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了周昙,又干掉了虎豹卫队,算起来也是值了。多精彩的细作之路啊,可是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想笑。
笑着笑着,便想他的胭脂。
伍长拍拍他的肩,给了他一碗水,摇头走远了,嘀咕着:“傻了吗,这人。”
郑旭喝了一口,润润干涸的嗓子,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对了,还有王贵人泄密的事儿。那封密信郭放没有烧,而是藏起来想伺机挑拨王家与陛下的关系,不过被他抓紧时间偷到了手。
不得不说,这位王贵人能探听到皇后前往永州的消息可真是够聪明的,然而想借郭丞相的手借刀杀人却又是够蠢。
就这样呆坐了半个时辰,皇后需要的热水烧够了,陛下便又催促上路。他爬上马背,抬头挺胸,遥望夏国京城的方向。
下一个他想弄死的,是奉天帝。
——
车里。
苗小柔浑浑噩噩地做起梦。
重回永州城以来,她时常想起父亲母亲,走过熟悉的街道时而又忆起小时候的光景。一切都不一样了,她的心情总是沉沉的。
这梦自然是不大轻松的,一张张熟悉的脸重复闪过,她也不知自己梦了些什么,更不知梦里的永州城怎么就变成了血海,满地残肢断臂。
今日受到的惊吓在梦里又将她折磨了一遍,再醒来时足足大喘了三口气才稍稍回过神。
白睢正给她擦着眼泪和汗水,眉头拧得山峦起伏:“又做噩梦了?”他光着个膀子,因大雨淋湿了衣服,便将衣裳都脱了。
苗小柔头好晕,感觉自己发烧了,张开嘴:“水。”她感觉身上好热,浑身汗啧啧的。
白睢便端了水来,喂她喝了几口。马车颠簸,洒了些出来,他放下碗用手细心给她擦干净,说话的声音倒是温柔,说的话却让人想揍:“感觉怎么样,一脸傻乎乎的样子,还认得你男人我么?”
哦。
苗小柔这才发觉自己被他抱着斜躺在车厢木板上,身上盖着薄被,被子上还里三层外三层裹着她这一路带来的所有衣裳。
而她先前穿的衣裳,湿答答的只配扔到角落。
苗小柔:“……”发现问题有点严重了。
她动了动被子下的手,发现果然有点严重了。她好像……是光溜溜的!
观察到了她的小举动,白睢耳朵根出现一点点不正常的红:“咳咳……怕你烧傻了,小爷就把你所有衣裳裹你身上。怎么样,出了一身汗,舒服了吗?”
意思就是,首、首先,扒了她的衣裳,然后擦干她身上的水——看肯定是看光了,可能还摸了一把——最后给她搭条被子,一层一层往她身上裹衣裳。
连一条裤子一个肚兜都不留给她?
他说得那么单纯,那么正义,那么关心她,她差点就信了。
苗小柔两眼一白,恨不得跳起来咬死他,急火攻心快要当场气死,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猜你应该很明白,我现在想杀了你个狗东西!滚!滚出去!”
白睢涨红了脸,他又不是故意做这种事的,死犟着讲道理,抱着她不放:“这不是怕你生病么,你衣裳上全是血,我担心你身上有伤不说。你、你突然晕过去,吓得我魂儿都快飞了……那、那给你脱了我有错吗?行伍里都是男的,半个女的都找不到,我是你丈夫,有什么不可以的。”
头一次做这种事,某人玉体横陈在眼前,看得他险些流鼻血。但是他的初衷是好的,没得她的允许,当真只是偏着脑袋眯着眼睛拿帕子擦了,能不触碰绝对不碰。
苗小柔却又哪里信他,又羞又恼,她只认个死理——他扒了她衣裳,看了她的身子,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不要脸。
亲了她多少次了,回回拒绝他都硬要亲,现在更过分,竟然……她不听解释,她什么都不要听,挣扎着要起来锤死他。
白睢晓得自己这回虽然自认没错,却肯定彻底惹恼了她。苗大彪一向死守着她的心结不解开,不肯给他机会,一旦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必定会更加封闭自己,说不定关起门来不见他了。
所以,这次他不能再跟她绕来绕去了,他必须大大方方地把事情摆出来说歌一清二楚。
白睢由着她咬在自己的胳膊上,并不呼痛:“媳妇儿,你听我说。”
苗小柔不听,谁是你媳妇儿了,你滚!她只管咬着这混蛋的肉,咬疼了他才会长记性。
“我白氏江山毁于外戚之手,往前数三个朝代,或多或少因外戚灭亡。大彪,江山在我手上,我定不会再让外戚坐大的,规矩我先定在这里——后宫佳丽必须广选自民间,皇后更不得出自权贵之家。靠宠幸女人稳固江山,是君王无能!你所担心的事,根本不会发生,我也对拥有多少女人没兴趣。”
她松了口,还在气头上:“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听不懂。”
“我如今只是羽翼未丰,将王氏这样的人留下不过是权益之策。我碰都不会碰她,更不会因为她的家族给了我多少粮草,我就多赏她几晚。老子后院的事,谁都没资格插手,不满意就自个儿滚。”
苗小柔晓得他又在说这种要对她忠心不二的誓言了,她把头埋进被子里,一个字都不想听到。
有些话,今天一定得说明白,白睢却非要把她往外扒拉:“我的话你认真听,你以为我不懂你在想什么吗,苗小柔,我真是受够你了!隔三差五就做一次噩梦,你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做什么,没有人要求你做到尽善尽美。”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白睢见了恼火得很。要挣脱他是吧,行,他干脆把被子一拉,让她就这么光着好了。
身上一凉,苗小柔懵了。
白睢直勾勾地看着她,态度异常严肃并无龌蹉之色,坚持要跟她摊牌:“好了,现在可以听我说话了?”
