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想通过赵驸马找人?”王铮想了想道“如此也不是不可,只是殿下想怎么做?”
“我问你,如果王都里忽然进来很多人,那么这些人是不是要住宿吃饭?”梁融笑问道。
王铮点点头“不错,若是陈琰的人真进王都了,那最少也该上千人。这么多人,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消耗。”
梁融笑笑“说的不错,就是因为这么大的消耗,我若是陈琰,必然担心被人察觉。所以,为了不引人注意,这些人一定是被分散的。可同时,为了联络方便,他们之间一定有某种约定的信号。”
“那他们一定是不会轻易联系,为了以防万一,这个约定的信号只能用一回。”王铮思索一下,方道“就算如此,这能说明什么?他们约定的信号,咱们很难查探到。”
梁融却道“我记得,赵驸马家开的粮食铺,可是满城都有的。”
要说王都最大的粮食店,那一定是赵驸马的。不仅如此,还在王都拥有最多的分店,各个角落都没放过。
王铮闻言,忽然明白过来“您的意思是,他们反正要吃饭,又是分开住。最好的通讯方式,便是通过赵驸马的粮食店?”
可说完,心里又担忧,“那赵驸马岂不是也有嫌疑?”
“他?不,你不了解我姐夫这个人,他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他如今的身份注定他不能参与朝局政事,他这人又不像他的父亲,贪恋权位。再说......我出王都前,听说阿姐又怀孕了。这个时候,他在家陪我阿姐的可能性更高。”
昭平公主虽然在父母缘分上浅薄了一些,可在婚姻上,却是个幸运的。她的丈夫不贪恋权位,心里眼里只有她。对她好的,全王都的女人都嫉妒。如今已经怀上第三个孩子,驸马身旁连个丫鬟都不要。
“那....那些人是怎么联系的?”王铮一时间想不出,这帮人怎么通过粮食铺子传递信号。
梁融想了想,才道“看来,我要亲自会一会我这位姐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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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梁融打算会一会赵驸马的时候,王都之外,木家军的人已经悄悄靠近王都。这一次,为了不引起各方的注意,早在梁融离开南海之时,木海平就得了吩咐,一面让船队伪装成梁融的行队,慢慢往王都进发。
另一面,早已将上万人化整为零,乔装打扮,分开向王都进发。
而今,这些人有一小部分在王都戒严之前,已经进入王都。还有一些人,假扮成贩夫走卒,出现在我王都附近。
“将军,再有半日,可就到王都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随从左向才小声问木海平。
木海平装成一个镖局镖师,带着大队镖师,押送货物。眼看要到王都,他却不急着前进,而是在周边一个叫六合的小镇歇脚。
“王都那边现在什么情形?”木海平边问,边喝口茶,驱散一下暑热。
“听说是从昨日开始戒严,凡是带兵器的,一律不得进城。像咱们这样的镖师,只能等到祭天之后,才能入王都。”左向才已经打探过,像他们这样的镖师,镇上有不少。
王都作为一国的政治中心,南来北往的商人不少,他们大都带着各色货物,贵重的,难免要用镖师保驾护航。
而今,听闻王都那边见着带兵器的,都抓,自然不敢轻易出现在王都。大都等在这里,期望祭天之后,放宽政策,让他们进去。
木海平闻言,神色沉了沉。他抬眼看了看窗户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不乏身带武器的镖师。早知道这一趟惊险,他不是没有犹豫过。可....富贵险中求,曾经风光鼎盛的木国公,当年若不是得罪小人,也不至于流落百湖岛那样的小地方。
这些年,日子虽然过的舒坦,可对于木家男儿来说,心中一直有一道坎,那就是拿回被夺去的爵位。
不错,木家早已失去爵位。
先帝在位时,毛家人曾经拉拢木国公。可惜木家世代忠烈,怎么能与奸佞为伍?面对毛家的步步紧逼,木家最后被逼的贬了爵位,发配到百湖岛。
如今,重振家业的时候到了,他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定定心神,木海平道“你去传消息给殿下,告诉他,我们已经到了。请示下一步怎么做,剩下的....咱们就只能等了。”
无诏书入王都,若是被抓住把柄,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他的命跟那位小殿下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左向才闻言,心里震动一下,看了一眼将军情绪不明的面容,安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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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离从利州城回来,有些失落。情况比她想的更复杂,也更麻烦。
当日她问蒲先生要应对之策,蒲先生给她的答案是“你虽然不好脱离渔户身份,可大越朝却没有规定,渔户不能经商。你若是有些本钱,可以在城里开一家铺子,只是....你要做好准备,想在城里开铺子,若无背景相助,恐怕容易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关离苦笑“您这法子也没高明到哪里去,横竖我是出海打鱼,还是进城开铺子,都离不得被人欺压剥削的命?”
