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慕幽感到身心由衷疲惫,喘了口粗气想冷静一下。
她无意中瞥了瞥画临,见他脸色苍白,似乎有些冷汗,不禁有些担心,“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难道是她骑得太快了?画临这身子骨可经不住折腾。
画临摇摇头,擦擦额上冷汗,“夫人,我没事。”
“是么,那就把你爪子拿开。”慕幽语气忽然愤怒起来,她低了低头,发现画临的手正紧搂住她的腰不放。
“呃”画临当即脸色煞白,慌忙解释,“夫人,我不是有意的。”
慕幽动了气,径自下马不理他,他从马背上下来,一脸愧疚,声音失落,“夫人”
她极少看到画临有这般难过的时候,仿佛是受到了委屈一般,转念一想,她骑马骑得那么快,他不搂她的腰搂哪儿?总不能抓着她肩膀吧?要是那样估计她早把他摔下去了。
“行了没事。”慕幽摆摆手,她从来不愿纠缠太多,性子直爽而不记仇。
画临面色当即带了些许笑意,风雨拂面,宛若一朵徐徐绽开的睡莲,清尘脱俗而不失暖意。
慕幽蹙眉,这家伙,变脸比翻书还快。
“你觉得刺杀赫连玦的刺客是凶手不?”
画临颔首,“夫人何意?”
“我就是觉得挺奇怪的,既然是赫连玦雇佣凶手杀人,为什么这个刺客反而反过来刺杀他呢,引火自焚这种事他可不会干。”
“也许中途出了意外。”他微微凝神,“女刺客,的确不多见。”
“嗯,看来赫连玦仇家也不少嘛。”她歪着头嘀咕了一声。
画临默默看着她,眼中隐隐浮动着不明情愫,过去了五六年,她还是和以前在国子监时一样,样貌丝毫未变,心境也丝毫未变,人迹罕至条件恶劣的边疆,比起尔虞我诈的朝堂来,要纯净很多。
他不动声色地向她靠近了一点,五年前她身形单小,脑袋还不及他肩膀,现在个子长了长,已经快够到他下巴了。
想念至此又禁不住浮想联翩,塞北的蛮横胡人竟然被一位小姑娘追得丢盔弃甲连连败退,这场景,想想便是震撼。
“你笑什么?”慕幽察觉到他表情有些异样,很是古怪,斜眼问道。
画临摇摇头,嘴角的笑意尽皆隐了去。
“画临,你有喜欢的人吗?”她望着天幽幽叹气,“你娶了我真是亏大了。”
她伸出手指,一个暂停手势制止了他脱口而出的话,挑挑眉,继续悠然道,“当然,我嫁给你也是亏大了。硬生生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绑一块,真是不爽啊。”
画临嘴角淡淡划过笑意,她舍弃了很多东西,反而看得很开。
“我说的不对?”她瞥一眼画临,无所谓道,“对不对的吧。”一个月之后,他们按照约定成亲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横生变故了。至少,大张旗鼓的闹事风波会减少。
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左相夫人头衔,不好也不坏,她已经无所谓了。
“你爹现在在哪?”慕幽瞥他一眼,“他一假死,肯定不能明面见人了吧。”
“父亲正在杭州。”画临道。
这老狐狸还真是会享受。慕幽在心里鄙夷他一番,拍拍身上的土准备离开,“这凶手也在抓了,风波过几天就会平息差不多,散了吧。”
“夫人。”画临唤了她一声。
慕幽狐疑地看着他,不知他又要搞什么花样。
他一双墨色眸子宛若被满城言烟雨冲淡了,化作了浅浅的灰色,柔情四会,款款浅笑,“我带你去买些衣服吧?”
