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他真敢!”村长咬着牙,老头子的倔强劲上来,谁也劝不了。
就连村民们也异口同声:“对!我们的村子,凭什么让我们搬!”
等他们的声音低下去,王老板开口:“他说的是真的。”
那个为首之人,煞气很重,他可以感觉到。
而士兵,亦全部是绝对服从命令的精兵。
以村子里这些人的力量,绝对无法与之抗衡。
村长刚刚才得到了村民们的一面倒的支持,这会儿正膨胀着,哪里能听得进去,他不屑的看了王老板一眼:“说到底你只不过是一个外人,到哪里住都可以,村子里的事的确与你无关,阁下想去哪里,请自便,绝不勉强。”
说罢,便拄着拐杖大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其他村民,也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他,纷纷散去。
王老板见惯了世事变迁,深知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谁都挡不住飞蛾扑火,他该说的已经说了,现在能做的,便是收拾自己的行李,离开这里。
入夜,忽然有人敲门,是村头的寡妇范氏,上回她家的房子被洪水冲坏,是王老板派了小四和小五给修好的。
她有一双儿女,其中还有一个是亡夫的遗腹子,好不容易才拉扯到三岁。
村里人的豪言壮语,对她来说,并没有孩子的安全重要。
“王大哥,你说,要是我们明天还不搬,那些当兵的,会真的杀了我们吗?我们这里,可都是老弱妇孺啊。”范氏小声问道。
王老板点点头:“这些人,都是杀过人的,只听命行事,不会对什么人有怜悯。”
范氏紧张地搓着衣角:“那那那,那可怎么好,要搬也没地方搬呀,除了在村里,我还能去哪里呢。”
“只要先不在这个村子里,就可以安全。”王老板自己都是个从京城里逃出来的,他并不觉得搬家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范氏咬着嘴唇,看着王老板,刚想说什么。
忽然又有人敲门,范氏生怕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不清楚,急忙的钻进了床底下。
小四去开门,又是一个妇人,也是来问王老板,情况到底会如何。
王老板张了张嘴,门板再次轻响,妇人又钻进了床底下。
如此往复,又来了好几个。
“大家不如出来谈谈,床底下塞不下了。”王老板让小四小五把宽大的床板抬起来。
满满一屋子的人,或坐或站,都是家里有孩子的女人。
“咳,我们不是怕死。”家里孩子最多的女人说道,“我们一死何惜,但是,我的孩子,不能有事!”
“对!”
“就是这样!”
女人们异口同声的附和着。
“都怪村长,如果他早早的就听他们的话,把村子的土地卖掉,我们就可以拿着一笔钱,去别处安身,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一个妇人抱怨道。
另一个年长些的冷冰冰的打断她:“当初反对卖地,说钱给太少了的人里面,我可记得有你。”
“说的好像没有你一样,你现在不也在这里?”女人反唇相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王老板皱皱眉,小四与小五,一左一右,把这两个女人的嘴都给捂上。
“你们可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买村子里的地?”
众妇人面面相觑,这种事,她们并没有在意,只关心离开村子能给多少钱了。
“算了,这不重要。”王老板挥挥手,“你们明天,要不要走?”
妇人们又犹豫起来:“村长说了,咱们这是军户村,要是男人们回来的话,会有大笔的奖赏。”
“不回来,也有田种,不至于饿死,要是走……我们又能走到什么地方去……”
最终,这些纠结的女人们做出一个决定:自己留在村里,偷偷把孩子们送走。
只是这个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已经被村长发现。
村长拄着拐杖站在村口:“你们谁家的孩子要是踏出村口,全家都不是我们村的人!”
