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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烛寺佳人录 (乌鞘)


  “没有什么一定,都是巧合……”唐云羡默念着,旋即沉默下来。
  她低着头,头发已经干透,柔软纤细的发丝在夜风中翩跹,像是触手可及的柔波,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碰。时平朝鬼使神差,竟然偷偷摸摸抬起胳膊,但他猛然发觉,赶紧把手背过身后,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唐云羡抬头看到的就只是他尴尬的傻笑。
  “怎么了?”她不明白刚刚还清雅从容的时大人怎么一下子画风突变,从微笑变到八颗牙都笑得露在外面,只是他人长得清隽好看,这样笑也不算丑。
  “没事……”时平朝赶紧往船尾走,“太晚了,我送唐姑娘靠岸。”
  唐云羡点点头,看他挽起袖口自己摇橹,上船时心生的疑惑又再次泛起,“时大人的船上怎么没有船夫?”
  时平朝低头一笑,倒也不算局促不安,可还是略有迟疑,“我俸禄低微,雇船游湖已经很奢侈了,能自己动手省点钱就省点吧……”
  唐云羡想到徐君惟每天花钱大手大脚,浪得飞起,心想果然管钱的太府寺和鸿胪寺下属的小衙门就是不同,再一细想,自己如果是玉烛寺卿,恐怕时平朝小小从六品的俸禄还不及自己百分之一,竟然也有些心生怜悯。
  船稳稳得靠岸了,湖畔码头游人比之前稀少了许多,空船挤挤挨挨用浸了油的粗绳拴在一起,唐云羡缓步上岸,时平朝刚想伸手去扶,她已然轻松站稳,他只好假装没有伸手,低头继续放绳子,一旁他的马却热情得走上来,时平朝温柔地拍了拍马的脖子,示意它再等等就能回家了。
  “谢谢时大人。”唐云羡上岸前已经脱下外袍,顺手搭在时平朝的马背上,她沉静清丽的容颜在风灯的晃动里像蒙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时平朝笑了笑,“都是小事,举手之劳。”
  ”那我告辞了。“
  ”慢走。“
  唐云羡转身离开,不久,背影像是融入了街巷尽头的黑夜。
  时平朝站在船上看着,笑容还在脸上,可却慢慢暗沉着变成一丝苦笑。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红纸叠出的三角,因为时日太久,红色已然磨损发白,纸张旧显微黄,他轻轻打开,里面红底黑字,潦草笔触却仍然能看出锋芒和锐意,显然是急切之时写下的四个字:
  “宫变,速逃”
  时平朝又拿出一页从簿册上扯下的纸,几乎同样急切的字迹写得是另一段字:
  ”裕昌七年,八月初七,荧惑犯心,逆入三星汇正,折冲大火,恐行入氐……吉凶见象,未有分晓。”
  他凝视着吞没唐云羡背影的夜色和街道,那里除了黑暗空空如也,许久,时平朝才将两样东西收回怀中,拿起马背上的外袍,穿到一半时忽的停下来,低头轻轻抚摸洗旧发白的衣襟。
  作者有话要说:  对,cp出现了!就是他她!


第11章
  第二天,大理寺少卿陶知温被判斩立决,夷其三族。
  徐君惟昨天没有等唐云羡回来,在朝堂听说这个消息后吓得浑身冷汗,她后悔该多在枯荣观等些时候,等唐云羡回来了问问情况也好,她要是没回来,自己还能帮个忙,虽然徐君惟自己也觉得,唐云羡摆不平的事她就算去了恐怕也无济于事,但她总觉得,如果坐视不理就像是自己的过错。
  下朝后,本该去太府寺工作的徐君惟托人告假,直奔枯荣观,她不敢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走,只得翻墙入院。
  唐云羡如今住在清衡从前的屋子,徐君惟摸过去,大白天还门窗紧闭,一定是出了事没有回来!
  徐君惟焦急得思考如今要怎么办,忽然门开了,门里伸出一支纤细匀称的手臂,张开五指揪住徐君惟官袍的领口,把她硬生生扯入门中。
  来不及呼救,徐君惟整个人爬在地上,身后的门关严了,她的官帽滚到墙角。
  “干什么大白天鬼鬼祟祟的?”唐云羡松开手,打了个呵欠。她显然没有睡好,刚刚爬起来,头发乱糟糟的,虽然满面倦容可还是比平常冷淡的模样要可爱真实得多。
  “你没事?”徐君惟一下子跳起来。
  “什么事?”唐云羡打量她一眼,微微蹙眉。
  徐君惟挠挠头,“我以为你昨晚出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我又不是你们。”唐云羡揉了揉眼角,晌午还没过,她才刚睡了一小会儿。
  “不过你刚刚不是在睡觉吗?”徐君惟好像意识到什么,突然换了个话题。
  “嗯。”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外。”徐君惟百思不得其解。
  唐云羡坐回自己床上,“你翻墙落地的声音吵醒我了。”
  “我翻墙落地的声音比猫还轻!”徐君惟要捍卫自己一个刺客的尊严,脖子都红了,“你不可能听见!”
