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铖黑着脸看着徐冉消失的方向,怒从中来,狠狠握紧拳头,对溯辞道:“别担心,我再买个面具来。”
“嗯。”溯辞一脸茫然地点点头,脑子里还在想他刚说的话。
一样?什么一样?
出了这样的插曲,薛铖心里憋得慌,溯辞也很快察觉了他的不对劲,不等擂台结束就拉着他去别处逛逛。一路上又是说笑话又是扮鬼脸的,最后悄悄钩了他的手指头,闷声笑道:“将军,你再酸下去,今晚的菜可都不用搁醋了。”
薛铖无奈叹了口气,道:“那人太张狂。”
溯辞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道:“可如今人都跑了,就别气了。等下回遇上,再好好教训他一顿不迟。”说着抚了抚他的胸口道:“不气不气。”
路人纷纷抖了一地鸡皮疙瘩。
二人在集市上转了转,买了只面具便回到客栈。一入房门,溯辞正想倒去床上歇一歇,前脚刚迈出,后脚就被薛铖揽住了腰,紧紧将她圈在怀中。
溯辞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薛铖埋头在她颈间深深吸了口气,手还不忘在她腰际搓了搓,惹得溯辞咯咯笑了起来。她仰起头,轻轻拍了拍薛铖的脑袋,转移话题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薛铖轻咬她的颈侧,低声呢喃一句:“那人着实可恶。”
溯辞失笑,转过身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去轻吻他的脸颊,道:“下回教训他就是了。”
薛铖轻抚她的脸颊,摇头道:“不会再让你遇险了。”
此时门外捏着信报准备敲门的魏狄听到屋内动静,硬生生止住了手,摇头默默感慨了下自己的反应速度,轻手轻脚地悄悄离去。
还是将军的人生大事重要,旁的统统往后排吧!
***
白日虽说着下回再遇见徐冉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但无论薛铖还是溯辞都没有想到,这“下回”来得如此迅速。
深夜时分,溯辞正准备熄灯入眠,却听外头巷子里传来一阵窸窣声,她狐疑皱起眉,正准备上前查看,窗子却被人蓦然撞开,一个黑影滚进了屋内。
溯辞警觉后退,抓起了床头的短匕,十分警惕地看向那不速之客。
然而那黑影在滚入屋内后便没了下一步动静,甚至没能爬起身,半晌后发出一声低吟。
“你是何人?”溯辞冷声开口。
那团黑影僵了僵,慢慢挪动身躯抬头看向她,脸上赫然戴着溯辞被抢去的那张面具。
“是你?!”二人异口同声道。
溯辞更加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短匕,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反倒是徐冉松了口气,慢慢坐起身来,捂着腰腹处,嘴里吸着气,低声道:“误闯至此,姑娘见谅。”他的目光在屋内巡梭一圈,又问:“姑娘可有伤药或是烈酒借我一用?”
“借着灯光,溯辞看见他腰腹间一片血迹斑驳,指间还有鲜血不断渗出,顿时惊道:“你受伤了?”
“不是什么要命的伤,包扎包扎就没事了。”徐冉仰头笑道,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我去找人给你包扎。”溯辞皱起眉,当机立断,转身就走。
“别!”徐冉摇摇晃晃站起身,一个箭步上前扯住了溯辞的衣袖,似乎又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起牙,道:“你帮我就行,不要惊动旁人。”
“可你……”溯辞瞪大了眼。
这大半夜的,男女授受不亲啊大兄弟!
看出溯辞所想,徐冉笑道:“没事,我和你一样,也是女……”
“溯辞!出什么事了?”他的话没说完,隔壁的薛铖魏狄听到动静,推门闯了进来。
薛铖一抬眼就看到那张欠抽的脸,而这人的手还拽着溯辞的衣袖。
“又是你!”薛铖面色一沉,大步上前打开徐冉的手,将溯辞挡在身后,怒道:“白天就罢了,半夜居然还敢闯来!”
徐冉抬起手,笑道:“这位脾气大的兄台,你误会了。”
薛铖很快发觉他的伤势,侧脸向溯辞,狐疑道:“他怎么了?”
“他受伤了。”溯辞探出头,又问:“你方才说你和我一样?什么一样?”
徐冉耐住性子解释道:“我和这位姑娘一样,是女扮男装,兄台你真误会我了。”
徐冉的面容俊秀,又有几分英气,的确是一副雌雄莫辩的长相。可薛铖不轻信,挑眉看向他。
伤口隐隐作痛,徐冉不愿再多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走上前伸手对溯辞道:“手给我。”
“你想做什么?”薛铖警惕地问。
“你怎么这么啰嗦呢?”徐冉皱起眉,不由分说地抓住溯辞的手,扯着她一手按上了自己胸,道:“这下信了吧!”
