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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又把青梅跪 (三尺伞下)


  白睢:“……”
  苗小柔:“再被下药也别往我这里跑,好多比我更貌美如花的宫女呢,她们都是为皇帝陛下您精心挑选出来的,以能够侍寝为荣。”
  少年再一次板了脸,气不打一处来:“停!我滚,我滚了!”
  他好气,气到决定十天半个月不理她!
  苗小柔并没有觉得自己说话哪里不对,有没有很酸。目送他从侧窗翻出去,消失在夜色里,恍恍惚惚地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半晌,反应过来,脸色一变,兀自骂道:“这口水,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帝视角的双凤——
  金凤:“白大个儿蠢爆,气的是大姐居然把他推给别的女人呗。大姐对郭慧心那不是恨,是吃醋。他们两个是有多二?”
  银凤扶额:“把电视关了,我不想看他们犯蠢了,头疼!”
  ——
  让你萌失望了,狗血并没有来得那么猛烈→_→


第31章
  把白三岁送走, 苗小柔愣是直挺挺瘫痪在床上躺成一块无法睡着的石头人。被他碰过的耳垂不知怎的,总感觉在发烧,用手去摸却又是冰凉的。
  老腰撞到桌沿想是撞青了一小块,这会儿还隐隐有些痛感,好似还抵在那案上呢。继而便害得她去想那犯罪的画面,心脏咚咚跳着,快得仿佛能听见跳动的声音。
  三岁今天过分了。
  但细细想来,却并没有太过分——他们自小是一起长大的,第一次见面还穿着开裆裤呢。一起下河湿漉漉玩过水, 一起手拉手爬过树,还一起去山里找野果子尝鲜,结果不小心崴了脚, 抱在一起滚下山坡。
  后来是她把白睢背回去的,压得她第二日天就去扎了针, 腰酸得快断掉。
  那时候明明也是亲密无间,肢体接触是常有的, 为何到了现在,却被他一个稍稍暧昧些的动作便弄得睡不着。
  苗小柔翻了个身,睁着她的大眼睛。然后她想明白了,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三岁长大了呗,在她心里不再只是个孙砸, 也可以是个男人。
  唉……
  这一回,感觉自己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她决定明儿把郭昭仪送给她的佛经翻出来念一念,静一静自己的心思, 反正她这只下不了蛋的母鸡就不该对男人有想法,任何男人都不行。
  她是做生意的人,应该多把心思放在赚钱上才对。
  却说白睢原路返回宁安堂,郭慧心已经睡着了。他心绪复杂地捡了软榻来睡,翻来覆去也是好久才入眠。次日一早上,推开房门就走,没吃宁安堂一口饭,没喝宁安堂一口水。
  毛崇之在外头尽心尽责守了一夜,一个人都没放进来过,见皇帝出来了,忙伺候着一起去了前朝听政。
  宫女们发现皇帝似是不高兴,面露倦色的样子像要杀个人祭天才痛快,哪里敢来招惹他,只敢等他走远来才去内室伺候昭仪娘娘。
  里间的昭仪则疲倦地坐在梳妆台前,身侧床榻一片狼藉,床单上还有不明血迹。宫女们见了这些,哪能不知发生了什么。
  便有宫女交头接耳传话下去,到了这日午后,有一眼生的太监被送到了郭昭仪的房里,关起房门难不成在谈论什么秘辛?
  送那太监来的几个本不是宁安堂伺候的,可其中一个却毛总管最疼爱的干儿子,也就没有一个人敢过问这么做到底目的为何。他们又支走了不相干的下人,严防死守在门外,鬼知道里面在说什么。
  约莫一个时辰后,那伙太监才一起离开,如此一连来了数日,次次挑在皇帝上朝时分。
  几日之后。
  郭丞相终于听到了令他满意的线报。
  “皇帝当真不愿碰昭仪,那日被迫圆房后是青黑着脸离开的,此后便防心渐重,再不肯吃宁安堂准备的东西。属下不得不感叹一句,这找人代为播种的办法虽冒了些风险,却果然是明智之举。至于那个谢怀安,威逼利用不怎的顺利,前两次进屋还跟昭仪吵了一架,骂您骂得难听。他倒也是个能忍的,这一点属下佩服。”
  郭放捋着胡子呵呵笑,满意地不住点头,竟并不避讳去听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如何被迫淫|乱后宫的。这么做的确是冒了些风险,此前也不是没有引导过小皇帝临幸女人,偏皇帝是个贪玩的,心思竟不在这上面,子嗣便拖了这么久。
