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妖娆:撩定将军不放手 (半江荷)

“啊！”

人群里传来尖叫，齐婉挤上前去，只见玉兰和玉棠二人面无血色得背靠背坐在一起，手腕处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地上是一滩已经干涸的黑红色血迹，白色的碎瓷片握在手里，不知结束过多少人的性命。

翠意和翠灵直抹眼泪，她们自然是懂得的，这二人是随侧妃娘娘去了，她们是怕到了那边娘娘没人照顾啊

“玉棠姐姐”齐姎的双眼红肿，嘴唇干裂，这些死亡在她年幼的心里留下太深的阴影，是她永远无法忘却的噩梦。

齐婉这两天见过了太多的生死，她郑重跪了下来，给玉兰和玉棠磕了个头，好姐姐，谢谢你们的忠义，这里逝去的每一条生命，有朝一日我要一笔一笔和宇文家清算！我要让他们十倍奉还！

此刻，死亡是最简单的选择，但是齐婉不能选。

她背负张侧妃和李侧妃最后的嘱托，保护自己，保护妹妹，保护齐氏最后的血脉。

“真晦气！瞧这模样，能卖不少银子呢！”衙役们见惯了生死，眼睛连眨都不眨，将二人的遗体扔到了板车上，随后会有人来将尸体运到乱葬岗去。

众人皆可怜了玉兰和玉棠的忠义，死了却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齐婉在心里清楚，外面还有玉芝、邓先和赵一行，不会让玉兰和玉棠死无葬身之地的。

草市是皇城北墙角的一处特殊的交易市场，买卖人口和买卖牲畜一样轻易。头上插根草，意味着这个人就是可以被买卖的。

这卖家，分官家的和民家的。

官家的很受欢迎，这些夫人大小姐下人们都是被贬谪的，素质比民家的高出不少，皮相也是没得挑，买回去是办事得力的好手，有钱人家的都愿意来官家这边买奴隶，甚至还有人来买了没出阁的大小姐回去当老婆的。官家这边的是按照拍卖的形式来的，谁出价高就归谁。

民家的都是些乡野来的，或者没爹没娘没人教，或者是被拐卖的，也有被黑心父母卖出去的，低等的奴隶都是从这里出来的。当然也可能捡漏遇到些好的，那是少之又少的。民家的基本上就是两个人的交易，还要讨价还价，很难卖上好价格。

今日的草市格外的热闹，一大早就挤满了人。

靖安王府的名号在这皇城里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众人皆知，那靖安王府里里的丫鬟，保养得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还要好。

大户人家都怀揣了银子早早来等着，买个王府里的丫鬟回去，也是给自家长脸面，说出去也显得气派。

小户人家也怀揣银子挤了进来，即使被挑剩下的丫鬟也比那些乡野的好太多了，买回去，给自家娶不着媳妇的儿子当老婆，也够得瑟许多天的。

丫鬟好卖，这格格可就难了。

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天底下能有几个正统的格格，谁不想讨个稀罕的格格回家去啊，但是这靖安王府的罪名实在是让人忌讳，官宦人家若是收了这格格，怕是立马就有人传出这家人对太后对宇文丞相不敬的话来，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寻常人家自知是买不起的，因着这皇城的道道里，还有千芳院和百花楼这两个不怕官也不怕商的金主在。

买卖开始了，衙役一声吆喝，先从不起眼的小丫鬟开始起拍，那格格们和大丫鬟是要压轴的。这厢开始叫价了，远远的，两个镶金镶玉的马车不紧不慢得并排驶来，像是贵人出巡，好生气派。

车上下来两个贵妇，穿的是贵族才能穿的锦衣丝绸，连随行的丫鬟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整个草市像是一幅未完成的画作，浓墨重彩的都在这二人身上，其他人都失了颜色。

“呦，青鸳老姐姐，多日不见还以为您那身子骨不行了呢。”挂着花字号的马车上下来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妇人，身穿绛紫锦衣，浓妆艳抹，虽然上了年纪倒也姿色非凡。

对面千字号的马车上，一个年纪更长一些的妇女在一个白衣妇女的搀扶下款款下了马车。

“我道是谁那么聒噪呢，原来是白活了这么多年的蓝田妹妹，啧啧，皱纹见多了，脑子倒是没见长。”年长的妇女一身黑金锦缎，端的是个高贵大气，说话却是是十分呛人。

“蓝田妹妹别来无恙。”白衣妇女倒是素净温婉了些，但是看得出，论长相，她是更胜一筹。

“白荷姐姐，要我说，您趁早离了那千芳院来我百花楼吧，您在我这是最大的，肯定比在青鸳老妇那过得舒畅”蓝田和白荷的关系到还是说得过去，唯有和那青鸳针锋相对，毕竟是生意场上最大的竞争对手，谁也不服谁。

