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晴噘嘴撒娇道:“不行不行,再输下去,我就不玩了!”
花婉道:“你也忒小孩子气,人家柳姑娘输了十来把都没说急眼,你怎么就这么输不起?”
阿柳的神色却有些为难的样子,好似并不想赢似的,勉强笑道:“也不知怎么,这牌真怪了。”
花婉听见笑道:“你赢钱,怎么还说怪了?说得倒好像你不该赢似的。随便玩儿的,放宽心。”
四人又连打了几局,阿柳越赢越大,到后来花晴忽然一推牌站了起来:“我钱不够了,等我叫人拿钱来,咱们接着打。”说完吩咐身边的丫头:“去房里把我的首饰盒子拿出来。”
阿柳忙起身道:“不打了吧。”
花婉伸手拉住阿柳,让她坐下,说道:“你越说不打她越要打。你不了解她这个脾气,不肯一直输,还不许人故意让她,一定要凭她自己的本事打到她赢回来为止。”
花晴脆生生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李瑢见花晴倔脾气上来了,插嘴劝道:“手气这东西很难讲,倘若就是不来,你这又是跟谁较劲呢?”
花晴高声道:“既然打了,就要认认真真地打,爱赢不赢的有什么意思?”
李禄原本斜靠在椅子上,手撑着头闲听她们吵嘴,听到花晴这句话,忽然颔首笑道:“这话说的不错。”
花婉瞧了李禄一眼,轻笑道:“三哥这么撺掇她,今晚咱们谁都别想回家了。”
李禄不以为意道:“我可以舍命陪君子。”
花婉瞧着李禄,忍不住调侃道:“你陪哪个君子呢?我们三个都是女子,没有君子。”
李禄笑了笑,没有接话,却有意无意地望向了阿柳。
而阿柳此刻心中正兀自有个疑惑:她刚一上牌桌的时候其实并不想赢这些王爷夫人们,所以有意相让。但她隐约觉得自己后来能赢这些局,是李禄暗中在帮她。
可她想不明白自己跟他素未相识,他为何要帮自己,难道只是因为他好心,看不下去她一直输?但她觉得大约不是这个原因。
她怀着这个疑问,隔着桌子飞快地看了李禄一眼,谁知这一看,正巧跟他目光碰在了一起。就见他原本清冷的目光里,在看着她的时候,似乎含着一种似曾相识的复杂情感。
这让阿柳愈加困惑,不知道李禄眼中这种似有似无的意味究竟从何而来。她打小就长得漂亮,爱慕的眼神她见过不少,但她肯定李禄的眼神却绝对不是这一种。然而无论他心中作何想法,他此刻出于某种理由在帮她。
想到这一点,阿柳心中忽然一动,忍不住回身看了看身后寝殿上的那幅《龙盘虎踞图》。她要那幅画,势在必得,而今天、就在此刻 — 是绝好的时机。错过今天,就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她脑袋里忽然冒出个大胆的念头。
这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她自己脸上也不禁微微一红,但还是打定了主意,抬起头来,用眼睛只盯着李禄看,心中同时默默暗想:“若这样惹怒了他,后面的事情便不要提了;但若是他肯照单全收……”
她没有想完,但也已无须再想。
因为李禄已然看明白了她眼神中那略带怯意的试探,他丝毫没有回避地也在静静注视着她,而那神情绝不是不悦的意思。
阿柳见状,大着胆子继续将水汪汪的眼睛使劲望他,望了许久,直望到李禄忽然低头轻笑起来,用极其轻的声音说了一句:“……行了,不用再看了。”
阿柳见他这是买了自己的账,心中猛地一喜。
花晴在李禄身旁听见没头没脑的一句,以为说自己看他牌,忍不住道:“我才没有看你的牌。”
李禄含笑着把一块牌在手中来回地翻着,却不再说话了。
侍女这时捧了一个精致的紫檀首饰盒回来,递到了花晴手里,花晴把首饰盒往桌上一放,高声道:“再来!”首先伸出手,开始摸牌。
等到了阿柳,她却不着急摸牌了。
这回因为得了李禄的默许,她心里有了底,便开口道:“如烟有个请求,还恳请瑢亲王和晴夫人能够答应。”
李瑢道:“你说。”
阿柳道:“如果我能再连赢三局,我想恳请王爷和夫人将府上一样东西赐予我。倘若王爷夫人能答应我这个要求,钱财珠宝我都可以不要,之前赢的也会尽数奉还。”
花晴脸上露出好奇之色:“你想要什么?”
李瑢却已经猜到,问阿柳:“你想要那幅湘绣吗?”
阿柳点了点头:“如烟对这幅画实在喜欢极了。瑢亲王曾许我赏赐,我就斗胆恳请王爷夫人,能否将此画赐给我?”
