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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谋之巾帼天下 完结+番外 (沙石)


  梅姐:“方才那一声叫。”
  卓元点了点头:“那一声叫必然不简单,何况李端明在其中,所以此事极有可能与湖州贪墨案有关。”
  柳叶继续等着他往下说。
  他看了看柳叶再看看梅姐,摊了摊手:“没了。”
  柳叶嗤了一下,尔后正色道:“李端明栖身在司宗坊,而且司宗坊如此神秘,与湖州贪墨案十有八九是分不开的。那么从司宗坊入手,很有可能可以查出宁俊生供奉的那幕后之人。所以,我们必须进去一查究竟。”沉寂了许久没有进展的案情似乎得以看见一丝光亮,柳叶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可能。
  梅姐目含担忧,望着眼前这个一身男装的柔弱女子。“可是,司宗坊每日大门紧闭,又有人把守,你怎么进去?”
  卓元皱了皱眉:“更重要的是你如何全身而退。”
  一时间想不出合适的法子,柳叶也只好将此事暂搁。
  回到府中,已是二更将过。厨娘杨婶端上来一碗银耳羹:“柳大人劳累了一日,喝些羹润润喉,我先给大人铺床去。”
  柳叶接过银耳羹,雪白的银耳炖得刚刚好,几枚金黄色的枸杞伴着一枚大枣衬得银耳更加晶莹剔透,令人食指大动。“嗯,如凝呢?”往常这个时候出现在面前的不都是她么?今日怎么从早上到现在都不曾见她的面。
  杨婶:“哦,如凝姑娘啊,早就歇下了。说是去了一趟开宝寺觉得乏了。”
  “哦。”柳叶含混应了一声,又问,“这银耳羹有给卓先生送去么?”
  杨婶笑答:“这银耳羹啊,是卓官人一早吩咐炖上的,专门给大人您的。”
  待杨婶走后,夜虽已深,柳叶却还是毫无睡意。随手拾起一卷书在灯下看。奈何脑中一会儿是司宗坊,一会儿是大理寺,一忽儿又是卓元、如凝……书卷上的字在莹莹灯火下竟一点都不得入目。
  柳叶干脆将书卷放下,步出门来。
  阴云较之前已有散去,但是月色依旧不浓。唯有廊下的灯笼还在泛着淡淡的光芒。拾级而下,路过卓元的窗外,里头熄了灯火,没有声响。想来他已经歇了。
  想起卓元,柳叶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从春到秋,从湖州到汴京,两人虽算不上出生入死,却也是一同经历了数场艰险。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有时甚是微妙,有些人你与他相识经年,却一直只在不温不火的程度。而有些人,短短时日便可交托真心,生死与共。这些说来大抵与一起经历过事情与否相关罢。
  柳叶想了想,她与卓元之间怕是更接近第二种,分明觉得他市侩滑头,瞧着却是安心的。
  想起那碗银耳羹,柳叶的唇角微微扬起。
  就着廊下灯光,下得院中,穿廊处的中门已经闭合,外头门房里住着负责合门的孙伯,还有赶车的郑大。想来此时也是睡眠正酣。
  信步走去,夜色朦胧下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声,显得夜越发清幽。
  一簇不大的火苗在一方观赏假山的后头燃起。在浓墨的黑夜里头稍显得明显了一些。
  柳叶绕过连廊,穿过菊花圃,踱到假山旁侧。只见如凝正蹲在地上烧着什么,偶有几声低低的呜咽之声。
  “如凝?”
  闻得有人唤自己,如凝赶忙胡乱地抹了几把脸,抬起头来,微微惊愕:“大人?大人怎么还没歇下?”
  柳叶蹲下身子,“睡不着,随便走走。”方才看清她在烧的是纸钱,“你这是?”莫不是祭典她那暴亡的夫君宁俊生吧?
  黑暗中的如凝笼罩着一身悲凉,声音犹如这凉夜:“今日是我爹娘的忌日……”
  柳叶微微震惊了一下,为自己方才的设想惭愧了一番。
  听得如凝继续道:“三年了,我爹我娘,离开我已经三年了。”两行清泪在滑落,“三年,我却什么也没做,什么也做不成。”
  说起父母,柳叶心中的某一个角落也在渐渐崩塌,捡起纸钱帮着往铜钵里添。方燃过去的灰烬里还有几星火星子在来回闪烁,一碰到新的纸钱,瞬间窜起一小簇火苗,贪婪得舔舐着整张纸钱,眨眼间,刚添入的纸也化为了灰烬。
  “今日去开宝寺上香,也是为了令尊令堂?”柳叶再拾起一张纸钱往里添。
  如凝点了点头,“嗯,捐了香油钱,让寺里的大师给他们念一念往生经。”说着捡起纸钱往里添,让火苗变得持续而炙热。
  火光中,如凝看见少年的脸上少了以往的冷漠,添了一分温柔。
  “今日这样的事你本该与我说,不该一个人闷着。”烧完纸钱,柳叶站起身来,拍了拍如凝的肩,“你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有些事情本该互相照应才是。”
  如凝斜过脸,看着被少年拍过的肩头出神,半晌才道,“大人说我们可以互相照应?”