别说薛铖和魏狄大吃一惊,就连溯辞都目瞪口呆。
虽然小,但手下的触感的确是软的!
溯辞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的手,甚至忘了抽回,半晌才转脸对薛铖讷讷道:“她……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溯辞:第一次摸到别的女孩的胸,激动.jpg
徐冉: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薛铖魏狄:……
PS:修了下上一章承光帝命薛铖到任的时间,从三个月改成了半年~
第57章 凑巧
许是徐冉的豪放将三人震慑住了, 薛铖一言不发地差魏狄去拿伤药,神色复杂地看了徐冉一眼,而后行至窗边确认并无旁人之后才略略放下心来。
左右不过一个受了重伤的人,闹不出什么乱子。
溯辞在收回手后还十分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向徐冉摇摇欲坠的身形,这才慌忙扶她到桌边坐下,蹲下身检查她的伤势。
薛铖双手环胸,问:“敢问姑娘是何方人士,何人伤的你?”
“我叫徐冉, 江湖过客耳,不足挂齿。”徐冉牵了牵嘴角,笑道:“这伤也是最近语气不好, 遇上了老仇家罢了,不会给各位带来麻烦的。”
她的笑容十分爽朗, 天生带着几分令人信服的气质,见薛铖仍皱着眉, 她又道:“等止住血包扎好伤口我就离开,各位搭救之恩在下铭感五内,来日必当重谢。”
“不行。”谁知溯辞看过她的伤口后却皱着眉拒绝,起身道:“你的伤口太深了,如夜已深, 且不说你去何处落脚,单单这伤口也很容易再次崩裂。即便姑娘若有急事,也请在此歇一晚再走吧。”
徐冉眉开眼笑, 无视薛铖那针扎一般的目光,伸手拉住溯辞的手,道:“姑娘善心,先前唐突你实在抱歉,只是还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溯辞。”溯辞应道:“徐姑娘还是住一宿再走吧。”
徐冉看着溯辞清亮的眼眸,片刻后点头道:“也好,既然溯辞姑娘开口,却之不恭。”
薛铖的眸光微微一沉。
此时魏狄拿着伤药棉布、端着热水返回,由于徐冉是女儿身,又伤在腰腹,清洗包扎的事自然只能由溯辞来做。薛铖与魏狄没有离去,却背过身立在窗边,身后很快传来衣物的窸窣声和徐冉压抑的痛呼。
魏狄瞥了眼薛铖,伸手扯了扯他的袖角,无声比了个口型:怎么办?
薛铖睨他一眼,突然心里有了主意。
溯辞的动作很快,不过多时便将伤口清洗包扎完毕,忧心忡忡地对她道:“你的伤太深,我们的伤药也只是应急用的,明日还是寻个好大夫再看看吧。”
徐冉双唇惨白,额上遍布细密的汗珠,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低声道:“多谢。”
听得徐冉回话,薛铖转过身径直走向溯辞,拉过她的手,道:“伤口既已处理完,徐姑娘今夜就安心在这里歇着吧。”又转脸招呼魏狄:“你今夜在这守着,以防万一。”
“啊?”魏狄瞬间垮下脸。
徐冉看了看一脸苦相的魏狄,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溯辞,道:“兄台,这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况且姑娘有伤在身,特殊时期特殊处理。”薛铖面不改色回道,拉着溯辞就往屋外走,一丝商量的余地都不留,一面走一面道:“夜深了,徐姑娘早些休息罢。”
房门再度合上,将两张极不情愿的脸关在门后。
待回到房中,溯辞这才疑惑地问:“为何要把魏狄留在那,就算是特殊情况,也不太妥当吧?就算要看着她,我也能呀。”
薛铖深深看她一眼。
直觉告诉他,若真敢把她俩放一起,明日早上他绝对能看到两人同床共枕的模样!况且……
“方才可以直接打发她走的,何必再留她一晚呢?”薛铖将她垂落的鬓发拢到耳后,道:“她身份未知,惹上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就不怕她包藏祸心?”
“只是觉得徐姑娘看着不像是那样的人。”溯辞解释道:“而且咱们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让她欠我们一个人情总比得罪一个人好,结下善缘,说不定他日有用武之地呢。”
薛铖捏捏她的脸颊,道:“不无道理,但下回可不许再这么莽撞了。”
“知道啦。”溯辞扑去他怀里,嘟哝道:“折腾这么久都困了。”
“睡吧。”薛铖附身抱起她,大步走向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