  “行吧,你觉得轻就行。”
  唐云羡躺回了床上,拉紧被子,徐君惟跑过去把被子重新掀开,还想继续理论,唐云羡困得不行,哪有功夫搭理她,于是右手五指并拢轻轻抬起,做了个出掌的动作,徐君惟看到后真的像遇到危险的猫一样弹得老远,紧紧贴着墙。
  唐云羡回头看她一眼,懒得搭理,再把被子拢回脖子下面。
  “你没有事,那怎么陶知温被抓了?”徐君惟害怕过后想起了正事,可又不敢再靠近,只贴着墙远远地问,“而且这么快就判了斩,还是株连的大罪。”
  唐云羡顿时困意全无,从床上坐起,“你说什么?”
  徐君惟把白天在朝堂上得知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唐云羡,她一直安静得听,也不发问,可眼里都是疑问和不解。
  “你当时在玉烛寺,有知道名单的事吗?”唐云羡忽然问道。
  “什么名单?”徐君惟完全不明所以,“我师父倒是每几天会拿到太后要除掉之人的名字,但没有丧心病狂到名单那么多。”
  徐君惟的师父只是个刺客,她不会知道太多,唐云羡不再追问,徐君惟却反过来开始问她,“到底什么是名单?写了谁的名字?和陶知温被抓有关系吗?他的名字在名单上?”
  唐云羡冷冷看了她一眼,徐君惟才乖乖闭嘴。
  过了半晌,唐云羡看贴着墙站一脸惊恐的徐君惟实在可怜,于是才开口,“我也不知道。”
  徐君惟见她神色稍缓,才敢凑近,“要不然我们去问问公主殿下?”
  “公主?”唐云羡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为什么是公主?”
  “其实呢,你刚才不肯回答我的问题,按照道理,我也不该回答你的,但我可不像你那样小气冷漠凶狠残忍,我当然会大方的知无不言……诶!你等等!”她说话时,唐云羡随手套上外衣,已经走了出去。
  徐君惟就这样一路跟她到了公主所住的独院,菖蒲花恬淡的迷离气息蜿蜒在活水引出的水渠两侧,安朝长公主正在投喂水渠里的红鱼,远远就听到徐君惟清脆的声音,抬头时,两个人已经快走到她面前了。
  “云羡,你昨天没有睡好吗?”长公主虽然三十余岁,可仍然光艳照人,即使一身道袍也仍保留着的华贵的怡然,“君惟,你没有去太府寺?”
  唐云羡颔首算是问候,徐君惟则规规矩矩行了官员见到尊上的躬身大礼。
  “公主,我们有事想要问你。”抢在唐云羡前,徐君惟开口说道。
  安朝长公主一直知道徐君惟与清衡是挚交,所以也早就知晓她女扮男装的身份。见她二人来得着急,长公主点点头,率先进屋。
  唐云羡说完昨夜陶知温的离奇被捕和今天仓促的斩立决后,开门见山地问道:“我之所以知道他当年和太后有所勾结,是因为曾经知道有一个记录了当年暗中和太后往来之人的名单,我没有见过,只知道一两个师父曾经收过密信的名字。”
  “你怀疑是这些人想要行刺?”徐君惟想了想后问道。
  “这些人但凡有那个胆量,七年前就该站出来。”唐云羡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鄙夷和憎恨,但就是这样的平淡让徐君惟心口颤了颤,她总觉得唐云羡是个很难懂的人,该生气的时候她像是个死人,但不该生气的时候——比如每次自己说了点什么,内力刚猛的掌风总是第一时间落下。
  这时,公主缓缓说道:“皇兄和我都清楚,确实有这个名单。”
  唐云羡一愣,“那陛下按照这个名单一个个斩草除根才对,这些人当初背叛了先皇,他们是太后布置在朝廷上见不得光的棋子,一个个假装忠君爱国,但实际上却被太后收买,不遗余力为太后做事,这样的人,为什么还养到了现在?”
  “因为这个名单,我们也没有。”公主无奈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父皇曾经在死前努力分辨身边哪些人怀揣着忠诚,哪些则背后藏着刀刃,但他最终没有找到,死在太后手中,我和哥哥不是太后的孩子,哥哥一继位就只是傀儡而已,我们知道有这个名单也是年幼时在宫中玩耍偶然得知。七年前太后伏诛,哥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这个名单,但太后的寝宫也没有,唯一有可能找到的地方只有玉烛寺的地宫,但是……”
  “玉烛寺的地宫却被一把火烧了……”唐云羡低低的声音里有空旷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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