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柔砸了他一颗蜜糖果子,又白他一眼:“谁跪下求谁啊,嘁——我敢开玩笑你还敢当真了,三岁啊,你!”
“白三岁”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就冲他这个躲在沙船里梦想着有一天能上阵杀敌当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的行为,就足以见他脑子究竟有多不好。
对了,这蠢货还在到处都窄的永州城里骑马狂奔,扬言没有他驯不服的马,没有他不会的马术,撞翻了路边多少摊子按下且不提。
作为互相伤害的“青梅竹马”,苗小柔主动帮他找了个地方研究战场艺术,她也想说自己是不是脑子有坑。
说来也奇怪,白老爷不允许他儿子参军也就罢了,不允许白睢去考武状元也罢了,这考取功名的事他竟然也不许,只准许儿子专心从商。
奈何白睢的兴趣不在从商,隔三差五跟他爹跳脚,抗议他爹耽误了一个未来的大将军起飞。后来他爹说“好,老子让你飞”,就把他的翅膀剪了——没收了他所有的兵书,除了搬到船里来的这些。
这么说吧,白睢文能提笔,武能提枪,就是不会打算盘。除了脑子有点幼稚外,他应该算得上个顶呱呱的少年郎。
可惜她苗小柔还是下不去嘴。
成亲的话,算杀熟?
正感叹呢,这位少年郎在静默中突然一拍大腿,满脸苦想:“我他娘……失算了!”
苗小柔吃着果子,享受难得的清静:“?”
白睢一脸懊恼,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拍自己腿上,咬着牙悔恨死了:“小爷就应该把你娶了!出嫁以夫为天,小爷我说一你不敢说二,让你倒夜壶你不敢倒洗脸水,失算失算……”
“……”苗小柔冷冷一笑,嘴里咬着她最喜欢的蜜糖果子,精明的眼睛微微一迷:“好啊,答应成亲呗,我伺候你。”
白睢:“……”这位奶奶,他错了。
苗小柔:“挺好啊,以后你在账房算账,我就替你研墨。”
白睢怕了她,抠抠后脑勺:“啊——突然想起来,大彪,你不是对林恒挺上心的么?我特地拐着弯儿问过了,他可以接受入赘。”
苗小柔那张白白嫩嫩的脸,不小心浮上红晕。
然后,白睢就被她泼了一脸山楂糕。
作者有话要说: 白睢:要小爷我娶你,除非你跪下求我。
苗小柔:啥?
白睢(跪下):“反话,懂不,白痴。”
第3章
话题在林恒这个名字上终结,苗小柔蜜糖果子吃了一半扔下不吃了,转身真到店铺里查账去了。
行,这次算他白三岁赢了。
苗小柔查了账回家,爹娘在金凤银凤的“伺候”下终于又喜笑颜开,还乐乐呵呵给了这对瓷娃娃一样的双生子几两银子买胭脂水粉。
她也觉得自己两个妹妹很可爱,虽然很烦,但对她们生不起气。每回家里闹了什么矛盾,都是两个妹妹撒娇又撒泼地摆平,简直是全家的开心果。
她性子直,可没那个本事。
这会儿两个丫头在她院子里陪着她赏月——其实也没点儿月亮,抬头看满天的星星罢了——姐妹三个摆了几盘糕点,还有一瓶梅子酒。苗小柔给她们讲故事,两个丫头听得津津有味,圆圆的脸蛋凑上来让人想捏一把。
讲完三个故事又聊了一阵,金凤得寸进尺表达了自己希望白少爷做自己姐夫的愿望,银凤表示她觉得金凤说得对。
金凤:“郎才女貌,啊不,是女才郎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银凤:“重点是很近,账本从这道墙就能扔过去,特别方便大姐料理生意。”
金凤:“还可以在墙上开道门,嘿嘿。”
银凤:“以后有孩子了爹娘看孙子好方便。”
苗小柔:“滚!”
挑衅大姐的结果就是糕点没吃完,她们就被赶回去了,有充当了爹娘说客的重大嫌疑。
苗小柔一个人躺在躺椅上,享受剩下的糕点。都说了,她跟白睢这辈子都不可能,熟悉得像左手与右手。
生孩子?
嘶……浑身鸡皮疙瘩。
“喂,你摆一排西瓜皮在这儿,想摔死谁?”白睢踩在墙头,手里拿着一坛子酒,跟条哈巴狗似的蹲着。黑咕隆咚的,他竟然也看得见。
“谁夜闯深闺,我摔死谁。”
“还深闺……”他一脸“你可拉倒吧”的神情,身手敏捷地一跃下了墙头,准确避开每一瓣西瓜皮,得意洋洋的她对面坐下。
瞧瞧,长这么大还不知男女有别的臭傻子,又来闯她院子了。苗小柔反正也是习惯,抬腿一脚踹他膝盖上。
白睢也不跟她计较,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乐呵呵地给她满上酒:“我说错了吗,整个永州城的姑娘就数你最出名,谁不知道你苗大姑娘的名儿啊。‘深闺’……‘浅闺’吧,你说呢?”
