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澈兄弟两个结伴从花厅离开,他们二人都出了沈家, 去了书院读书。
沈宴连骑马都忘记了, 跑去了钱太师府,到钱太师府面前, 他的头发已经凌乱得不成样子, 门房差点没有认出来, 以为是哪个钱家的穷酸亲戚,过来打秋风了。
沈宴出声时, 门房才认出来。赶紧让人去回禀钱太师。钱太师此时正在书房内品茶, 这是秦大人最近送来的茶水。
听到来人说沈宴过来了, 便让人唤沈宴进来。
此时后院中,丫鬟追着一衣着华丽的小公子跑, “小公子, 小公子,您跑慢点!”钱小公子傻兮兮地拍手笑着,跑得更快了。
钱夫人对站在面前的小儿媳妇特别的不满, 不为别的,嫁进来这么久了,竟然和小儿子还没有圆房。小儿子虽然脑子不好,可是他身体没有问题,是娘胎里头带出来的毛病,就算再生个傻子,他们也养得起,更何况他们不一定会生傻子。
可小儿媳妇却无动于衷。
不过钱夫人看向今日小儿媳妇秦氏眉眼间微微泛着春色,露出了些许的笑意,昨夜怕是成其好事了,她赶紧吩咐低声吩咐嬷嬷去厨房里头炖上补汤,难得慈爱地说:“好了,坐下吧,今日免了你的规矩。”
秦氏嫁进来后,其实并没有立太多规矩,基本三天两头都病着,钱夫人心里也不快,但看在秦大人和钱太师到底是同一阵营的份上,没有太多苛刻。
各个儿媳都要乖巧地在她面前立规矩,如今大儿媳倒是站着,心里多少有点不平。
也不知婆母今天是遭了什么病症,竟然让秦氏坐下了。
只有庶出的儿媳妇来回滴溜溜地转了圈,无声无息地捂着帕子笑开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好在媳妇们最近都和睦,也没得其他府邸里头的勾心斗角,在钱夫人看来,她是管家有方。
秦氏见钱夫人让她坐下,妯娌们的小举动,都往心上放了放,她按捺下内心的不快,这个老太婆,怎么可能突然对她好,果然要让她作筏子。
这么一想着,想起屋子里头的那个傻子,她更是恨得不行,好在傻子睡得也沉。若不是因为被逼嫁进了钱太师府,她也不用活成这样。
想着每隔两三日去那草屋里头,被人来回上下抚摸,她就觉得恶心想吐,可是,有什么办法?她反抗不了。
回到院子里头,才坐了没一会,就看到了一小丫鬟鬼鬼祟祟地跑了过来,偷偷地将纸条趁着别人不注意时,塞进了她的手中,之后就垂头离开了。
秦氏本来还有几分闲情逛街,如今倒是一点闲情逸致都没有了。她揪着手绢,假意觉得自个头痛,往回走了。
书房中,沈宴披头散发进来,一进来他也不顾自个的面子了,直接跪在了钱太师的面前,磕头道:“求座师救救学生。”
嗯,没错,其实沈宴的座师也是钱太师,不过不是进士的座师,而是举子时的座师。
钱太师内心冷笑,却温和地道:“赶紧起来,你如今是二品大员,这样成何体统?”
沈宴跪着不起,钱太师也不说话,过了许久,钱太师才松了一口气道:“行了,既然如此,你就起来吧。有什么事,我能不帮你么?”
沈宴这才爬了起来,呐呐地躬着身子,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也是我当年不懂事,惹下的祸由头。”沈宴将与杨氏、孙氏的恩恩怨怨说了个一清二楚,只是在他的故事里头,他是个被逼无奈的男人,不得不屈服于孙氏和她背后的安国公府的逼迫,在沈家,又因为与杨氏不贴心,才惹下的祸根子。
钱太师也是男人,如何不懂他心中所想,看破却不说破,只是道:“行了,这事,我会见机行事。”
“多谢座师。”沈宴又与钱太师说了几句好话,才心安理得地转悠着,回了沈家。
钱太师见他出去了,冷哼了一声,从后头,出了书房,往偏僻的地界去。
钱夫人身边的嬷嬷过来了,说是补汤熬好了,这药是助孕的,钱夫人想着自个儿子昨儿定然也受了罪了,便想着去看看儿子,亲自领着嬷嬷到小儿子的院子里去。
到了院子里头,一片静谧,令她心惊。
她到了房门前头,让婆子去喊门,过了许久,丫鬟才姗姗来迟,垂着头,小声说:“请夫人恕罪,少夫人休息了。”
“休息了?那小公子呢?”
