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封廉看向她,雅尔檀抬眸,正对上他温润又难以撼动的目光,似山沉,似水深,静谧地望向她,轻吐誓言,
相信我,我会娶你,守护你一辈子,没有这个家,我会给你另一个家。
第四卷 曾经纵马踏黄河 第一百七十五回 对你偏爱
那声音,如蛊惑一般,令她安心,这是头一回,封廉郑重的与她誓言,之前她一直不确定封廉是否对她有感情,而这一刻过后,她已经有了答案,满意的答案。
富勒过去劝道:额娘,为何非要把妹妹逼到这一步?她嫁给封廉也挺好……
那拉氏怒拍桌案,发泄愤怒与委屈,不是我在逼她,是你们在逼我!你们的阿玛去了,我一个人支撑这个家有多辛苦?你们谁为我考虑过?
还有儿子,富勒道:儿子会帮您!
你?哼!又是一个不听话的!你娶的妻子我也不满意!有样貌没家世,顶什么用?儿女都不听话,那拉氏才格外气愤!随后又盯着雅尔檀,似在给她最后一个机会,
你是不是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所有的一切?你的亲人,你的身份,你的名誉?
不,额娘,你说的,那不是一切,望向封廉,雅尔檀的目光坚定又温柔,他才是一切!
不孝女!不孝女啊!那拉氏又想动手,却被眼尖的封廉拦住,凌厉的目光扫向她,
别再打我的女人,否则,就算你是她娘我也会不留情面地还回去。
好大的口气!
不意听她啰嗦,封廉挽住她的手,温声道:我们走!
浑厚坚定的声音,令她沉沦且信任,家与他相比,似乎已不再重要,她相信,这个男人既然承诺,就一定能给她安全感。
点了点头,雅尔檀心甘情愿,最后拜别那拉氏,虽是无奈,却只能如此,
不孝女固执己见,令额娘失望,只能离开,望额娘保重身子。
道罢,她随着封廉转身离开,那拉氏还想上前,却被富勒拦住,额娘,你就让她走罢,她的心已经不在这儿!
我养她那么多年就是等着让人拐走么?那拉氏心痛不已,捶胸顿足。
往外走去的雅尔檀听到这些话,还是会难受,封廉劝道:忍住,莫回头,人生总有得与失,坚定自己想要的即可,我不会令你失望。
嗯,雅尔檀含泪点头,尽管她不敢抬眸,不想让他看到,他还是瞧见了,伸出大掌为她擦了擦眼泪。
直到坐上马车,她才忍不住,终于大哭起来,这回走后,她怕是永远不得回来。
知她心痛,封廉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只能将她搂在怀中,让她放声大哭一阵儿,
这个肩膀来的很及时,但愿,这会是她一生的依靠。
平静下来后,封廉又觉自个儿有些过分,才刚我拿你的清白说事儿,骗了你娘,你……会不会怪我?
虽是假话,可那会子雅尔檀听来却觉十分暖心,做他的女人是她的梦想,如今能听他亲口说出,那种被保护的安全感令她惊喜又欣慰,
痴恋终得回应,也算三生有幸!
抹了抹泪,雅尔檀开口时声音已沙哑,我理解,你也只是权宜之计,不希望我额娘将我嫁给旁人而已。
嗯,莫多想,只管跟着我就好。
当封廉覆上她有些冰凉的手指,轻轻摩挲时,雅尔檀不由心中一动。
除却上下马车时搭把手之外,他从未真正握住她的手,这一握,竟如暖阳般,将她包裹融化……
回去的路上,没了丫鬟婆子照看,封廉对她的饮食起居格外照顾,甚至在晚上住客栈时,只要了两间房,雅尔檀奇道:你要跟侍卫们住一间么?那么挤,为何不再开一间?
一个领头侍卫打趣道:我们这儿是挤,可是姑娘那儿宽敞,封大人还是去那儿睡的好!
雅尔檀羞得低首不语,本以为封廉会训斥他们,岂料他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带她进房间后,她以为他会出去,没想到他居然将他的包袱也放下,雅尔檀惊道:你不会,要住这儿罢?
封廉比她更吃惊,皱眉咳了一声,神色不自在地道:你不会真让我跟他们住一处罢?一群老爷们儿,我怕他们饥不择食!
可是……我们……雅尔檀有些不知所措。
她居然害怕?与她娘对抗时的勇气去了哪里?你都为我跟家人断绝了关系,义无反顾地跟着我,难道,还不敢与我睡一屋?