“呵，自己也是一把年纪了，脸皮是越来越厚了，抢不过排名抢不过名号到想着来抢人了。”青鸳亦是不甘示弱，净揭蓝田的短处来说。

“你们二人快静静吧，不然好货色都被别人挑走了，谁也别想捞着好来。”

白荷从中调解，二人冷哼了一声，谁也不去看谁，都擦亮了眼睛往那草台子上瞧去。

正文 第六十四章两家抢人

远远的，齐婉的身影就入了青鸳的眼睛。

“白荷，白荷，”青鸳拍了拍白荷的手，“快看呐，多标志的人儿，瞧那一双凤眼儿，真是好底子！”

白荷也仔细得审视了一下齐婉，只见她一双勾人的凤眼里却满是怨恨，紧咬着嘴唇将那更小一点的女孩护在身后，让她不免想起自己当年的样子，也对这齐婉多生了几分怜意。

“如果我没看错，只要好好调教，下一个花仙榜首非她莫属了。”

青鸳显然很满意白荷的答复，手里的钱箱子晃了晃，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

那蓝田作为百花楼的老鸨子，自然也不是瞎的，她也盯上了齐婉。百花楼才成立不到八个年头，和那已经有几十年底子在的千芳院还是有些差距的。

所以蓝田想尽办法给百花楼里补充新鲜的面孔，靠着新鲜来和那老牌子的千芳院拼上一拼。

衙役见到两个大金主来了，就赶紧将今日最好的货——两个货真价实的王府格格，推到了草台子的中央。

“靖安王府二格格齐婉，年十五，通书画，未出阁，无伤无损，纹银一百两起！”

念词儿的衙役像是在介绍商品一样介绍站在前面的齐婉。

“年纪也正合适，再有一年可就是十六岁了，那就是真正的摇钱树了呢。”青鸳向白荷念叨着。

在青楼里有个规矩，未满十六岁的是伎，只应局不留宿的，十六岁之前如果赚足了名头，十六岁一到，光是初夜点大蜡烛就能赚那些低等妓女一年的收入。

“我出三百两！”蓝田一声娇喝，惹得众人纷纷侧目，她太需要这笔来钱快的买卖了。

“五百两！”青鸳清亮的嗓门掷地有声，又惹来一片细语，曾经这草市里最贵的也不过是卖到五百两这个价格了，衙役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了。

“六百两！”蓝田不甘示弱。

“八百两！”青鸳势在必得。

随着叫价，两人已经是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伸手就能够到台子上的齐婉的。这近看了比远看还要入眼，谁也不想错失未来的招牌。

“八百五十两！”蓝田直接伸手拉住齐婉的手腕，“青鸳好姐姐，你就别同我争了罢！”

青鸳哪能就这么放手，她上前来拉着齐婉的另一只手腕，她的千芳院要是再不注入新鲜血液，肯定会被后来居上的百花楼比下去的，这已经连着两年没拿到花仙榜榜首了，她可是把注都压在齐婉的身上，总不能就这样被死对头抢走吧。

“九百两！”

青鸳将齐婉往自己那边拉扯了一下，蓝田又不肯放手，带来的四个五大三粗的护院站在身后撑场子，青鸳那里也不甘示弱，护院们拉出要抢人的架势来，全然不顾被拉扯得手腕生疼的齐婉。

衙役也不去拦着，任她们争去，她们争得越激烈，他们赚的钱也越多，哪有上前拦着的道理。

倒是翠意护主心切趁衙役不注意冲上前去，“你们别伤着格格哎！”

场面变得混乱起来，不知是谁推了翠意一把，整个人毫无防备得从草台子上跌落下去。脑门撞了地，鲜血冉冉流了出来，人也昏了过去。台子上的众人皆愣住了，谁也不想惹了人命身上。

“翠意！”齐婉趁她们愣神的功夫跳下了台子，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救命啊！来人救救她吧！”齐婉无助得向围观的众人求救，但是那些人只是冷眼看着，谁也不愿去沾一个半死之人的晦气，要是没出事，这翠意倒是很抢手，如今跌破了脑门也算是破了相，就算能救活，也不值钱了。

齐婉绝望之际将目光转到台子上，咬着牙说道：“你们，你们谁能救翠意，我就老老实实听话跟谁走，不然我有得是办法寻死，让你们出的银子全都白费！”

这是齐婉内心深处的呐喊，她见过死亡，离她那么近，缎带，簪子，碎瓷片，随随便便一个不起眼的小物件都能成为杀人利器，她若是一心寻死，哪怕是生生把自己饿死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