“村长……”妇人们哀求着。
不知不觉,东方的天空已微微泛青,天就要亮了。
王老板带着小四与小五,身上捆着行李,大步向村口离开。
他本就是个外人,村长也没有拦他的意思。
不料,王老板忽然一左一右夹起两个幼儿,大步向村外跑去。
“啊,抢孩子啊!!!他抢孩子!!!”一个妇人先反应过来。
另一个孩子的母亲也接着反应过来,女人发现自己孩子被抢之后,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平时看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现在这跑起来的速度,就连豹子都只能望而兴叹。
“快追啊!!!”一向热爱起哄的小孩子们更是一窝蜂的追出去。
村长没办法,也只得跟了上去。
村子里空荡荡,只有报晓的公鸡“喔喔喔”的叫了起来。
接着,远方的大地传来震颤,整齐划一的步伐跺在大地上,那样的震慑力,将村里的猫狗都吓得缩在窝里不敢动。
昨天还强硬非常的村子,今天却一个人也没有。
为首的将军十分满意。
手一挥,手下的士兵们分散开,将所有的房屋都搜了一遍,出来回报:
“报告将军,屋里的东西都没有收拾,好像是匆匆逃走的。”
将军冷笑一声,一定是村长那个老顽固坚持到了最后一刻,实在不行了,才匆匆逃走,不然有一夜的时间,何至于如此。
“开始。”
手持武器的士兵队伍之后,是拿着各种工具的人。
他们以极有效率的工作方式,到村子后山开始工作。
追着王老板的村民们,被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惊动回头,只见他们昨天还安居乐业的小村子方向,已经升起一朵冲天尘云,好些高大的树木应声而倒。
所有人都震惊了,呆立当场。
王老板放下两个孩子:“现在你们谁还想回去,我不拦着。”
能活着,谁还回去寻死呢。
村长纠结了许久,一拍大腿:“进京!我要进京告御状!”
这老头子,一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边关小城,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京城,也不知道皇帝不是他可以轻易见到的,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告御状!
“王大哥,你会跟我们一起走吗?”范氏问道,她们甚至都不知道京城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王老板揉揉鼻子,莫名的被军队从好好的村子里撵出来了,以他常年敲诈杜书彦的经验来看,这次说不定还能再捞一把银子。
“会。”
不过,他们没有见到杜书彦,在京城郊外,这行浩荡的老弱妇孺组成的队伍,看起来分外的扎眼。
到了城门口,守城士兵将他们拦下:“你们这么多人,进京做什么?”
老头子特别实诚:“我要见陛下!告御状!”
守城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大声笑起来:“老头,我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的城门,连宰相都没见过,就凭你,还想见陛下?哈哈哈,要是陛下什么人都见,那不得累死了?”
“你怎么知道陛下不肯见我!我要告的,是大事!”老头子气的胡子一翘一翘。
“对对对,是大事,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事是大事,老头,回去吧,先找你们的知县,一层一层告上来,懂不懂?”守门士兵哈哈大笑。
老头子执意要往城门洞里走,守门士兵敛了笑容,挡在老头子面前:“怎么着,小爷的话不顶用?”
“呵,小爷?!”老头子傲慢的打量着他,“老子在边关打仗的时候,你这小爷的爹还没出生呢!”
守门士兵伸手,一把将老头子推倒在地:“就你这糟老头子,还边关打仗?别是个逃兵吧!哈哈哈!”
老头子身后的小孩子被吓到了,一个开始放声大哭,别的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在城门洞这个回音效果绝佳的地方混音,那效果,简直能有哭倒城楼的气势。
惹得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
一顶颇为奢华的马车要出城,都被堵在了门口,马车夫大声嚷嚷着:“让开让开!”
堵了那么多人,喊散了一批,里层的却还舍不得围观。
“去看看,怎么回事?”马车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马车夫回报:“王爷,是一伙人,跟城门官发生争执,他们想要进京告御状,城门官不让他们进。”
“告御状?”马车中人沉吟半晌,“回王府,把他们带过来。”
“是。”
人们正看得热闹,忽然有人朗声道:“律王爷有令,将他们带到王府,其余不相干的人等,马上散开!”
律王的正经封地在丰县,在京城也有一处府邸,便于他进京与皇家血脉共叙天伦。
他原本今日该回到丰县,却意外的在城门口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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