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融嗤笑一声,摇着扇子道“王铮,你也太小瞧你家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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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离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虽然简陋,但是干干净净的屋子里。相比较,这算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住的最好的屋子了。
她蹙眉,慢慢坐起来。虽然仍旧觉得身体酸痛,可到底好了许多。
几日前,她跟黑青一起被卖到人贩子那里,正值前途渺茫之际。祸不单行,关离居然病了。潮湿的衣服被夜风一吹,本就大病初愈没多久的关离,再次病倒。她开始发高烧,人有些糊涂,浑身滚烫。
黑青见状,立刻呼叫人贩子老板,希望他能找医生来。
那老板是个吝啬的,一想到自己刚花钱买来的人,还没赚钱呢,就要花掉他一笔医药费,便十分不爽。于是随便扔了一碗药给黑青,让他照顾关离。
而老板盘算的是,如何将人赶紧卖出去,免得亏本。
也是关离运气好,居然碰上好心人,将她买了回来。
黑青推门而入,见关离醒了,立刻上前道“你终于醒了,大夫说,你要是再不行,那就只能给你准备后事了。”
“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一张口,黑青跟关离同时吓到。这嘶哑难听的声音是怎么回事?感觉跟公鸭子一样。
关离又试了两次,还是一样难听,她捂着嗓子,颓丧问黑青“我们这是在哪里?”
“这里啊?这是岛上最大的妓院,迎风楼。”黑青将药递给关离,让她自己吃药。
关离道谢接过,尝了一口,面容扭曲“这也太难喝了。”还是西药好,一口闷,实在不行吊个水,吃苦药实在太难受也。
“别嫌弃了,良药苦口。也是咱运气好,碰上纱姑娘,不然咱就只能去当兽奴了。我可听那人贩子老板说了,当初那死胖子,为了报复我们,把咱俩贱卖的,只要求老板把咱卖到斗兽园去,这是歹毒万分。”黑青见关离喝完药,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漱口。
关离漱口完毕,口腔没有苦味,总算好受一些。她看着黑青,疑惑道“这么说,咱现在是龟公了?”
黑青笑的没心没肺“就算是吧,咱可是迎风楼的头牌花魁带回来的,当个龟公还是可以的。”
关离叹息一口,坐好道“瞧你那德行,擦擦口水吧。毛都还没长齐,就开始想女人了。”黑青这小子也不知是什么来路,小小年纪,已经几分油腔滑调。虽有偶尔犯二,可不失为一个小滑头。
黑青撇她一眼“你这小子,哪个正常的男人不想女人,你还小,自然不懂。等过两年开了荤,就懂得女人的好了。”那似乎怀念,淫光闪现的样子,关离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到墙壁上去。
呸,老娘就是女人,不用去懂。
关离打他一下,让他回神“我睡了多久?”
“大概三日左右,这纱姑娘人真不错,不仅人长的貌美如花,心地还这般好,难怪能当迎风楼的头牌。”黑青啧啧赞叹,当日纱姑娘带着面纱路过人贩市场,看到昏迷不醒,被关在笼子里的关离,就起来同情心,将二人买下。
那老板见有人买,货物没砸在手里,当下也顾不得跟海盗的约定,立时将人卖出,拿到钱才是正经。
黑青如何也忘不了,纱姑娘身上那惑人的香味,让人似梦似醒,飘飘然也,恨不得死在她的温柔乡里。
关离想了想,挣扎着要起床。
“你干嘛?”黑青扶住她,不懂她的意思。
“去感谢人家,人家救了我的命,还花钱给我治病,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谢谢人家才是。”关离要出门,却被黑青拦下来。关离不解,疑惑看着他。
“你就算要谢谢,也等病好了再去。眼前这模样,别把病气过给人家。纱姑娘的婢女说了,让你好好休养。要是有命活下来,在这楼里好好问姑娘办事才是正经。”黑青说这话的时候,关离总觉得有股奇怪的意味在里面。
似乎,黑青对这所为的救命之恩,并没有多感激。这是什么情况?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关离忽然问道。
黑青笑笑“你想多了,好生休养是正经,不要胡思乱想。”
关离却一把拉住想要离开的黑青,紧张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想说谎,就会不自觉地转移话题。”
“有吗?”
“有!”
