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其他马车的帘子掀开,陆续有人出来,皆是先拢了拢身上衣物,才急急走进了客栈里。
在她们这些从没有出过江南的人眼里,北地就是个苦寒之地,入夜更是冷意入骨,若不是那兰花阁花魁之冠,能换一个心愿,谁想受这样的苦。
路上,柳十三才知道,这一年一度花魁之冠,为什么红姨和韵娘她们会如此用心,说白了就是在激烈的竞争中抢夺资源。
能拿下花魁之冠的自然名利双收,还有隐藏的好处,那就是能换一个心愿,哪怕这个心愿是要集兰花阁全部力量才能完成的。
柳十三不知道,像韵娘这样,是不是想为家族报仇的心愿也可以,但韵娘决定一试,也定然是心里有些把握的。
而红姨想得到的看似就简单多了,如果花魁之冠是出自她管理的扬州分号,拿下上万两的奖金不说,来年的各项资源优先权,也让她足够攒下下一年花魁之冠的竞争力。
优胜略汰,激烈的竞争才能激发出更多的潜能,万人争过独木桥,能拿下花魁之冠的自然是翘首中的翘首。
正文 第354章神医
柳十三对兰花阁这个幕后老板有些好奇,这样的管理制度,不像是在管理一家花阁,倒是有些像科考制。
如果不仅仅是为财,那那个幕后老板的真正意图就有些意思了。
思极到此,韵娘才在春晓的搀扶下,掀开车帘出来。
才几日的光景,原本略显丰韵的一个美娇娘,生生瘦了一大圈,面纱蒙面,眼窝都有些凹陷了下去,披风披在身上,竟有种随时要被风吹走的感觉。
柳十三在另一侧搀扶着韵娘走进客栈,花阁里的姑娘们都没有进房间,而是分散着在厅里坐着,中央好几盆炭火燃得正旺。
一位青衣男子正背着大门,给月娘诊着脉,同样身穿青衣的药童,站在一旁,脚下放着药箱,手里快速记录着。
红姨见她们进来,连忙让出了靠近火盆的位置,等小厮倒了茶,才轻声安抚道:“韵娘,先喝点热茶歇歇,等会我就请大夫先来给你瞧。”
韵娘点了点头,喝了口热茶,咳的声音也似乎没有那么干涩了。
红姨见月娘那边诊完,走过去,在青衣男子耳边说了几句,青衣男子便起身带着药童朝她们这边走。
韵娘病的最重,这样的安排,众人也不会有异议。
青衣男子走了过来,先看的不是韵娘,而是坐在一旁帮韵娘轻轻抚背的柳十三,但见她脸上无异,才放下药枕,示意韵娘把手腕放下。
柳十三的注意力全在韵娘身上,对青衣男子也就是扫了一眼,模样还算俊朗,只是眼神里有太多复杂的东西,整体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望,闻,问,切全套做完,青衣男子示意药童拿银针出来,红姨瞧见药童手里拿出银针包裹上的齐字,惊喜的喊道。
“齐神医,您就是几年前扬州那位齐神医。”说完,也不管厅里有多少眼睛看着,“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感谢当年神医救命之恩。”
青衣男子明显不防她会行如此大礼,怔愣过后,伸手虚扶了一把,淡笑道:“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一眼就记起了我!”
红姨连说,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事后,柳十三才知道,原来在八年前,红姨那时候还是花阁中的一位姑娘,病重弥留之际,是眼前的这个齐神医,把她从阎王爷那拉了回来,迷迷糊糊她看不清恩人的长相,却独独记住了,银针包裹上的那个齐字。
本想着病愈之后便去上门谢恩,却没有想到,等她病愈后,却怎么也打听不到他的消息。
这位齐大夫的医术确实了得,第二日清晨,韵娘便把淤积了好多天的黄痰咳了出来。
中午时分,齐大夫又过来,把脉,重新开了药方,等韵娘喝完药,不到半个时辰,居然说自己有些饿了。
燕京那边比赛的日子是在前一年就定下来的,时间不等人,红姨见各位姑娘好了一些,便与她们商量,是带着病上路慢慢养着,还是在原地先把病养好了,再从长计议?
