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奶奶打量了一眼张小北,默默点了点头,果然是一表人才。
杨奶奶领着张小北坐下,随口问了他家里几口人,学业怎样等等一些家常闲话。
张小北耐心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
两人正在闲谈,云婶却端着一盘点心,笑吟吟地进来了:“这位小相公,你上次来,我不知内情,把你当成登徒子看,你可别介意。这碟点心是我们秀儿亲手做的,就当给小相公赔礼了。”
张小北忙站起来说道:“婶子不必放在心上,上次本就是我的不是,没有通报就贸然闯进来。”
两人客套了一番,最后还是杨奶奶发话道:“这是你云婶的一番心意,咱们就收下吧。”
主人都发话了,张小北自然也不好推辞。
云婶送完点心就势坐下,一双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张小北,不动声色地跟他拉了一会儿家常,张小北认真回答。云婶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杨奶奶说可以开饭了。寻音去端菜。
张小北很给面子,每一道菜都给出恰如其分的夸奖,吃饭也不拘束。席间气氛十分融洽。
他们正在吃饭时,忽然从院中传来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
张小北不大懂琴,只觉得十分好听,其他的没了。
寻音笑着说道:“这是隔壁的云妹妹在弹琴,她的琴艺可好了。”
杨奶奶看了看寻音,心里暗暗叹口气,这个傻孩子。
张小北也猜到是云秀儿在弹琴。他也没有别的反应,继续跟两人说起别的话题。
琴声又响了一会,从悠扬转为低沉幽怨,张小北这个外行也能听出弹奏者似有无限的心事。张小北多少听说过云秀儿的事,家道中落,投亲不着,流落在此,心情抑郁也在所难免。除了这种淡淡的同情,张小北也没有别的想法,甚至连一窥其真容的想法也没有。
吃完饭,他又在杨奶奶的招呼下喝了一碗绿豆汤,他还尝了云婶端来的点心,确实不错,精致的。
张小北又坐了一会儿,便提出告辞,杨奶奶说这会儿天正热,建议他晚些再走,张小北说下午还有功课。杨奶奶没再挽留,让寻音送她出门。
张小北忙说道:“外面热,不用送我,你们做生意,早上肯定起得早,赶紧午休一会儿吧。”
寻音也怕两人一起出去,她又身着女装,怕引起邻居的注意,就依了他没去送他。
张小北走到院子里,发现寻音隔壁那间房子的窗户推开了,里面的纱帘随风飘扬,纱帘下站着一个人。
自此以后,张小北每月都要来一回,或是送给寻音送些新抄的书,或是一刀纸,或是吃食。说来也有好意思,他每次来时,隔壁屋里都会传出琴声,张小北也乐得欣赏。
张小北的个子窜得越来越快,现在已经比寻音高出半个头了。
他又送了寻音一套旧衣裳,寻音似乎特别中意他的这份礼物。她把旧衣裳拿回家时,忍不住把脸埋在衣服里,呼吸着他那独有的气息……
炎夏已过,秋风送爽。秋天是张小北十分喜欢的一个季节。不热不冷,又是收获的季节。今年又是一个丰年。张家的果园收获颇丰。
各种果子连批发带零卖,赚了不少。池塘里的鱼再过几个月也可以起了,猪圈里的猪也能出栏三头。胡氏还特意上县城给他和张小草各送了一大筐果子。
张小北惊讶道:“娘,你怎么给我拿来这么多?我哪吃得完。”
胡氏笑道:“你自己吃点,再给同窗分点,哪能会吃不完。”
胡氏说得确实对,那些同窗们一看到张家送的果子,张小北随口一让,这帮家伙就争先恐后地把果子抢了个精光。幸亏他手快,提前给自己和王世虎留了点,不然就剩下果皮了。
张小北和王世虎坐在后山的树林中一边吃水果一边闲谈。
王世虎说道:“唉,这都大半年了,海哥和清河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张小北心里也纳闷,这两家伙怎么连封信也不写?好歹让人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其实,张小北冤枉两人了。事实上,他们离家没多久就写了一封信,还寄了半匹绸缎回来,那是给张小草随的礼。这是这封信和礼物在路上走了好几个月才到了张家村。
信自然是赵清河写的,弟弟不在家,小枝就拆开了先读。信上写得很简单,无非是说他们要往南边走,从本地贩些土产去那边卖,然后再买那边的货物回来卖。路上一切都好,不用挂念。这半匹绸缎是在南边买的,特意寄回来给大姐当新婚贺礼等等。张小枝把信翻来覆去地读了五六遍才罢休。
等到中秋节,张小北回家,才终于看到了这封信。
信上也没说两人什么时候回来,不过他猜测应该是在年底。
胡氏虽然答应了张小枝要给她一年时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再加上她拒绝了钱家这么好的亲事,心里总有些遗憾。张小北也只能尽力安抚。
胡氏无奈地叹气道:“你说你二姐咋就不能像你大姐呢?”
