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笑道:“我家也是常走商道的,通关令早就有了。连你这个北燕人都可以拿到通关令,我有什么拿不到的。”
“的也有道理。”
高真北将药端下来,倒在碗中,用汤匙慢慢搅着,药气的清香慢慢弥散在空中,凤歌进屋去看了看金璜,她天天闭着眼睛玩龟息功,就靠高真北给她灌这些汤汤水水活下来,原本圆润的脸颊生生得凹陷下去一块。
凤歌坐在床边,忽然手旁有东西塞过来,她赶紧将那团东西握住,再定眼一瞧,金璜还是一动不动。
药碗上氤氲的白汽慢慢散去无踪,高真北尝了一点点,确定药不烫了,才端过去,他心将金璜扶起,靠在自己怀中,然后慢慢将药喂在她的唇边,喂下去一勺,溢出来一半,高真北熟门熟路拿起手巾,替她拭去唇边的药渍,又继续往里喂。
这般情深意重的模样,连凤歌都感动了,如果不是因为高真北是北燕人,而林翔宇还在搓手跺脚,她真想劝金璜就嫁给高真北算了,这么长时间的照顾,人家久病床前无孝,他一个非亲非故的外国人,对她这么好,长得又不错,不嫁他还等什么呢?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凤歌不想打扰他们这似的将自己新写的稿捧给了凤歌:“写得粗鄙,还请姑娘台鉴。”
“二公太谦虚了,我见二公的文笔风华极佳,读得令人丢不开手,比起上回所见,已是大有进步。”凤歌一目十行读完了凤安年新写的,无非风花雪月,文中所寄之意也不过是恩恩的情怀,凤歌虽是女,却是以储君为目标培养,哪里能看得下这些东西。
只不过想着这位凤二公双腿残疾,终日在莺莺燕燕桃红柳绿的丫环们环绕中过日,能有什么见识,能有什么胸襟。
凤歌与他高谈阔论一番诗词歌赋之后,便不着痕迹的将话题转到律王府近日的动静上来:“二公近日可有听北燕可能又要与大恒开战了?”
“啊呀?竟有这等事?”凤安年圆睁着双眼,看着凤歌,那模样十分吃惊,他又是搓手又是叩齿,一副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模样:“北燕的边境离丰县不过数里地,那些北蛮骑着快马过来,转瞬即到,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凤歌心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想起来去吓唬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风花雪月的公哥儿,要找听事,还不如找那位想要上位的娘,兴许她整日在律王身边呆着,知道的还多一些。
“不知上回见过的那位夫人现在如何了?记得那会儿她得王爷宠爱于一身,现在莫不是已经坐上如夫人之位了?”凤歌故意。
提到她,凤安年幽幽叹了口气,垂着眼皮:“她,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急病吗?”那位夫人年纪并不大,看起来身体十分健康,怎么就忽然死了,莫不是死于王府里姬妾争风吃醋?
凤安年摇摇头:“不是。”他抬头向外张望,确定没有人趴在门边偷听,这才压低了声音:“她总是想打听父王的行踪,甚至还买通了父王的侍卫,让他们出父王每天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父王大怒,便命人将她活活打死了。”
派人盯着律王行踪什么的,那不是自己给她出的主意吗?原本是想让她成为自己的眼线,不料,竟然被律王发现,而律王更是不顾她与自己的夫妻之情,当真下得了这般重手?
起来,那夫人竟是因自己而无辜枉死。
凤歌的心脏“嗵嗵”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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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大表哥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平生第一次真正与人命沾在一起,原本脸上阳光灿烂的凤歌,心中千回百转,却不敢在凤安年面前出一个字,她不能在这个地方暴露自己的身份。
凤歌的眉角从来都是微微上挑,那是她身为天家之女,大恒储君,从骨里带出的骄傲。
沉静的双眼里总是透着与年龄不相衬的成熟,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出什么样的话,都要在脑里先过三圈。
自登殿听政以来,没有人见过她失态,她也从未感到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与父皇在一起议事的时候,当十四岁的凤歌与三十岁的父皇站在江山社稷图前的时候,就好像是两个成年人。
凤歌低垂着眼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凤安年担忧的问道:“那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她逾矩窥探王爷的机密,本也该死,姑娘何必为她而感到烦恼。”
“的也是,不过是贱命一条罢了,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落得如此下场,也没什么可惜。”凤歌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初,就好像不过是在讨论一只猫狗一般。
“禀二公,王爷召二公前往书房。”门口有仆人恭恭敬敬站着传话。
凤安年应声道:“我这就来。”
原来律王竟然在?这位王叔年初刚进过宫,不仅参加了新年大朝会,还参加了当晚在后宫举行的家宴,自己做为晚辈还去敬过酒,想必他能认出自己,可千万别让他看见了。
凤歌起身告辞:“既然二公有事,女且先告辞了。”
“戈姑娘请等等。”仆人继续,“世听闻璇玑才女之名,想要见一见姑娘,特着人前来请。”
“这……”凤歌看着凤安年,不知这位比自己大三岁的世大表哥又是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许多年前曾见过他一面,后来王爷进宫朝拜时,也没带他,凤歌倒不担心会被认出一来,只是想早些脱身:
“女身份低微,怎好见得王爷世?”
