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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色 (壹月)



正文 第三十章若水河畔

陈珂心中一凛。

元昀成年后便出了宫,皇上为表疼爱亲赐府第,准他每月入宫觐见如妃不必通报,元昀在所有成年的皇子中算是比较得宠的。

只是皇帝的后宫历来与前朝息息相关,有人敢给如妃娘娘下毒,这已说明元昀的存在威胁到了某一些人。

如今在成年的皇子中,常在御书房走动的不过大太子元庭、二太子元昀、三太子元修。元修因生母出身不高,前些年还不得圣宠,近些年因替朝廷办了几件大事,才翻了身,平日里这三太子行事十分低调,旁人也看不出其有太大的野心。

元庭母亲因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嫔,故而一出生便深得重视,如今皇上虽正值壮年,但遗嘱还未立下,难保迟则生变,有些人终究是坐不住了。

这些人会是谁,其实不用多想便能得出答案。

陈珂脑中一时百转千回,嘴巴却闭得严实,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他些许猜到了元昀跟他说这些话的用意,只是他的身后有整个陈府,这陈府里又有二叔的西府,他不能贸然承诺什么。

元昀仍背对着他,头微微抬起望着不远处的天际,缓缓吟道:“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这世间事,看透是生,看不透便是死,我从前总以为我们虽是生在皇家,只要心态平和自然,终究不会走到兄弟阋墙相杀的地步。如今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言语中皆是嗟叹,元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拉住陈珂的手,“子容可会看着我死?”

陈珂没有迟疑,回答道:“我与二公子虽只识得短短一年时间,但心中早已将二公子当作真挚好友,自然是不愿看到你死的。”

元昀微笑着看他,手上微微用力,“那便请子容与我站在一处,你我一同杀出一条血路吧!”

血路。

陈珂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为这一切付出血的代价。

他有顾虑,所以有了软肋。

他不敢贸然应允什么,因为他身后是整个陈府的兴衰。

时值正午,陈珂带着东远出了青云台,打马回府。

元昀依旧站在窗前,看着陈珂的身影渐行渐远,如影子般存在的长随来到他身后,低声道:“公子,这陈珂太过优柔寡断,方才公子那样动之以情他竟半分不肯松口,若他将今日之事告诉他人,恐会酿成大祸。”

元昀将手扶在窗柩上,缓缓说道:“大哥身后有墨氏一族支撑,墨氏财力雄厚,身后势力亦不容小觑,如今城中各方势力均保持中立,不亲近谁也不愿得罪谁,那件大事不仅需要朝中重臣支持,更需一个与墨氏财力相当的家族为我提供财源。”

“论财力陈家确实可观,但陈家只是一介商户,在朝中没有任何势力,这样的助力似乎单薄了些。”长随道。

元昀笑道:“当年还是皇后的太皇太后在陈家小住过一些时日,你认为,若陈家只是普通的商户,这样的好事会落到他们头上?况且,太皇太后是何等尊贵,怎会屈尊降贵的去一门商户家小住?”

闻言,长随方止了话头,不再说下去。

太皇太后在陈家小住之事外间甚少人知道,元昀会知道自然是细密查过的,如今太皇太后虽已仙逝,但她当年在陈家小住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这个事实让元昀觉得稀罕,同时更猜测陈家在商户外表的遮掩下还有什么隐藏的秘密。

江南若水河畔。

一座水寨拔河而起,寨子周围十步一岗,哨兵如织。

年轻的小厮自水寨里出来,急匆匆奔向不远处的一座小阁楼。到得阁楼下,也不进去,只抬手敲敲门,将手中的书简放在门口,恭身退走。

半晌,木门应声而开,只开了五指宽度,一截素白皓腕自门内伸出,将书简取走,木门转而重新合上。

屋内摆设十分简单,空旷得有些吓人。

美丽的少女将书简展开,撅眉深阅,片刻后,她上了楼。

楼上是一个露台,露台中央摆着一张宽大的石桌,桌上有酒有菜,有书有剑。

少女朝着某个方向微微一福,道:“主子,可以出发进京了。”

顺着她的目光,一个年轻男子正躺在摇椅上,眼睛半睁半闭,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良久,才听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低沉悦耳。