带着病上路,说是慢慢养,但舟车劳顿,莫说是已经生病之人,就是好好的人,长途跋涉下来,也是苦不堪言。
一个不留神,有可能就会病上加病,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但在原地先把病养好,病退如抽丝,说不准就会错过这次花魁之冠。
红姨也是一路苦熬到现在的位置,自然知道其中的辛酸,索性把决定权给到了她们手里,上路还是放弃,让她们自己选择。
没有生病的姑娘自然愿意马上出发,毕竟女子鼎盛光景只有那么几年,蹉跎一年就少了几分胜算。
已经生病的姑娘,面上犹豫不定,上路自己身子挨不起,可眼睁睁的就这样放弃,谁知道明年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韵娘沉吟了半晌,撑着虚弱的身子站了起来:“红姨,你与齐大夫是旧识,能不能由你出面,请他一同上路,他医术高明,定能帮我们撑到燕京,至于到时候能不能上台,就看老天是否垂怜。”
其余人纷纷站起身来,请求红姨去求齐大夫。
当晚,齐大夫应邀前来时,才一进门,里面人已经跪了一地,红姨端着一托盘的金银细软,恳求道:“请齐大夫体恤我等生存不易。”
齐大夫连忙扶起红姨,红姨却执意跪着,把其中缘由一一道出,末了,又俯首在地:“我等自幼被卖入勾栏……受尽磨难才有这出头机会,还请齐大夫体恤!”
此情此境把自己的卑微不堪表露人前的一幕,柳十三并不知情,等她接到通知继续上路,已是第二日清晨。
按照原来的马车排列,柳十三的马车是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现在又多了一辆马车,排在了她的后面。
不过,这个齐大夫似乎并不喜欢乘车,而是骑马,走在了他的马车前面。
随着风吹车窗帘动,柳十三总会看到,他挺拔的身躯骑在马背上,视线看着前方,风吹发动显得格外寂寥。
柳十三面上的易容药水,长期更换敷着是有些美容作用,可这样好几十天不更换,再加上北地干燥风沙大,捂着捂着就悟出了疹子。
柳十三也想过,在夜深人静之时,洗干净脸,让毛孔透透气,可到底不是她的地盘,出门在外,遇上什么紧急事都不觉奇怪。
像今天晚上,柳十三半夜睡得迷迷糊糊,韵娘抱着枕头过来敲门,说她晚上睡不着,想来她房里聊聊天。
柳十三是开门呢?还是不开门?
按照以往,柳十三对半夜开卧谈会甚是不喜,可韵娘才大病初愈,她还真不忍心把她拒之门外。
瑟缩着下炕把门打开,转身跳到炕上,窝在被子里,看韵娘进来把门关上,又往里面缩了缩,留了半边被子给她。
韵娘把披风解开丢到了椅子上,抱着枕头就靠了过去,被子里的温暖让她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越靠近燕京,越冷了,也不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过的。”
柳十三却被她带进来的凉气,打了个激灵,赶忙离她远了一些。
“你这样半夜进我房里,也不怕你那相好的误会?”
正文 第355章药水
“他能误会就好了。”韵娘幽幽叹了口气,看得出来,她半夜前来是与罗大有关。
果然,韵娘接下来的话就证实了柳十三的猜测。
“我下午接到他的书信,想了一晚上也拿不出个结果。”
柳十三洗耳恭听。
韵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其实也就是,自己与罗大情深意切,原本说好了,等她这次回来,不管结果怎么样,事情完结,她就自己赎身。
可现在罗大却变了主意,来信要阻止她上燕京参加花魁之冠,大有她如果执意去参加,他就会另娶别人的意思。
“十三,你如果是我,会怎样选择?”韵娘一脸惆帐的看着她。
柳十三自认识罗大以来,虽然见面就是吵个不停,可心里还是人为,罗大不是什么虚情假意之人。
至少他不喜欢,马上就在脸上显现,而不是像某人,明明揶着心思,却又来招惹她!
柳十三摇了摇头,现在是韵娘在和她讨论罗大的事,她怎么又往那人身上想?
罗大突然的转变,会不会也是听到了花魁之冠的奖励,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或者是,韵娘明明知道了些什么,却还是想赌上一把?
毕竟一个冠军之名就能换一个心愿,这样的海口,兰花阁的依仗在哪?
如果那心愿是能拿钱财办到的,柳十三还觉得正常,如果像韵娘这样,把家仇当成心愿,那兰花阁又怎么去办?
总不能像金陵十三钗一样,成立一个暗杀特务组织?
柳十三仿佛想到了些什么,盯着韵娘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神态,很是认真的问她:“韵娘,你跟我说老实话,兰花阁是不是如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你们除了帮人赚钱,是不是还在暗中赚取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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