可不是如此,城里开铺子,要缴税。在海里打渔,要叫保金。
纳税纳税,除非你什么都不干,不然一辈子都要给朝廷纳税。无论你多穷!
“你说,朝廷的苛捐杂税怎么这么多?”关离抱怨道。
蒲先生笑笑“那是因为国家穷啊!”
“穷?穷的只有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吧,那些皇帝大臣,哪个不是吸血鬼一般,吃着我们的人血馒头?”关离这是最真切感受到,这个国家对于穷苦百姓的压榨。
不同于她的那个时代,税的征收都是有起点界限的。金额从五千到上万开始,才刚刚缴纳个人所得税而已。农民呢?直接连税金都免了,不仅如此,还有国家补贴。
可这里,关离苦笑,纳税最多的,就是这些小老百姓。他们就像一头奶牛一般,将会被压榨到不能产奶的那天。就算不能产奶,还会被杀了吃肉。
古代人讲究生育孩子,才不是因为要你多生多好,根本就是希望多生一个孩子,上位者好多收一个人头税。
万恶的剥削阶级!
“皇帝的确不愁吃穿,也不愁小钱。他们愁的,是大钱!”蒲先生吃筷子鱿鱼,继续道“你大概不了解,先帝在位的时候,奢靡浪费,为了讨妖妃的欢心,几乎讲国库掏空了。他死以后,现在的梁惠帝大半辈子都在想办法,填补国库的窟窿。”
“这好不容易国库稍微充盈一些吧,又是洪灾又是雪灾,不时还有戎狄来侵略骚扰。国库的钱,就跟流水一样,哗啦啦往外走。皇帝根本连银子都没摸到,就散出去了。”
关离闻言,嗤笑一声“这么说,这位皇帝也真不容易,完全是被他亲爹给坑了。那他就没有其他的生财之道吗?光压榨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压榨出什么油水?”
蒲先生笑笑“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还是改日,我再跟你细说。眼下你若是要开店铺,不如往利州城里看看。别在许容县,这县里.....都是要遭受褚家父子盘剥的。”
关离谢过蒲先生,借着苗叔进利州城送货的机会,顺道来探探底。可在这街面上走了许久,却发现所有的店铺都不是她能经营的。用凉茶摊贩的话来说,这几条街道上的店铺,都是有背景的人家。
小老百姓最多在城里摆摊,想开铺子,那光是地痞流氓就能骚扰死你。
而更让关离发愁的是,她还有另外一桩事没办妥。就是那个神秘老者跟她的交易!
关离回忆起,那老头的原话是,你要是去一个地方,将那本《扶南异物志》交给一个人,他便能帮你实现一个愿望。
关离当时笑问“是不是我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能给我?”
老头一本正经回答她“你不会要这些东西的。”
“你凭什么这么以为?”关离觉得这老头神秘有古怪,当然,还有些阴森恐怖。
老头子深深看一眼关离,嘶哑道“他只会给你你心中最想要的。”老头子的眼睛当时已经有些浑浊,可关离还是被那双眼睛看的畏惧。他似乎,能将她的灵魂看透彻一般。
如今,她按照老者的吩咐,找到他说的那个地址,可那地方居然被人夷为平地了。她怀里揣着那本好不容易找来《扶南异物志》,心里一片发愁。真是扯淡,怎么就信了老头子的邪。
也许那老头根本就是在骗她。
算了,不是她不守承诺,是要兑现承诺的人,自己消失不见了。关离乐观的想,反正老头说,只要她活着,那些人会找到她的。既然如此,她就留着这本书,等别人来找她吧。
当关离回到小渔村,找了僻静的地方翻看那本书,可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关于叫扶南的地方介绍,还有一些粗糙的航海路线图。这地方似乎不是大越,更像是......海外的某个大陆。
关离看着上面的描述,那地方有神秘的香料,盛产宝石,当人肌肤黝黑,大眼睛高鼻梁。还有更重要的,当地人都信奉佛教,那里似乎是佛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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