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扶我起来,小爷还能撩 (炭烧乌龙茶)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炭烧乌龙茶
- 入库:04.10
“郑国公现在确实是不在府中的。”薛平阳又说了一遍。
“那你方才怎么直接把我带走了!”郑景林着急了,唐尧方才说的那些话他可都记得,唐尧只是让他回郑国公府等着,待会儿大理寺的人就要来了,若是没有义父帮他撑着场子,那他又怎么拦住大理寺的那些人?
“不把你带走,难道就留你在那里被人笑话吗?”薛平阳冷冷看着郑景林,多留他在那里一时,他说出来的话越多,只会惹得程祈宁更加不高兴,他现在虽然不能为程祈宁做太多的事情,但是将郑景林带走这件事,还是能够做到的。
郑景林缩了缩脖子:“谁敢笑话我,让我知道了我定然饶不了他。”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又如何管得住。那些无所事事的人最是喜欢议论别人,往那些明明毫无错处的人身上抹黑,你管得住?”薛平阳视线划过了郑景林现在狼狈不堪的脸,看见他那乌青的下巴和惨白的嘴唇,意有所指。
郑景林愤然攥拳,砸向了马车车壁:“这些没个正经事的人,惯是喜欢议论人。”
全然忘记了自己也是当街议论人的那种人。
巨大的动作扯动了伤口,郑景林忽的哎呦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拳头,撩开袖角,就看见了自己小臂上已经涂上了药的伤口挣裂了,有鲜血涌了出来。
郑景林大为吃惊:“薛兄,你这弄来的是什么药?怎没有用?”
薛平阳淡淡扫了一眼他的伤口,置于膝头的拳头缓缓舒展,心头倒是倍感舒心:“这药是我方才到药坊去给你拿的药,能止血,你莫要有太大的动作,伤到了自己。”
那次跟随在马车车厢里头伺候着的小丫鬟眉梢动了动,方才薛公子去拿药的时候她也跟着了,她明明听见他说,要了一些活血的外敷药来着……
小丫鬟正疑惑,对上了薛平阳那双好看的眸子,薄面忽然一烫,慌张别开眼去。
许是她听错了。
人家薛公子才富五车,又生得这般好看,怎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
到了郑国公府,郑景林回了自己的屋子,进了屋看见了秋巧在,他立刻丧着脸走了过去,将自己带着伤口的脸凑到了秋巧的面前。
秋巧坐在榻上缝着一块帕子,看见了郑景林过来也没抬眼,专心地缝着帕子上的竹叶。
郑景林心头大为不悦:“绣绣绣,就知道绣东西,你夫君被人打伤了,也不抬眼看看。”
秋巧闻言慌忙把手上的针线放下,看清了郑景林的那张脸,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紧接着她的眼眶便有些发红:“爷这是怎了?怎出去了一趟就把自己搞成了这种样子?”
秋巧这幅紧张关切的模样倒是让薛平阳颇为受用,他往秋巧坐的地方挤了挤,将秋巧小小的身子半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唐尧!”
郑景林咬牙切齿:“还有程家的二夫人和程祈宁,没一个良善的。”
从郑景林的口中听见了“程”字,秋巧的身子忽然僵了僵。
看着秋巧垂头丧气的样子,郑景林忽然顿住:“秋巧可是不喜欢听我说程家人的坏话?”
秋巧点了点头:“这是妾身伺候过的主子家,虽说妾身亲自伺候的表姑娘常为难妾身,但是二房的人对当初还是奴婢的妾身却是极好的。”
想到了当初程祈君送她的银子,秋巧心里头更是一阵温热,程祈君既然对她有恩,她便想好了要在给自己报仇的同时,帮程祈君守护住他在乎的东西。
秋巧想着,泪水便攀上了眼眶,娇娇怯怯的模样惹得郑景林一阵心疼:“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既然她们对你有恩,那我也就勉强不说他们了罢!”
秋巧忽又想到了什么,紧张地拽住了郑景林的衣袖,小声道:“爷,爷莫不是……还喜欢着程二姑娘?”