不是,我……雅尔檀也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又羞又窘又略微期待的心情,封廉笑了笑,
你别怕,丫鬟婆子们都不在,我只是陪着你,保护你而已。
他的笑容总是能令她安心。何况她心里其实并不排斥与他同住一屋,只是略感惊讶而已。
封廉又担心她饿了,催小二上饭菜,吃过饭,封廉要帮她铺床,她很不好意思,上前抢着做,我来罢!你歇着。
以往都是丫鬟伺候你,你哪里会这些,现在没有丫鬟,我自然会照顾你。
可是男人不该做这些琐碎的活儿,还是我自己来罢!
那男人应该做什么?
啊?雅尔檀抬眸时,迎上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假装没看到,复又低头铺床,没再敢多说什么。
而后,封廉又给她打了热水端来,看他一个大男人做这些,雅尔檀很不习惯,忙接过水放在地上,封大哥,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我很不习惯。
这丫头真奇怪,难道你喜欢我对你冷着脸?
不是,只是……雅尔檀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回答洗好了脚,封廉让她上去先睡,我去他们那儿交待几句。
道罢,他才起身出去。
见他走后,雅尔檀钻进了被窝,没一会儿,封廉就回来了,看了看床上,又盯着她,很奇怪的凑近她,掀开她被子,吓得雅尔檀牢牢拽紧被子,封大哥,你想……怎样?……
你为何不脱衣服?封廉是看床上没她的衣物才好奇,我出去就是给你时间脱外亦,穿这么厚,睡着能舒服么?说着封廉转过身去,把外衣脱了罢!
原是她想多了啊!哦!应了一声,雅尔檀坐起身来,脱掉了外衣外裤,复又躺下,对他说好了,封廉这才转过身,开始倒水洗脚。
侧躺在床上的雅尔檀看着心爱男人宽广伟岸的背影,一丝甜蜜涌上心头,
看他弯腰擦拭,雅尔檀赶忙回身躺好,收回凝在他身上的目光,望着房顶假装发呆。
封廉看着她,不觉好笑,房顶有什么可看的?
雅尔檀逞强借口道:我看看可有蜘蛛什么的!
抬首望了一圈,封廉低眸笑看向她,蜘蛛没有,蜘蛛精倒是有一个。
在哪里?雅尔檀脊背一凉,以往曾听人说过客栈都不干净,封廉这么一说,她真的有些恐慌了!
可不就是你!此刻,不管她是装傻还是真怕,封廉都觉她的神色十分有趣。果然是,用心看了,什么都是好的么?
雅尔檀微感不悦,撅着小嘴儿质问,为何说我是蜘蛛精?我又没害你!
没说你害人,她可真笨!封廉轻笑道:妖精一般都比较漂亮。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漂亮么?虽然这个问题有些傻,可她还是想问,因为他从未夸过她。
点了点头,封廉回身躺好,不可置否,他们都说你漂亮。
原来不是他以为,而是别人说的呀!谁说的?
那两只狼,还有一些侍卫。想起他们的评价,封廉自嘲地笑笑,
杨遇春说你漂亮,还说你瞎,居然会看上我!提起这个封廉有些不服气,我也不丑罢?只是比你大些。
谁说你丑了?雅尔檀急忙替他说好话,你比他们都好看!
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罢!封廉很有自知之明,我们几个里,最有女人缘的当属杨遇春,年轻有为,家世也还可以,人又英俊潇洒,即便如今成了亲,也还有许多女子巴巴儿地等着给他做小妾。
是么?雅尔檀难以理解,我怎么没觉着他有多好?
不好就对了!你要是觉着他好,还有我什么事儿?
那倒也是!雅尔檀抿唇一笑,两人笑了笑,又都沉默了,她正思索着该找什么话头,封廉见她不语,以为她是困了,便让她赶紧睡。
一时无话的她只好应声睡去。
待她睡一阵儿醒来,翻身一看,封廉还在睁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还没睡?
突然听见她说话,封廉惊得侧首,你也没睡?
我是睡着又渴醒。雅尔檀准备起身去倒水,封廉已经先她一步起身,让她躺下,我来罢!你躺着,别受冻。
喝了水,她才又躺下,忍不住问他,失眠可是想云川了?
封廉尴尬一笑,算是罢!
很快我们就回去了,你们父子就能团聚。
嗯,不用管我,你困了就睡。
点点头,雅尔檀闭眸睡去。
而后封廉转过身背对着她,不敢再看她精致的脸庞,生怕自个儿杂念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