苗小柔真想端起酒杯泼他一脸,不过,唔……这酒好香。
“你哪儿搞的酒?”
“嘿,从我爹酒窖里偷的。咋样,好不?我那帮兄弟都没这口福,小爷我头一个就想到你,感动不感动?”
“感动得我泪流满面,呵。”她饮了一小口,不禁点头表示认可,“还不错,有空再给我偷一坛来。”
“你该庆幸,这世上还有一个我知道你好酒。”白睢哈哈笑,躺在她旁边的躺椅上仰头望着星空,感慨地说,“以后有机会,咱俩就一起去各地走走,喝遍天下酒,尝遍天下菜。还有,小爷我要骑遍天下骏马,去草原上吹一吹粗旷的风。”
苗小柔也望着星空,却没他那么畅快,只能能暗暗一口接一口地叹气:“你觉得我走得开么?”
白睢就是个行动派,精力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亢奋中,立马非常积极地帮忙想办法:“简单啊——让你两个小妹赶紧学算账,等她们给你替了手,你不就有时间出门了。我看时间很紧迫啊,大彪,等你以后嫁了人,接着就是生孩子,然后等着孩子生孙子,是再也没机会出去走走的。”
这人说得太对了,女子啊……嫁人生子便是命。她真想出门多看看,以前跟着老爹跑船运,刚开始觉得还挺新鲜,后来沿路的风景看腻了,也就不再觉得好玩。
苗小柔仰着脑袋,若有所思:“嗯,是吧。”
白睢满眼憧憬,举起一只手非要跟她击掌:“那说好的,赶紧让金凤银凤学看账本。等秋天天气凉快了咱们就出发,去北方看看大雪和草原。”
他就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人,也不管孤男寡女一起出门远游合不合适,反正他没那个心思,也知道她没那个心思。
苗小柔敷敷衍衍跟他击了掌,的确想出门看看的,但又知道自己没空闲,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能说的话全在酒里。
白睢在她耳朵边上不停说着出门要去哪些地方,要带什么,路线如何安排,她仰着脑袋看星空只觉得这样的日子静谧而美好,不能远游便不能远游吧,亲人朋友都在身边,要是一辈子这样不变就太好了。
她娘身子不大好,大夫说怕是今年都难以撑过去。
娘想看着她嫁人生子,她其实……
“你说,林恒到底怎样?”白天她刻意不去提的话题,现在却被她主动问出了口。语气轻轻的,似是还在回避。
“啊?”白睢正滔滔不绝计划出游,突然被她这么一问,着实愣了一下,下一刻便很快乐呵了,两只眼睛闪着跟巷口王媒婆一样的光泽:“当然是这个!”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想想不足以表达对林恒的肯定,又竖起另一只手的大拇指。
她想了很多,觉着自己白天太偏激了,这会儿静下来细细回想,觉得爹娘也只是在关心她罢了,希望她以后的人生走上一条轻松的路。
“那你仔细说说。”
“问对人了,小爷我今儿白天还去专门儿帮你打听过。”
“倒是说啊。”
“跪下叫声爷爷先。”
“看到那堆西瓜皮了吗,下次我放钉板。”
——
大夏,皇宫。
两名官员忧心忡忡地走下议事殿的台阶,他们埋着头,小声嘀咕着——
“又要加收赋税,天下百姓……唉……”
“小声些,不要脑袋了么。”
“广平王看样子要按捺不住了,泉州附近的驻军得抓紧操练,可这军粮又……再这样下去,起义之火一燃,必将四方响应,大夏危矣。”
“嘘……”
“从白氏手中窃国本已不仁不义,如今却又连年行暴政。李大人,我今天不惧与你言论这些,若长此以往,大夏王朝极可能传不到太子手中便要……你身为言官,当多多劝说陛下啊。”
“哎呀,陛下哪里肯听啊。满门心思都想着把前朝那条漏网小鱼翻出来,你我……唉,说什么都不顶用的。”
十七年前,这天下还是白氏的天下。
白氏最后几位君王虽不是开疆拓土的帝王,倒也算得上守成之君,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可皇室却仿佛被下了诅咒,接连三任皇帝没活过二十岁。并非白氏不得民心,而是皇家子孙凋敝,不得不眼睁睁看着重臣坐大,一步步蚕食君|权。
严氏最终取代哀帝,以不仁手段排除异己坐稳了江山。曾经的皇族白氏没能逃过屠戮,唯有哀帝的太子带着怀孕的太子妃躲过这一劫,在徐州一代生下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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