的手里了。
她与郑瑞来往,李洹不快,郑瑞落到李洹手里,必然也是活不成的。
皇帝打的,也是这个算盘吧?
李洹一定以为,她和郑瑞约定了什么,却不知,她恨郑瑞入骨,又怎会和郑瑞有什么约定。
她只是担心郑瑞死不了罢了,郑瑞一定不能活着。
此人不除,必成后患。
“我会安排好的……”宁绾牢牢握住柳如月的手腕,双眸一片澄澈,“盈盈,你住进允王府来吧。今日过后,允王府定当加派人手把守,我定是出不来了的,可你也知道的,我所有的路都被王爷堵死了,就连蒹葭都被支使开了,我身边实在是无人了。若是照这样下去,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知道,意味着一切便都化为泡影了。可是我不能被束缚在允王府,盈盈,我还有事,我必须要做的。”
她不能成为李洹笼子里的金丝雀,在羽翼彻底被折断之前,她必须要想法子挣脱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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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玩物
夜晚时分,下起了雨,珍珠大小的雨粒打在窗外的那株芭蕉上,溅起大柱水花,一柱未落,一柱又起。
李洹回到朝颜小筑时,浑身湿透,沉沉的脸色在看到宁绾时微霁。
三两步上前,从背后将人拥了满怀。
宁绾浑身一僵,想起昨夜种种,下意识的挣扎。
“思官。”李洹手上使力,愈发将宁绾搂紧,说,“我冷,你让我抱会儿。”
语气平缓,听不出喜怒,甚至是半分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
可宁绾知道,李洹一定知道了,她今日出门的事,李洹一定是知道了的。
她也知道,李洹只言片语没有,无非是在等她主动提起,只要她提起,他心里会痛快些许,他才不会狠下心肠折磨她。
宁绾动了动唇,却发现开不了口。
低头这样的事情,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便会有无数次。
她不想,不想低头。
窗外风雨交加,风愈大,雨也愈大,雨顺着风飘进屋里,湿了桌上的宣纸。
屋子里安静得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和雨水顺着衣摆滴落在地上的滴答声。
宁绾的衣衫也湿了,寒意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入,冷得刺骨。
“我……”宁绾终是开口了,声音沙哑得难听,“今日出去了一趟。”
“嗯。”李洹应了一声,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搂着宁绾腰肢的手越大使力,似是要将宁绾的腰肢箍断。
宁绾语气不变,继续说,“我去了伯公府,在门口遇到了柳大小姐,和她聊了一会儿,并说定了,她来允王府小住几日,陪我说说话。”
“她与你非亲非故,与我非亲非故,为何要住到允王府来?”李洹俯身,轻咬宁绾耳垂,“思官,你还在想着将我推给别人么?你以为,你将她放到我面前,我便会要她么?思官,你不了解我,你一点儿都不了解我,但凡你有丁点的了解我,你也该晓得,若那人不是你,我看也不会看上一眼的。那晚,若那人不是你,不管我喝下再多的药,我都不可能动她一个手指头的。我要的只是你,只有你,旁人,我谁也不要。”
宁绾紧紧咬住下唇,一声不吭,身子突然被翻转过去,直面李洹。
李洹伸手掐住宁绾的下颌,说,“别咬,别这般对自己。”
宁绾松开贝齿,将目光移到别处,看也不看李洹,只说,“若你将我当作人,你便不能将我囚禁了,若你将我当成玩物,便不要对我说这些话。”
“玩物?”李洹笑了,“思官,你还是被保护得太好,所以才可以轻易的说出这两个字来。真正的玩物,你以为是什么样的?”
李洹的目光,像是毒舌,一寸寸攀附到宁绾的身上,里面情绪翻涌,带着同归于尽般的疯狂。
宁绾身子瑟缩了一下,往后退去一步。
“你想将我推给柳如月吗?”李洹步步紧逼,问,“思官,你是这样想的吗?”
“我没有。”宁绾摇头,“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李洹勾唇,“可是你和柳如月能说什么,柳如月能知道什么?你怎么不和我说呢,想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不问我呢?我知道的,不比柳如月知道的多得多吗?你想问郑瑞是不是?思官,你要是想知道郑瑞如何了,你完全可以问我的。”
宁绾退无可退,跌坐在书桌之上。
面上血色褪尽,她挣扎着就要起身。
李洹却伸手,将她困在两只手臂间。
笑着说,“我将郑瑞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伯公府的主子,郑大公子,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个人了。揽红倚翠,还记得吗?我将他送到那儿去了。思官,那才是玩物,每日被人踩着自尊的亵玩,从不被人放在眼里心上,从不被人心疼守护,只被当作泄yu的工具,甚至,不会被当成人看待,那才是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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