又过了半晌,年轻男子睁开眼睛,目若寒潭,唇如利剑。天光敞亮,照射在他脸上,衬得这张脸愈发眉目若画,俊美无俦。

正是元徵。

他在摇椅上伸了个懒腰,这才慢条斯理地起身,身上宽大的青色外袍直拖到地上,像一只即将振翅高飞的鹰,只待一阵东风来。

“柳杨,此次进京凶险万分,你不用跟着。”年轻男子背着双手,看着不远处的无望山,口气平淡。

唤作柳杨的少女轻轻颌首,“柳杨在此静候主子佳音。”

男子微微一笑,俊美的脸上划过一抹嘲弄,“既然他这么想我回去,那我便去一趟,看看能否搅得那巍峨凛然的皇宫天翻地覆。”

柳杨掩唇轻笑:“当今圣上只怕又要睡不着了。”

男子转过身,一双浓墨如玉的眼睛瞬间闪过无数情绪,一时复杂难辨。手臂一伸,拿过桌上已开的酒瓶,仰头饮下,一时目光如炬,笑声狂放:“痛快!”

柳杨静静候在一旁,低垂眼眸。

这时候若再多看两眼,只怕自己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唉,真是作孽。

正文 第三十一章书生(一)

青油大车离开青云台,往北君桥去。

驾车的小厮也是个机灵的,深知二娘子在府里困了这些时日,正好趁此机会出来走走,故驭着马儿缓缓的自街上走过,瑞儿不时掀了帘子往外看,只见外头街市与方才所见大同小异,看过一阵便也腻了。

又走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下。

小厮掀了车帘,低声说道:“姑娘,北君桥到了。”

陈锦让瑞儿和音夏出去看看,自己却未动身,只隔着小窗看出去。

一座拱桥自北朝南搭建而成,桥边杨柳依依,桥下小溪潺潺而过,溪水清澈,水中肥嫩的鱼儿欢快的甩着尾巴,桥的两头各类店铺林林立立,若是踏春时节前来,景色更胜此时。

北君桥因桥而得名,一说此桥乃太祖皇帝与太皇太后初遇的地方,因当日太上皇自北边来故而得名。一说当年这桥下埋着太祖皇帝亲兄弟们的骸骨,因里头有一位北川君,这北川君乃先帝最喜爱的儿子,但太祖皇帝即位后,将这些兄弟全部杀了个干净,埋在这桥下,后世为了纪念北川君,便将这桥叫作北君桥。

且不论这桥的名字因由何来,如今北君桥已成了京城的一大景点,人流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桥边有一酒楼,名曰北君楼。

北君楼前人潮涌动,堂客常事忙得脚不沾地,听说这酒楼能日进斗金,看来也不是虚的。

陈锦看了会儿窗外,将不远处的音夏唤来。

音夏站在窗边,听陈锦道:“那里有个书生在卖字画,你去帮我买一幅来吧。”

音夏循着陈锦的话看过去,在桥的另一端,果真有个书生站在那儿,瘦瘦弱弱的,看一件洗得发白的衣裳,外头也没有披风大氅御寒的衣物,就那样站在凛冽的寒风中,也不见他有多冷,便只是那样站着,仿佛感觉不到如刀般割在身上的寒风,支了一个小摊子,上面挂着零零落落的几幅字画,他隔壁也是个书生,与这书生比起来,他的小摊子看上去简陋孤蔽很多。

音夏不明白姑娘为何不挑那字画多的小摊子买,非要挑这个看上去甚是穷酸的书生的摊子买,心中犯嘀咕,但还是依言去了。

陈锦一直看着那书生,因隔得远,只能看到脸上一个大体的轮廓,见音夏随意指了一幅,那书生一脸平淡的将字画取下来卷好递给她。

音夏抱着字画走回来,脸颊绯红,将字画从车窗外递进来,陈锦没看她,只展开了手里的字画,上面写的是先代文人的词——

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

正壮士、悲歌未彻。

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

谁共我,醉明月?

一手漂亮的草书,悲壮高绝尽藏其中,虽只是一介文弱书生,却有胸怀天下的志向。陈锦看了半晌,对音夏道:“你去问问他,就说你家姑娘仰慕他的才华,可否一会?”

音夏一愣,但见陈锦不像在说笑,转身去了,没多久又走回来,对陈锦愤愤道:“那书生颇不识好歹,竟说男女授受不亲,恐毁了姑娘清誉还是不见为好。看他虽是穷了些,却不料竟如此酸腐!”

陈锦笑笑,“他不是这样的人。”

“姑娘说什么?”

“没什么。”陈锦道。说完自车中的箱阁中取了笔墨,瑞儿上车来研了墨,陈锦就着掀开的车帘,借着天光在字画上写了一行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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