“小公子到外头玩去了。”钱夫人蹙眉,使了眼色,让婆子推开特意挡着门的丫鬟,闯了进去。
婆子踢开了卧房的门,只见卧榻上隐隐约约躺着一人,钱夫人让婆子将食盒打开,准备让婆子把药端过去,却察觉那身影在轻微发抖,躺在榻上的人并没有睡。
真是给了天大的胆子,婆母来了,还敢如此对她。
钱夫人正要上前教训一番,却看出了躺在床上的人不是秦氏。
她心中咯噔一下,大白天,秦氏不在屋内倒是寻常,但让一丫鬟穿着她今日的衣裳假扮装睡,那就不正常了。
钱夫人立马让婆子将丫鬟控制住了,几下挨打后,只打探出了秦氏往后头偏僻的院落去了,还穿着丫鬟的衣服。
钱夫人觉得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甚至于钱夫人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的答案,她吩咐婆子,把人弄干净了,这才带着信得过的五个婆子,往后头去了。
那个僻静的院落是当年钱太师在外放时带回来的下官送的扬州瘦马的住处,那个扬州瘦马性子倒是骄矜,跟个大家闺秀一般自居,可钱太师却喜欢得不得了,好在扬州瘦马都不能生养,后头得了风寒,一剂药下去,也就没了。
钱夫人后院留下能生下儿子和女儿的,都是老实听话的姨娘,那些倔强的,全都斩草除根了。
钱夫人做的事跟往常一样,她本以为,钱太师知道后,也只是笑笑而过,不料那次不同,钱太师大发雷霆,甚至足足半年都不曾进她的房间,一直到了她低头去认错,两人一桌酒菜下肚,成其好事。
也不知是不是罪孽深重,之后竟然生下了傻儿子。
之后钱夫人也就收手了,钱太师却将那扬州瘦马埋藏在了心里,也很少出去找女人,许是年纪大了,反倒成了他人的好夫君形象。
在外头,夫妻两人是一体的,她也只能生生受了,又有谁知道面上恩爱的钱太师和钱夫人,早就没了往日的夫妻情分。
之所以不和离,不过是钱夫人舍不得钱太师的地位和孩子,而钱太师也不想耽误自个的仕途。
就连钱太师的妹妹,都以为兄嫂几十年如一日的恩爱。
钱夫人走到了破落的院门,那锁摇摇晃晃地挂着,门微微开着,她轻轻推开,不发出一丝声音,小步走了进去。
来到屋子底下的墙角边,听到了男女吟吟之声,女子的声音时高时低,娇媚动人,男子的声音也无比熟悉,就是钱太师。
秦氏被盖着眼睛,来回晃动着,快要就这么死了过去。已经快要六十上下的钱太师保养得很好,一枝梨花压海棠,也不觉得费力。
钱太师是无意中注意到了秦氏,那是秦氏自个一人迷路,逛到了这,钱太师每一旬日都要来这,当钱太师见到秦氏的第一眼,那样神似当年馨儿与他第一次见面。
往事回忆充斥着脑海,之后钱家酒宴,他半夜摸进了秦氏的房门,趁机强了她。她也是个浪荡的,第一次哭了,之后倒是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样鲜活的肉体,他已经许久没有碰了。
既然儿子不行,老子替他,也是可以的。
钱太师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都会让心腹丫鬟递了纸条过去,唤了秦氏过来伺候,有时候是像现在的大白天,有时候是夜晚。
钱夫人听着耳边充斥着男女混乱的呼吸声,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面上却起了杀意。
到了傍晚,钱太师才到钱夫人屋内吃晚饭,两人不发一言,和往常一样,钱夫人恨不得将桌面上那滚烫的汤汁洒到他脸上,眼眸子快要掩藏不住的厌恶之情。
第二日,秦氏身边的贴身丫鬟来回禀,说是秦氏感染了风寒,之后三天,病越发重,请了太医过来,都不见效,第三日傍晚,秦氏卧病而亡。
钱夫人给了秦氏一场盛大的葬礼,不过因着钱夫人与秦夫人叙话中处处都指向秦氏做了一些不可告人的错事,秦夫人无可奈何,只能将秦氏的尸首送到庵里头火化,骨灰也寄放在庵里头,并没有拿回秦家。
至于钱太师,他不过就是失去了一个玩具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存稿箱哦~~~
第082章 听婆婆
再说那日沈晞蕴被齐子辙找到后, 两人骑着马, 慢悠悠地回了齐家,齐子辙破天荒地请假了, 原因竟然是自个的娘子受了惊吓,他得陪着,之后这样的消息传了出去,惹得多少人家当相公的,每日每夜都是双臂膀一阵乌青,因着那些婆娘们, 太过于生气了, 生气自个没有那好运道,能够嫁给齐子辙, 更生气自个相公, 怎么调/教都调/教不好。
这比相公的官职不行, 比相公本人还差,比调/教, 人家齐子辙压根就不需要人调/教,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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