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侯爷抬爱,云霄只是个丫鬟,无福消受侯爷的眷顾。声音恭敬且冷清,云霄道罢,抬步欲离。
哪料阮文名不顾云霄的冰冷态度,上前又拦,云霄姑娘,我对你是真心的,不在乎身份之别,你就从了我罢!过了今夜,你就会知道我的好!
这种言辞只会令人恶心!云霄瞥他一眼,鄙视道:既是大清的客人,就该规矩些,你若再胡言乱语,莫怪我告到福制台那儿!
呵!阮文名丝毫不惧,一个丫鬟,还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本侯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从不从可由不得你!
说着就上前拉她,云霄正要叫喊,他已快速捂住她嘴巴,欲将她拖走,云霄惊惧不已,万未料到会在此被人欺负!
情急之下,她又抓又掐!阮文名忍着痛不肯松手,将她拖至屋中想来硬的,料想得了她人,她就会乖乖服从。
哪料她誓死不从,一直反抗,就在他拱身想脱她衣服之际,云霄趁机将膝盖向上一顶,直顶他要害,痛得他瞬间冒冷汗,松开了身下人,云霄鼓足了劲儿推开他就往外跑!
一路跑到明珠房中才停了下来,明珠看她衣衫不整,哭着跑回来,吓了一跳,赶忙扶她坐下,问她发生何事。
云霄哭道:那个侯爷!衣冠禽兽,居然想对我用强,奴婢为了自保,就用膝盖顶了他才逃出来!
侯爷?那安南国的侯爷,似是有一个,明珠依稀记得,叫阮文名。
啊?苏果甚感吃惊,那个人看起来一身正气,原来是个衣冠禽兽啊!
太过分!居然敢欺负我的人!明珠怒唤侍卫,去请咱们爷过来!说我有要事!
虎口脱身的云霄一直哭,明珠心疼地为她擦泪,莫怕,我定会为你做主,你先休息会子,我让她们备热水,不放心的她又交待道:苏果,你陪她去沐浴。
嗯,苏果正有此意,为云霄擦了泪,带她去洗一洗,权作放松。
氤氲水气中,云霄泡在浴汤中,心中仍是一阵翻滚。
当年与博和托成亲,也就亲近过两三次,之后博和托便又去了吉林,再回来时,两人就合离了。
时至今日,她对男女之事只停留在当初的一知半解里,决心一辈子孤家寡人的她甚至有些抗拒那些接触,尤其是这样恶心的男人,更令她反胃!
这边厢,侍卫去请福康安时,恰巧碰见那边人也去请安南国王,附耳低语了几句,阮光平面色一凛,起身离去。
侍卫这才上前,爷,夫人请您过去。
福康安尚不知所为何事,只是暗叹怎么这么巧,随即回房,去寻明珠。
第四卷 曾经纵马踏黄河 第一百七十九回 应对之策
进了门,便见她坐在桌边,抿着唇,脸含薄怒,福康安行至她身边坐下,哄道:是谁惹我家夫人生气了?我抽他两嘴巴子!
抽他都是轻的!阉了他才好!
这么狠!不过既然夫人发话,我就照做!想了想又觉不对,哪个男人能让她想阉?这么恨?不放心的他又问了句,不会是我罢?
他是真傻还是装糊涂?阉了你我岂不是得做寡妇,我有那么傻嘛!
福康安满意笑道:不错,夫人懂得为自个儿的幸福着想了!
少贫嘴!我正火着呢!这回你必须得帮我出气!
福康安又问是谁惹她,明珠恨道:阮文名!
那个关内侯?敛了笑意,福康安蹙起了眉头,他不要命了敢惹我夫人?
他欺负云霄,就是打我的脸!
原是为云霄,到底发生何事?
将云霄的遭遇简单的说与他听,福康安恍然大悟,怪不得方才我走时,安南王也被手下请走,大约是有人回禀,看来,云霄顶得不轻啊!
活该!明珠冷哼道:废了才好!
夫人够狠!于私,我也支持云霄,但于公嘛!似乎有些棘手, 她这么一闹,只怕安南王不会罢休……
该追究责任的是她,怎么国王还想倒打一耙?是那个无耻之徒有错在先,国王就不讲理么?
理算什么?国王要的,只是有用之人,那个阮文名,可是功臣,阮光平对他十分器重!