慕幽摇头,“我家衣服多得是,光我爹的军装就够我穿几十年的。”
“我说的是女装。”画临闻言叹了口气,神情一丝不苟。
“不去。”慕幽果断拒绝,一蓑烟雨中独步前行,画临微微摇头,“你嫁了我若还是整日男装示人,只怕会惹来非议。”
“非的去。”慕幽毫不松口。
“那为了我呢?”画临猛然发问,声音淡淡的,融入凉凉的风中。
慕幽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雨丝轻扬,他的一席白衣被细雨染了薄薄的雾气,睫羽微微颤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立在原地,亦近亦疏,若即若离,清淡风骨,折煞人间。
慕幽蹙眉,语气微微上扬,反问道,“我也没见你为了我穿女装。”
画临的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慕幽自得其乐,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她很是喜欢看画临这样一腔正气有理有据却又无奈吃扁的样子,偏偏他还无法反驳。
当然,反驳了也是照样驳回。
正文 第十七章慈宁宫
树雨下,他们两个人一远一近地站着,从没有这么近过,从没有这么远过,呼吸着同一片空气,承受着同一片雨幕,彼此却都很清楚,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可这个世道,共谋已经成了不得已的趋势。慕幽明白,即便她再强大,也改变不了规则,规则是皇上是圣人指定的,她成不了圣人,也不会成为皇帝。
生在大衍,生在这个时代,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庆幸,乱世出英雄,大衍不乱,却很动荡,这个国家需要她,她也需要这个国家。
枯骨同葬,铸于沙场。若那一天真的会到来,她不会逃避,只会欣然接受。
画临略微迟疑,“离成亲还有一月,婚事要开始操办了。”
“你办就是了。”慕幽扬扬下巴,摊手道,“跟我说了我又不懂。”
画临叹了一声,很是无奈,“按照礼节,明日相府会把聘礼送到侯府。”
“我要聘礼有什么用,免了吧还是。”慕幽不假思索道。
“不行。”画临板起脸来,“这是礼节。”
慕幽深知他克己复礼的性子,这一点就如同她身为武将的自觉一样深入骨髓,毫不动摇,她点点头,“好,我收下就是了。”
画临脸色稍解,又问,“婚事来宾,满朝文武大臣都在拟定中,我会派下请帖,你有什么额外要加的吗?”
“没有啊,我家没亲戚。”慕幽直白道,忽然拖着下巴略一思索,“嗯,你要不把我在军队的那些将领一块请了吧,军队无聊乏味,成亲嘛,他们难得凑凑热闹放松下。”
画临微微颔首,这一点也在意料之中。
随后画临又陆陆续续讲了一些繁琐步骤,听得慕幽昏昏欲睡,她靠在身后的柳树上,等他讲完了,复睁开睡意惺忪的眼,问他,“讲完了?”
“嗯。懂了吗?”
“差不多吧。”慕幽厚着脸皮道,她要是说没听懂,估计画临还得再说一遍。
随后他们各回各家,慕幽奔波了一天觉得甚是乏累,回去耍了几把大刀活动完筋骨就睡了,第二天送饭的老婆婆轻声敲门,“侯爷?”
慕幽翻个身醒来,问,“咋啦,婆婆?”
“宫里慈宁宫来了公公,说要请侯爷入宫见太后。”
“太后?”慕幽眼前浮现出一张端庄秀丽温婉大方的正宫脸,哦了一声,心里打着鼓,这太后找她啥事?难道是为了她成婚?
果然,宫里的人事就是多。她打着哈哈起身,找了身他爹以前没穿过的衣服,穿上后骑着红枣马就进了宫。
到了宫门前慕幽看到了熟人,冲着魏宜打招呼,“魏宜,看门呢。”
魏宜一副死鱼眼瞅了她一眼,回道,“侯爷,宫中不能骑马。”
“瞎说,我这马就是从你们手里抢来的,你少忽悠我。”
魏宜被堵了话,当即不吭声了,慕幽非要骑他们这点人手肯定也拦不下。
“慈宁宫咋走?”慕幽问路。
魏宜给她指了指,不等他回话,慕幽就驾着马扬长而去,剩下一队御林军面面相觑。底下一个御林军悄悄问魏宜,“头儿,侯爷这几天看着脸色不错呢。”以前慕幽进宫都是硬闯,死伤无数拦都拦不住,现在至少还若无其事地打个招呼。
魏宜脸色僵硬地想了想,“大概是要成亲了吧。”
“真要嫁给左相啊?”御林军们一脸八卦。
“都领旨了,圣上赐婚。”
“可之前也是先皇赐婚,她不照样逃了吗?”御林军们平时就看城门守皇宫,难得今天能有八卦闲聊,瞬间都来了兴趣,你一嘴我一嘴七嘴八舌。
“我逃不逃关你什么事啊?”众多低沉的男声中突然混入了一个烦躁的女声。
“侯侯爷”
御林军们吓得直哆嗦,手里的长戟都握不住了,慕幽嘴角一斜,眼神一横,“军中散布谣言该当何罪?”
魏宜拱手谢罪,“臣愿领罚,念他们大都年幼无知,望侯爷开恩。”
慕幽扫一眼这些精挑细选来的御林军们,大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估计又是从大臣世家里挑出来的,她没了兴致,径自问魏宜,“我往那个方向去了,没看见慈宁宫啊?”
“是那个方向,但是要转弯。”魏宜犹疑道。
“你咋不早说?”慕幽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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