  那人继续汇报道:“咱们的人便把药量加大,又给他灌了些酒,差使宫女事前在衣物上动些手脚,他这才没忍住露出兽性。嘿嘿,而今既然开了头,必然食髓知味,这一对定能如丞相所愿,早日怀上‘龙子’的。”
  也算成全了这对鸳鸯不是,他这做父亲的够对得起女儿了。郭放听罢了线报,心安理得地吩咐人手在郊外开辟个院子,养些孕妇,若昭仪怀的女胎,便定要“帮着”生个男胎。
  ——
  却说被郭放安排进了棋局的谢怀安,此时正跪在自己房中,也不知在跪谁,许跪的是天地和他的良心吧。他右脸上印着红红的巴掌印,微微有些肿,那是他自己扇的。
  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眼神无光颧骨突出,又瘦了,跪在那里心死了一般。
  ——好你个谢怀安,口口声声讲伦理道德,如今却和他人之妇缠绵床榻。他唯有以死谢罪才对得起自己奉为圭臬的礼教纲常,对得起世人冠在他头上的贤名。
  连累兄长与妹妹被郭老匹夫捏在手里,他想,兄长会理解他的,妹妹也会理解他的,他谢家从来没有一个软骨头。
  唯独,他觉得对不起慧心。
  怕是又要让她独自一人面对灾祸了。
  想起她抹眼泪的无助样子,谢怀安凄凄惨惨落了一滴泪。下辈子再做夫妻吧,你别是世家贵女,我不是高门子弟,做对市井夫妻安稳过一辈子。
  他撑着从地上站起来——真是简陋,没有一件像样的自戕工具,只有那柱子能用一用了——从此生死别离,还望她莫要伤心。
  谢怀安正望着那柱子出神,忽而听得房门被吱呀推开。此时正值晚间,那看守他的小太监拉肚子回来了吧?看来借个柱子还得另挑时候了。谢怀安暂歇了一头撞过去的心思,默然板着脸坐回椅子上,莫说一句废话也不屑与这些阉人讲,就是看一眼都觉得脏眼睛。
  却听得一个陌生的声音撞进耳朵,嗓音带着有别于太监的浑厚:“你给朕戴了顶绿帽,以为死了就能了了?亏朕多番请你,原来却是个伪君子。”
  谢怀安把头抬起来,见一穿着绛色暗龙纹常服的少年站在门口,眉目深邃如墨画,长眉入鬓气度非凡,正是当今天子。
  天子轻蔑看着他,负手跨过门槛,身后有小太监立即关了房门。
  谢怀安怔了一怔,见天子横眉冷对,顿觉有一股龙气在其身后腾空,骇得他脑海中洪钟大震的同时身体立即跪了下去。
  他原是夏国人,家乡被黎国攻占后,他便又成了黎国人。这天下纷纷扰扰不知还要出多少个“真龙天子”,他看破了世俗,便将自己当作了无国之人,唯学问是其归宿,唯百姓可叫他拼命。可当就在这一眼之后,他竟生了畏惧,有一种想要臣服的念头涌上心头。
  白睢第一次见谢怀安,觉着他也太瘦了些,能生儿子么?他今天是来收割人才的,内心想笑,面上却只把那眼睛一瞥,龙颜大为不悦:“起来吧。”
  谢怀安岂敢站起来,反倒连磕三个响头,急切向他解释:“请陛下明鉴,昭仪娘娘并非自愿!”
  “那你是自愿的?”皇帝森然冷笑,在他方才坐过的椅子落座。才十八岁的这张脸,稍显得稚嫩了些,可举手投足却有执掌棋局的气韵。
  这,真的是传闻中的懦弱小皇帝?谢怀安不及细想,忙道:“草民亦非自愿……然确已犯下十恶不赦之大罪,不敢苟活,唯有一死能消罪孽。”
  椅子有些脏,白睢弹弹衣摆上的灰,摆摆食指:“朕在商家长大,习惯算账计较得失。你死了倒是干净了,朕的损失却半点没得到弥补。谢先生,你是聪明人,你算算,于朕来说划不划算。”
  这绿帽子戴上去了就摘不下来,要戴一辈子的。戴的人还是天子,不把你全家拉出来宰成肉渣滓难泄他心头之恨。
  “再者,昭仪可是清白身子跟了你。你一了百了了,你的心上人却要等着被丞相安排的其他人奸|污,直到生下‘皇子’。啧啧……原来更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皇帝满脸可惜,谢怀安无言以对,心中愧意难平,听得慧心还将被亲生父亲如此折磨,恨得咬牙。
  白睢这厢告诉谢怀安,戴绿帽子他的奇耻大辱,那一边却又告诉郭昭仪,请尽情给他戴绿帽子。会穿帮吗?必然不会,除非谢怀安够聪明,自己想明白。
  郭慧心夹在中间,身份尴尬,只管从头哭到尾,做好一个受害者反倒不惹灾祸,脑子有坑才会多嘴坏他好事。且她被解了心结,反而不会抗拒帮他生儿子。
  所以,看看现在,谢怀安哪里知道内情。
  白睢勾唇微笑,睇了睇跪在地上的那人:“杀你没意思,你得跟朕拿出点有用的补偿。譬如,你父亲的墨宝,你三叔公遗留下的那把蝉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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