你的意思呢? 即便他说的是实情,可被欺负的是她的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正说着,又有人来报,说是安南国王请他过去。
那必是为了此事,我先去探探口风。
听着他的话音,明珠不觉有些失落,他说要走,她也没心思应声。
看出她的不悦,福康安又回身抚了抚她脸颊,勿忧,等我回来再说。
俊毅面容上浮现的笑容终于令她安下心来。明珠勉力一笑,以示回应。
福康安这才转身离去。
沐浴回来后,云霄回想着方才,被人强吻脖颈,只觉恶心异常!
苏果坐在她身边安慰着,莫难过,没被他欺侮就好,就当被狗咬了!少爷定会为你做主!
虽说福康安对她们这两个丫头一向优待,但云霄却不敢肯定,这一回,少爷还会不会偏向她。
毕竟,冷静下来之后,云霄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明珠忧虑的神色更是验证了她的猜想,
夫人,奴婢……是不是闯了大祸?
没事,明珠劝她别担心,但她还是能从细微处断定,夫人的不确定,遂问,
少爷呢?
他……去了安南国王那儿。
才刚夫人说要请少爷过来,现在少爷又走,大约是此事已然传开,可是那畜生恶人先告状?
也许罢!那阮文名定会想法子为自己开脱,具体会说什么就不得而知,明珠也不想管那些瞎话,只坚定自己的立场,
云霄你放心,不论那边怎么说,我都会护你周全,绝不会让你任人欺负!
夫人对她有这份心,已然足够,奴婢多谢夫人!云霄心下感激,忽要跪下,被明珠眼尖拦下,
咱们姐妹,不分彼此,更无需客气道谢。你跟我多年,我是断然见不得你受委屈!
过了会子,福康安回了房,神色不愈,明珠忙问他是何情形,只听他叹气道:
那个阮文名,正兴奋之际被顶,大夫来看后,说是很严重,能不能再举,还是未知之数。
咎由自取,与人无尤!明珠怒斥道:看他以后还怎么祸害女人!
夫人是解了气,情势却不容乐观,安南王震怒,下令让我将云霄交出去,任凭阮文名处置!
不可以!苏果惊道:那个畜生一定会折磨云霄姐!少爷不能把云霄姐给他们!
接下来的话,福康安说不出口,乌尔木虽感为难,还是替他说了出来,若是不交,安南王就不肯入京,那么咱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等于白费……
安南王不入京的后果,明珠自是清楚,说好的朝见如若取消,那么皇上折颜,大清无光啊!他居然以此做威胁,实在可恶!堂堂一国之君,怎能拿国事当儿戏,以此威胁?
福康安明白安南王的心思,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就是觉得他的重臣被一个丫鬟所伤,脸上无光,想讨回颜面,才会如此要求。
安南王这般,是料准福康安会以大局为重而妥协罢?你答应了?
摇摇头,福康安道:我说的是,明日给他答复。
沉默了半晌的云霄突然跪下,对福康安道:奴婢虽是丫鬟,身份卑微,但也绝不愿被人随意欺侮,奴婢自知失了分寸,扰了大清与安南交好,少爷不必为难,只管将我交出去便是!
交出去你待如何?自尽对不对?我知道你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明珠呵斥道:我不许你这么做!
夫人关怀相护,可云霄委实不愿连累旁人,可若因我之错,而让少爷进退两难,奴婢便是苟活也不安心!
不论如何,他都会保你!我相信他做得到!
她相信他,他却不相信自己,这一回,福康安也是头疼,至今没有主意。在安南王那儿受了气,回来她们又争执,看得他有些心烦,遂招呼众人退下,
都先回房,稍安勿躁,明日再说,在我未下论定之前,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一时未能有结果,众人只好先离开。出了房门后,苏果只道她今晚要陪着云霄,乌尔木还以为她在恼他,着急解释道:
我也只是陈述局势而已,又不是我真的想把云霄交出去!
好了!莫说了!我知道,苏果只是怕云霄想不开而已,我陪姐姐睡一夜再正常不过,你怎么那么多话!
挨了训的乌尔木瞬间老实,不敢再啰嗦,耷拉着脑袋自个儿回房睡去。
众人走后,丫鬟过来伺候洗漱,福康安泡着脚,面色沉郁,未有言语。
看出他心烦,明珠不想打扰,却又为云霄之事忧思难寝。
躺下后,看她辗转反侧,仍强忍着不肯问他,福康安甚感无奈,
我明白云霄对你有多重要,她之于你,就如同乌尔木之于我。
若是有两全之策,必然皆大欢喜,可是如今,不怕告诉你,明珠……我真的,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