张小北说道:“俗话说,龙生九子,连母十个样儿,哪能性格一样呢?”
他二姐就是内敛文静的性子,不爱说不爱道,平日里只知道闷头干活,但是这种人表面上看似温顺,但执拗起来也挺可怕。简单来说就是一根筋,特别不容易想开。虽然二姐不如大姐开朗,也不如妹妹活泼。但张小北对这个姐姐仍是打心底地爱护和尊重。毕竟,她跟大姐一样都对自己真心实意地好,家穷时,为了这个家也没少付出,忙里忙外地炸蚕豆做点心,织布绣花。虽然忙碌但毫无怨言。张小对此一直充满着感激。
三房这边暂时无事,二房那边却又起了微波轻浪。
起因还是小叶的婚事。张小叶口头答应了赵清海,杜氏和张发财虽然不大满意,但是扭不过闺女,也只能认了。可是这赵清海不声不响地就出远门去了,一走就是大半年,杜氏又开始叨唠起来。说这个人多么不靠谱,还不如上次那个后生呢。
小叶自然要为赵清海辩驳,母女俩就吵起嘴来。
后来不知怎地,大房也知道了二房要招赵清海上门的事。张富贵和江氏也来插一杠子,不住地在杜氏面前说赵清海的坏话。
且说这张富贵和江氏,在罗氏的丧礼上哭得死去活来,几天不吃不喝,多少挽回了一点人心。毕竟这年头孝子还是挺受推崇的。从那以后,这两口子就夹起尾巴做人,再也不像以前那么高调了。大家一度以为这两人是要痛改前非。大房跟二房三房的关系多少也得到了缓和。虽说如此,但有几个人可不信他们这套,这些人就包括张小北和张小叶。
现在,大房的手都伸到二房家里来了。张小叶当然不能忍。
她当下就直接对这夫妻俩说道:“大伯,大伯娘,咱们两家既然已经分家,就各管各家的事,我家的事不劳你们二位费心。”
张富贵说道:“小叶,这招女婿可是大事,关系到咱们张家的脸面,你要招也得招个老实可靠的,你大娘正在帮你寻摸呢。这个赵清海可真要不得,一个流氓混混,从小就不走正道,到时入赘到张家,万一弄出点啥事咋办?”
张小叶听到江氏要给自己物色女婿,便知道这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冷笑道:“清海再是小混混,再不走正道,也没偷过抢过伤过人,更没官府立过案拿过人。”
张富贵听她开口就拿小宝的事来戳他,气得七窍生烟。
江氏跳脚骂道:“你这死丫头会说话不?小宝可是你堂弟,别人冤枉他就罢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也不来冤枉她?你的心得有多黑?”
张小叶冷声说道:“他是冤枉的呀,大概每个罪犯都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吧。他既然觉得自个儿清白,为何要逃呢?自己去衙门说清楚呀。”
江氏气得浑身乱颤,手指着张小叶说不出话来。
张小叶盯着两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娘,你要记得奶临终前说的话,好好过日子吧,别再拖累我们两家。既然是秋后的蚂蚱,就好好地呆着,别瞎蹦跶了。”
说完,张小叶扬长而去。
把大房夫妻俩气得面面相觑,又说不出话来。
当张小北知道大伯和大伯想插手二房的事,很是不解,人家招女婿关他们什么事?
张小叶给他一解释,他这才明白。
以前有小宝在,好歹有个儿子,他觉得高出二房一等。现在小宝下落不明,就算回来也得去吃牢饭。他们大房已经气弱了。这个时候二房再招个赵清海这个厉害的女婿,岂不是以后会处处压着他们大房?所以两人才处心积虑地插手这事。
张小北真是觉得这两人脑子进水了,只要他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再挑事,他们两家谁会没事压他们呀。
可是极品有极品的思维,他们想的是既然我得势时会压你们,那你们得势时肯定还加倍还回来。在他们眼里,人与人之间,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和平共处,互不干涉?根本不可能的。
大房手伸得长,被张小叶狠狠地打回去了。他们只得暂时消停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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