凤安年却对她:“不打紧,我这最喜爱结交侠士名流,无论是武勇过人,或是文思敏捷,无论男女,无论本国人或外国人,他都乐于交往。”
“姑娘正好也在那里等等我,待我从父王书房出来,再与姑娘尽兴品评天下文章。”凤安年一双眼睛,十分期待地看着凤歌,话到这份上,那边世请,这边二公邀的,自己现在在明面上最大的靠山不过是个风吹吹就哭唧唧的林翔宇,若是与这两位公硬顶着,只会给自己和林翔宇带来麻烦。
念头在脑中如电光火石般闪过,凤歌点点头:“那就有劳带路了。”
仆人将凤安年从房间推出,两人行至院门口分开,凤歌向左,凤安年向右。
临走时,他还依依不舍:“记得等我回来啊,我还有一篇文章没有拿出来给姑娘看呢。”
凤歌没有答应他,也没有拒绝他,只是微笑道:“快去吧,别让王爷等急了,若是王爷知道是因我而误了时间,只怕女吃罪不起。”
凤安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令仆人将自己一径往书房推过去,远远的,还听见他喊着:“等我啊。”
随着引路的仆人向前,穿过一个飘满了荷叶的大池塘,又穿过了栽满香花碧草的花园,绕过正厅,便是律王爷的嫡长凤宸居住之处。
眼前与凤安年所住的苑里修竹簇立的模样完全不同,此处院落满是高大乔木,看那粗细,应该是四十多年前,律王被封在这里,新建府邸的时候栽下的,如今已是冠盖参天,比起凤安年那里的儒生文士的清冷感,这里另有一种大气而开阔的感觉,倒是符合他世的身份。
再向前走,又是一座院,这里方是内院,院门形似满月,上悬一牌匾,用隶书端端正正写着三个大字;关山月。
“世果然是心系家国天下。”凤歌由衷赞道。
仆人依旧躬身前方引路:“我家世两岁便能识字,五岁能诗,多少先生赞他聪慧明理,便是王爷有事,也会与他商量。”
多么熟悉的人设,这不是自己吗?凤歌一时好胜心起,故意问道:“那世性情如何?世间早慧之人,多是恃才放旷,十分难相处,便是我自己,也少不得有这狂狷性,若是他是这样的人,还是不见为好,免得女无意顶撞了世,无端获罪。”
“姑娘不必担心,世素来喜好结交天下英才,见过多少孤僻冷傲之人,我家世也只以礼相待。”
凤歌笑道:“世平素给你的月钱有多少?让你处处维护于他?”
“世待我们下人也是极好,没理由将好人硬得不堪。”仆人不卑不亢的回答,凤歌想起曾经在宫里偷听到宫女们扎堆着另一拨宫女的八卦是非,就连新进宫的采女宝林,或是行差踏错半点,也会被她们编排着嘲笑,想来王府里也不会例外。
能得仆役下人在言语里如此发自肺腑相护的人,若非真好人,那也绝对是个出色的伪君。
平常人家的住宅,门前路总是曲曲弯弯,显得随性而有意境,这位世的门前,却是青砖垫地,笔直一条直通屋,门前矗立着一座雕刻有苍山云海的石屏风。
绕过石屏风,宽宽敞敞三间大屋,正门上又有一匾,还是端端正正的隶书:“峄阳孤桐”。
孤桐?凤歌在心中念了一遍,眼睛四下张望,果然在院落中一处发现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下放着一张石案并一个石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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