郑景林微微一愣,若说他现在不觊觎程祈宁的美色,那是假的,可是再看看怀里头紧张不已的小人儿,郑景林笑了笑:“瞎想些什么,爷现在有你就够了。”
秋巧稍微有些安心,仍是不放心地嘱咐道:“那爷可要记着现在说的话,莫要去招惹程二姑娘。”
程祈君对他这个妹妹的爱护她都看在眼里,若是程祈宁出了事,程祈君定然不快乐。
郑景林倒是喜欢极了秋巧这种既有些害怕他离开,又霸道地占着他的态度,喜滋滋地捏了捏秋巧的小鼻尖:“都依你。”
他忽然又“嘶”了一声:“好秋巧,你快帮我身上敷一些药,我今日身上又添了新伤了。”
秋巧赶紧站到了地上,派小丫鬟去取了药来给郑景林敷上。
郑景林背对着秋巧,趴在榻上,他看不见秋巧的脸,自然也就看不见秋巧目光中对他的厌恶与浓浓恨意,感受着秋巧替他敷药的那股合适的力道,郑景林感叹了句:“我倒是幸运,碰上了你。”
秋巧冷冷笑笑,等到他真的看清了她,不知还会不会觉得自己幸运。
……
程祈宁与赵氏一起坐在马车里面,外面有唐尧赶车,马车里面倒是感受不到丝毫的颠簸。
赵氏的心里仍有余怒,气恨到牙根痒,握着程祈宁的手同程祈宁说着话:“念念,若不是那时候你祖父拦着,你爹爹和我一早便要让这郑国公的义子到监狱去了。”
程祈宁自然也知道这么一回事。
她垂下眼睑,显得有些怏怏不乐:“祖父的心里……我似乎是不及他的那些朋友重要的。”
那时候知道了祖父为了郑国公包庇郑景林,程祈宁便觉得自己有些心寒。
赵氏看着程祈宁这般怏怏不乐的模样,心尖泛起了一阵心疼,将程祈宁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念念莫要将这件事情记挂在自己的心上,你要记得爹爹娘亲,还有你的哥哥,都是以你为重的。”
程祈宁倒是不曾因为自己祖父对她的淡漠觉得有多受伤,只是心里头不舒服是一定的,也更担心起了母亲与唐尧所说定要让郑景林下狱的事情能不能成。
毕竟看祖父这个样子,和郑国公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反而都排在次要的位置。
将自己心中疑惑问了出来,赵氏也是沉下了脸,心里不是十分的有把握。
外面的唐尧虽在赶车,但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将赵氏与程祈宁的谈话听去了许多,听她们屡次叹气东宁侯来,唐尧的眉心也拢起了不悦。
东宁侯似乎真的算不上是一位好长辈。
上一世在苏老太太六十宴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东宁侯的第一反应不是安慰自己的孙女儿,反而是迅速地做出了要让程祈宁入宫的决定。
之后也并没有花太大的力气彻查此事,让人觉得他对自己的孙女儿十分不在意。
只是若是他没记错,东宁侯还有三四年便离世了。
他是在苏老太太离世的当天下去,趴在苏老太太床头,牵着苏老太太的手溘然长逝的。
这样的一个人,倒是矛盾,对自己的发妻看起来倒是深情,对自己的后辈们却实在是无情。
到了东宁侯府,一顶小轿在正门处等着,程祈宁与赵氏坐到了小轿里头,四个年轻的仆人抬起了小轿往垂花门那边走,而唐尧就跟在小轿的后头。
一直到了垂花门这边,赵氏与程祈宁下了轿,赵氏看着唐尧带着一层薄汗的脸,心里头有些过意不去:“今日,当真是麻烦世子了。”
唐尧只是淡淡笑笑:“无妨。”
他看了眼赵氏,又问:“二爷现在可是在府中?”
赵氏点头:“这个时辰,约莫着他正在书房那边,怎着?世子想要找我家老爷?”
唐尧点了点头:“晚辈想要找程二爷商量些事情。”
韶京当中有关程子颐和程祈宁的那些流言,他前世的时候不是没听过,可惜前世那时候他当真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也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手,想查这件事却是无从查起,到最后也不知道散布谣言的幕后主使是谁。
这个流言,再加上那时候程祈宁在苏老太太的六十寿宴上出的那件事,被有心人刻意渲染,彻底抹黑了程祈宁的名声,才会导致程祈宁入宫当日,被人污蔑,被人把大楚皇帝的死归咎在了她的身上。
这件事一直被唐尧记挂在心上,他查了很久,后来在程祈宁死后,他终于找到了点头绪,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所以现在的他才从程子颐的口中知道一些事情。
赵氏听完了唐尧的话,赶紧叫来了一个小厮,将唐尧带到了程子颐的书房去了。
程子颐的书房很是宽敞,三面墙壁上都挂着巨大的画幅,博古架上更是堆满了画轴,而程子颐正坐在红木螺钿细的方桌后面,拿着一把比小指还要细小的刻刀,面前堆满了桃核。
唐尧上前行礼:“晚辈见过二爷。”
程子颐放下了手中刻刀,示意唐尧坐下:“世子前来找我,不知是有何事?”
唐尧却是视线从桌上的那些桃核与一幅巴掌大的画上划过,见那画上画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唐尧笑问:“晚辈可否问一句,您这莫不是在给女儿做些生辰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