  此时,少年已经走上连廊,微微的灯火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他道:“是啊。”
  如凝跟上两步,“如凝斗胆,问一下大人,宁俊生是不是死了?”
  柳叶顿足回眸,看着眼前那张略显惨白却倔强的脸盘,有一刹那似乎看见了自己,“是。”她想起眼前的小女子曾经是宁俊生的枕边人,“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但是人死不能复生……”
  “不。”如凝打断了她,“我与他毫无恩情,只有仇恨。他死了,我只有开心,没有难过。”她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完全顾不得仪态,直笑到涕泪横飞,变成痛哭,“大人,你晓得我为何非得跟着你来汴京吗?我就是要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听见他的死讯。就算不能亲眼看着他死,我也得在离得最近的地方亲耳听到啊。只可惜他并不是被送上断头台砍了的。”
  继而跑到院中,跪下,仰天大叫:“爹,娘,你们听见了吗?宁俊生死了,他死了。”
  柳叶在廊下看着那几近疯癫的女子,一忽儿笑,一忽儿哭。心中涌起了一阵悲凉,继而是愤怒,最后成了无声的叹息。想起了家中的老母,想起了死去的柳树。什么时候才能如眼前的女子这般肆意地哭出来,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柳叶:我很羡慕你。
如凝:我却爱上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五年前,我爹被构陷入狱,后来流放到岭南,不出一年就死在炎瘴之下。而我娘,作为犯官之妇,被充为官奴。”如凝的目光涣散,毫无焦点地落在虚无的夜空中,哭哑了的嗓音犹如穿透千山万水,略带疲倦,“我娘为了保护我,在抓捕官兵到来前,央人将我偷偷带出去,企图让我躲过这场浩劫。可惜啊,”大大的眼睛用力睁着,眼底微微漾起水泽,“可惜外面早已是天罗地网,我才踏出后门,就被逮住了。”
  柳叶将帕子递了过去,如凝接了。
  她将帕子绞在手指上,唇角挑起一丝嘲弄,“我的泪啊,早就流干了。”她倔强地逼回眼底的水泽,徐徐道来,语气淡然到犹如别人的故事,“我娘见不得我受辱,一头撞死在含翠楼的柱子上,”她侧了一下脸,收回落在虚无的目光,盯着柳叶,“大人,该是知道大宋律,犯人自裁,罪加一等吧。所以,我就这样留在了含翠楼,直到进了宁府。”
  待她说完,柳叶方问:“你说你父亲是被陷害的?而陷害你父亲的就是宁俊生?”
  如凝点了点头。
  柳叶又问:“你父是何人?你缘何确定是宁俊生所害?”
  如凝一改方才的模样,眸底划过一丝警惕,虽然一瞬即逝,仍然被柳叶捕捉到了。
  柳叶起身,远处响起了三下梆子声,“不早了,赶紧回房歇了吧。”在阶下分开时,又道,“我将你视如妹妹,你若心中有事,不妨与我说一说。”
  回到房中,柳叶更加睡不着了。
  如凝的歇斯底里,足以印证她与宁俊生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而然她的含糊其辞,又令柳叶对于她的身世以及所谓的冤案以及是否关乎宁俊生饶有疑惑。更甚的是她那眼底一闪而过的神情,她在掩饰什么?
  细细回想起来,她的异常已非一日两日。当柳叶第一次从锦乐坊回来之时,她变得疏离,那时以为是自己的劝告起了作用,可是如今想来却不尽然。接下来之后是卓元搬进来之后?
  虽然她时而会像往常那般细致地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可是那期间总有一种淡淡的疏离和极力掩藏的警惕。
  如凝,到底在隐瞒着什么呢?
  直到天近五更,方才沉沉睡去。好在今日乃是休沐日,不必早起前去大理寺应卯。
  但是刚入辰时,便有访客登门。
  来者一袭寻常布衣,没有投递名帖,只让门房通传说是姓范。
  听闻此言,柳叶心中咯噔一下,不敢耽搁,连忙随着门房迎到大门。一年逾六旬的老者立在门前,敞开的大门有风穿过,微微扬着他颚下的长髯,度过沧桑的面庞沉静而平和。
  柳叶深深躬下身子:“不知范相驾临,柳树实在是怠慢,还望范相勿怪。”
  来者正是当朝右相范纯仁。
  范纯仁捏了捏胡子,笑道:“未曾递上名帖就前来叨唠,倒是柳少卿勿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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