关离留意了几次,发现黑青就是这样的。要是话里有话,或者遇上不想说的,就回挠头,忍不住转移话题。关离见他这样,终于决定开口问出来。
她实在不喜欢那些意外的惊吓。
黑青看着死死盯住自己的关离,良久才叹息道“哎,你真是,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又聪明起来。”
“别废话,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关离死死抓着黑青的衣袖,逼问道。
黑青揉揉眉眼,看着关离,有些不忍道“那个.........纱姑娘要你当她的阉奴。”
关离一愣,没反应过来,呆呆看着黑青。
黑青见她如此,有些不忍,可又道“这......这也算是你命不好,大夫说了,那什么.....那什么你病的太厉害,又在水里泡的久了,所以.......”
“所以怎样?”关离紧张看着他。
“所以那玩意儿废了。”黑青说完,不敢直视关离。
关离愣住,半响才幽幽问道“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这下黑青也傻了,伸手就来摸关离的额头。关离一把打开他,黑青不可置信道“你是不是烧糊涂了,那玩意儿还能是啥?不就是男人的那东西吗!!”
关离眨眨眼,看了看黑青双腿间的位置,又看看自己双腿间的位置。抿唇道“你的意思不会是指........”关离用手指了指腿间的部位。
黑青痛心惋惜点点头,握着关离的手道“小关啊,这件事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哪个当男人的知道自己这玩意儿废了,心里都不会好受的。那纱姑娘虽然残忍了点,可也算是为你好。当了姑娘们的阉奴,赚的可比龟公多。”
关离抽回手,疑惑道“你的意思是,纱姑娘因为我不行了,所以可怜我,让我去当她的阉奴?是这样吗?”
黑青点点头,关离眨着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当阉奴?若是大夫能把脉,判断出她那玩意儿废了。那就绝对能把脉发现,她其实是个女孩。这件事,纱姑娘必然也知道了。
既然知道她是女孩,竟然还要让她去当阉人,这是,在护着她?虽未蒙面的人,会这样好心?不怪关离多想,实在是她来到这里以后,遇上的一直都是各种倒霉事情,突然被人这样善待,她实在有些不习惯,也难以轻信旁人的善意。
想了想,关离还是决定出门,亲自会一会这位纱姑娘。
黑青见拦不住她,自然只能跟着她一起出门。
关离出门后,发现自己在的,是安静的杂物间。这里位于大后方,地方偏僻的不能再偏,难怪如此安静。
她朝着黑青说的方向,往前面走,去纱姑娘的院子。那里是迎风楼最好的院子,只有头牌可以享用。
可还没走到,远远就听到一阵嘈杂声,一群人围堵在大厅内,相互叫骂,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第七章 纱姑娘
“姑娘,如何是好,外面那两位,咱都惹不起啊。”丫鬟轻韵焦急万分,听着大厅传来的的吼叫声,手里的帕子拧成了麻花。可面前的姑娘却依旧端坐在梳妆镜前,不急不慌。
镜子里,是个鹅蛋脸,眉眼娇媚,轻轻一个眼神,便让人沉醉的姑娘。她拿着眉笔,轻轻描绘着精致的眉毛,修出柔软的线条,更添几分妖娆。
可一张嘴说话,却又端庄起来,让人莫敢轻视。媚而不妖,身在红尘,却目光清澈。年前这气质矛糅杂,让男人不能自拔的女人,便是迎风楼的头牌,纱姑娘。
描完眉,她又拿起梳妆台上的发簪,一个个往头发上比对,左右看,怎么都不满意。她索性发下簪子,叹息道“真是恼人,怎么没有一个顺眼的。”
楼里的老鸨恰时推门进来,看到不慌不急的纱姑娘,焦急道“哎哟,我的姑奶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装扮,外面可就要打起来了。”
纱姑娘轻笑,眼里几分狡黠调皮“那就打吧,正好给妈妈换了新楼。”
老鸨王妈妈蹙眉喊冤“你这冤家,外面那两位爷,那个是好惹的,要真拆了我的楼,我可没胆子让他们赔。”
外面来的人,正是南海有名的两个世家公子。一个,是欧阳世家的大房长子,名为欧阳立,一个,是秦家的三公子,秦书仁。这两位是迎风楼的常客,家里家大业大,平日里来,可是王妈妈的最爱。
可今日却偏偏凑到一起,都要纱姑娘作陪。
真是裹乱,王妈妈的道行,可摆不平这两位。
“可妈妈呀,我人就只有一个,陪了这位不能陪那位,你说,我该怎么办?总不能将我劈成两半,分了吧。”
王妈妈哪里敢,真要劈了,那就是一团血肉模糊,谁还要。眼前这姑娘,可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摇钱树,劈了谁,也不能劈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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