“白睢!”
苗小柔还来不及扇他一耳光,却被这个男人一把拉进怀里,头顶传来他恨铁不成钢的话语,沉甸甸的:“听着,别逼你自个儿了,迟早把自己逼疯。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醉。”
苗小柔惊大了眼,简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主动亲我的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醉。本来只是想逗逗你,谁知道撞破了你的小秘密。苗小柔,别再瞻前顾后了,老老实实做我的媳妇儿。有难处,我们一起解决,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
苗小柔推开他,捂着身子,腾出一只手当真给了他一耳光。
可是这一耳光,她自己却说不准是为何而打。因为他骗自己?因为恼羞成怒?因为气他拎不清?还是因为她依然想要逃避?
白睢脸色阴沉,因她的封闭自我而万分焦急,用力抓住她的手腕:“你以为我是为了得到你才非要挑破?你错了,我见不得你再压抑下去。你看,我解释了那么多,你根本听不进去——我怕你最终垮掉,我怕我会永远失去你。求你自私一点,管他后果会怎样,先霸占了再说。”
被迫光溜溜的面对他也就罢了,就连自己的内心也被剖析得如此透彻,这个感觉很糟糕,她一刻都不想呆,手忙脚乱地捡起衣裳往自己身上套。
她想出去,出去淋雨也好。
为了打开她的心结,白睢做了很多努力,可最后却换来她更加频繁的噩梦。她什么都不说,也不讲一讲都梦到了些什么,她装作一个没事儿人一样,整日里想着的都是为他好的事。
完全就……完全就放弃了她自己。
如今他想把事情摊开,她却依然想要逃避,这样的反应彻底激怒了白睢。他大手用力一拉扯,就将她好不容易套在身上的遮羞布全都扯了下来。
“我看我今天若还不办了你,你他娘的还活不清楚!”
话未说完,便将她扑倒下去,毫不温柔地欺身吻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第66章
车外大雨滂沱, 车内……
苗小柔挣脱不得,被他死死压在车厢地板上。衣裳是早就完蛋了的,这男人愤怒起来没有给她留一丝体面。
她的这点力气,在白睢面前如蚍蜉撼树,便是张口咬他,他也无动于衷。这个男人对她已没有了耐心,死死扣着她的手腕,固定牢她的腰肢。
苗小柔口不能言,甚至没有喊拒绝的机会。她恐惧害怕, 她想躲,可是都无济于事。车身的颠簸使得白睢对她用上了更大的力气去压制住她的挣扎,掐得肌肤上红痕一片。
他好像, 在男女之事上天生不会温柔。一旦动了情,他的吻必是索求无度, 会弄疼人的,更别说是更令人兴奋的事上。
所以在被他得逞之时, 他的不温柔让苗小柔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钝器整个贯穿,疼得她眼泪横流。
在那一瞬间,她所有的坚持都化为泡影。她被迫的,成为了某人真正的媳妇儿,和他有了肌肤之亲, 夫妻之实。
她除了哭什么都不会了。
一哭起来,心脏痛得快要碎掉。她一直以来徘徊在自己的本心和理性之间,她一直很迷茫, 现在白睢替她做了选择,一时百味陈杂,心头或是悲痛,或是愤怒,又或是对他的埋怨,总之,因他的这一暴行而找到了宣泄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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