花婉却凝神瞧着阿柳,轻声问道:“……你为何想要这幅湘绣呢?”
阿柳毫不迟疑地答道:“因为很喜欢。”
李瑢心里本就一万分的同意,他正想开口跟花晴说:柳如烟不顾危险去黑风寨营救自己,自己也答应过给她赏赐,那就应该把那幅画送她。
话到嘴边,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只怕这句话不说倒好,说出来反而会惹花晴不高兴。因此把要说的话又给吞了回去,不吭声了,只是拿眼睛瞅花晴。
亏得李瑢了解花晴,采取了聪明的做法 - 不为柳如烟说话。如此一来,没有跟李瑢对着干的念头做干扰,花晴倒真的念起柳如烟救李瑢的一番好意,觉得这份心意确实值得嘉奖。
花晴低头沉思了片刻,最后对阿柳说道:“那好,倘若你接下来真的能连赢三把,我便将这幅画送你。”
阿柳忙站起身,屈膝行礼道:“谢过晴夫人。”
花晴道:“先别着急谢,你得先连赢三局才行。”
阿柳道:“行。”说完悄悄望了望李禄。
李禄原本一直在旁不愠不火地静听着,现在见阿柳一脸跃跃欲试地使劲瞄自己,也不说什么,只微微笑了笑。
这时花晴和花婉水葱似的玉手已经开始拨拉桌上的牌,噼里啪啦一阵玉石相碰的脆响,新的一局又开始了。
这回各人心里有了算计,打牌的节奏就慢了下来。
李瑢还是左看右看,这回他好像更加看不懂了,眉头紧锁地瞅了阿柳的牌一阵子,忽道:“柳姑娘,你这牌……”
他话没说完,花晴以为他要透漏人家的牌底,登时杏目微立,厉声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李瑢讨了个没趣,悄声嘟囔道:“见死不救是小人。”
花婉不顾两人斗嘴,只探视着问阿柳:“柳姑娘的牌不好么?”
阿柳淡笑道:“还好。”
李瑢被花晴那么一吼,再不敢多嘴。他看了阿柳和李禄的牌片刻,起身又跑去看了看花晴和花婉的牌。
花婉忍不住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四家看完,你可真不能说话了,知不知道?”
花晴被李瑢转得脑袋疼,也道:“别再转了,风水都被你转乱了。”
李瑢只好乖乖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但这么看完一圈,他才注意到一件事:柳如烟的牌刚上手时确实是极糟的,但打到现在却不知不觉集了一手的好牌,就好像有人暗中总给她送牌一样。
就见花晴和花婉两人好几次手中攥着牌不肯丢的样子,但最后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觉得没用不要了。
这样左一颗右一颗,边丢边叹气的,却偏偏丢的都是阿柳要的牌。
李瑢再看李禄手中的牌,虽然觉得排列得并不能成体系,但也绝非多么糟糕,就是普普通通差那么几颗便可以赢的局面。
他本来有些怀疑是李禄在帮阿柳,但现在看来李禄的牌打得有条不紊,好像也并非给阿柳放水的样子。
打了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阿柳轻轻松松就赢了第一局。
李瑢看得是一脑袋雾水。
李禄这时笑问李瑢:“看明白了没有?”
李瑢摇头叹道:“半懂不懂。柳姑娘平地起高楼,按理我该学出点门道来,实际却更加糊涂了。”
花婉服气道:“柳姑娘原来是高手,刚才一直在谦虚。如今想要那幅画,才把本事都使出来了。”
阿柳听了脸却蓦地好似有些微红,低了头也不说话。
李禄瞧见了,忽然对花晴和花婉淡笑道:“你们姐妹俩联手,还打不赢人家么?”
花晴听了这句话,脸登时红了起来:原来自己跟姐姐私下配合的事被李禄看出来了。
她倒不是有意打牌出千,只不过从小和花婉一块打牌,打得时间太久了,有些自然而然的默契,眼见着要输的时候,不自觉就把手段使出来了。
她自己是不屑这样做的人,于是立刻给花婉使了个眼色,说道:“没有联手的事!咱们再来。”
接下来花家姐妹各自为营,没了配合度,结果输得更快。
阿柳很快连赢两局,等第三局她把牌往前一推,说了一声“和了”,花婉最先服气地叹了口气,把自己的牌亮出来给大伙儿看,嘴里还说道:“瞧瞧,就差一点,我还以为这次能赢呢。”
花晴倒不墨迹,把面前的牌随便推倒成一片,说道:“好了好了,没有手气,再打也是输,今日就这样吧。”她先头反驳李瑢关于手气的理论,现在倒跟李瑢一个口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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