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正欲拒绝他之时,齐青策又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叶子,笑意盈盈的晃了晃,伙计看那金叶子看的俩眼都发直,齐青策直接扔到了他的手上,问了句:“够不够?”
伙计点忙点头,用牙咬了下金叶子,确认无误后,交给了老板,直接就去给他牵了马。
齐青策把自己的马给了陆月歌,自己骑上了这匹,出了裁缝店对陆月歌说道:“咱们是从林子的小路直接穿过来的,那夏凉国的人必定是比咱们要多费上大半天的时间,从这镇子去饶国,还有段距离,唯一还算是平坦的道上就那么一个客栈,我算了算他们若是清晨出发,必定是要经过那客栈的,到那客栈的时候也应该是晚上,走那么长的路,就算是人受得住,马也一定受不住,附近又只有那么一个客栈,我们只需现在立刻赶往那个客栈,踏踏实实的住下,等待他们来好。”
第25章 住店
准备好一切事宜,他们便出了小镇,一路黄沙漫漫,齐青策说的不错,这路上人迹罕至,鲜有人烟,这边风沙着实不小,马奔驰的速度又快,那些个沙子简直就是直接往脸上拍的,期间陆月歌嘴里咸咸的,想必是也在不知不觉中吃了些沙子。
齐青策把马车上的水壶递给她,说:“马上就要到了,你再坚持一下,喝点水。”
陆月歌拿起水壶,先是喝上一口,然后吐掉,随后便咕噜咕噜猛喝了好几口,她实在是渴的厉害,这样子的奔波,不单单是渴的厉害,肚子也实在是饿,再加上她整个人忧心忡忡,那股子压力推着她不得不往前,可是她现在其实就在那崩溃边缘,再来多一点点的意外就可以随便的压垮她,打压她,她看了看同样疲惫不堪的齐青策,这个人一直在她的身边,为她做了许多,也许没有他,她觉得自己说不定早已经坚持不住了。
齐青策向远处眺望了下,指了指前面说到:“应该是不远了。”
陆月歌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也拿起水壶喝上了几口,擦了嘴,眼神锐利,整个人脸部的线条都是紧绷的状态,“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饶国紧邻陈国,我母亲的娘家人就是武将,就在那镇子不远处驻守,所以这地方我倒是来过几次,再者说了,这陈国基本上几处能出的去的路线,我早已经走上几次。”
俩人赶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太阳刚刚好要从地平线下落下,地平线上的太阳显得比往日还要大的多,散着红色的余光,将整个沙地包裹。
那客栈倒是格外的明显,光秃秃的土地上就那么几个楼,很是乍眼,齐青策和陆月歌到了门口,牵着马进了去,跑堂的出来帮他们把马拴在了后院的马棚中,领着俩人进了屋。
柜上只有个人正在拨着算盘,客栈的大堂里吃饭也没几个人,就那么三四桌的人在堂里要了壶小酒,吃上几个下酒菜,方桌条椅倒是摆上个满满当当。
跑堂的问道:“客官,您是打尖儿是住店?”
齐青策道:“都要,饭菜就要些寻常的素菜即可,做好了给我们送进房里就行,不过这住处,我要好些的。”
“得,我这就给您准备着。”
“且慢。”齐青策环视了一番,指了指楼上一处说道:“我就要那间房。”
柜上的人笑了笑,说:“客官,那房常年有人包,就算是人家现在不在这住,我们也不能随便的就给您住。”
齐青策从包里面拿出两根金叶子,放在柜上,说道:“我和我这兄弟就只住这一晚。”
那人笑了笑,把金叶子推开,还给齐青策,说:“我还是给客官找上一间别的上等房吧。”
齐青策见柜上有几张白纸,拿了张纸,写上了一个字,说:“您看看这个,我和你们老板也算是相识,这房借我们住上一晚,他应该不会生气的。”
柜上的人斜眼瞄了一眼白纸上的字,沉吟片刻,拿起白纸撕个粉碎,叫那跑堂的说道:“去把客官领到二楼天字房去。”
齐青策拿着包袱,对陆月歌说道:“我们走吧。”
陆月歌脸色暗了一瞬,对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您这还有别的空房吗?”
那人一愣,说道:“有倒是有,不知小兄弟你?”
陆月歌说道:“给我们两间房,他住那个天字房,我在他旁边即可。”
掌柜的看了看齐青策,“这……”
齐青策语气生硬的说道:“掌柜的,我们就要那一间,不用了。”
说完,拉着陆月歌上了楼,进了房间,他马上关上门,脸色有些发青,说道:“怎么?还怕我占你什么便宜不成?我若真是想占你便宜,那也一定是有上一万种办法你信不信?”
陆月歌点点头,淡淡的说:“我信,可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实在是不方便的多。”
“非常时期你就多忍忍吧,没什么不方便的。这间可是自有这间的好处。”他挑了挑眉,使了个眼色给她说:“你推开窗户往下看看。”
陆月歌疑惑着,走到窗户边,推开窗子,窗外的景色刚好就是客栈大门,方向正对,站在这客栈底下来了什么人一眼便知。
他有些得意的说道:“怎么样?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这间房了吧。”
她心中有疑问,“你写了什么字给那掌柜的看?那老板你当真是认识?没诓人家掌柜的吧?”
他捂着肚子隐忍不笑,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道:“你知道这客栈的老板是谁吗?”
“是谁?”
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笑意盈盈道:“是曾照!”
“曾照?”
他点点头,说道:“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陈饶两国交界线处,这边做两国生意的不算少,严格来说,这地界还是算陈国来管的,曾照想的长远,几年前就把这路上的唯一客栈给偷偷买下了,倒是不为了赚钱,专门给我打探消息用的。当然了,我也稍微动用了点小权利,这路上就只许开着一家客栈,别人眼馋也没什么办法,所以我只写了一个曾字,那掌柜的大概也就了然了。”
“那你何不直接亮明身份?”
他摇摇头,说:“他们只知道背后老板是曾先生,即便曾照是为我办事的,我也不能露面让别人知道这客栈和临安王府有关系,这地方是交通要塞,十分重要,是去饶国最方便的路,这人多口杂的,露了点消息都不是件好事情,再说了,这伙人也只知道老板姓曾,又不曾真的见过他。我临安王府派过来的眼线路过此地,也只是报曾先生的名号而已,绝不会亮临安王府的身份。”
他直接搬了个椅子,坐在窗户边上,窗户只是半掩着,他看起来明显是有疲态的,对陆月歌说:“你先休息会吧,我再这看着,等那群人来了,我们搞清楚那领头的住在哪间房,半夜在偷偷的溜进去,把东西偷来,然后马上就走。我估算着,他们到应该不会很久了。”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急促的敲了几下,俩人都警戒,只听声音正是那跑堂的小哥在外面说道:“客官,饭菜给您送来了。”
齐青策喘了口气,走到门前,拉起门栓,说道:“进来吧。”
跑堂的进来将饭菜放在桌上,随后便离开了,齐青策拿起碗来大口的吃着饭,看样子确实是饿极了,他稍稍伸展了下胳膊,牵动伤口,疼得小声哼了一声,陆月歌见状,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饭,又从刚刚的包裹里拿出草药,下了楼,一眼就看到了那跑堂的。
她礼貌的问到:“小哥,我那兄弟受了伤,请问,哪里能让我煎药?”
跑堂乐了乐,露出一口白牙,指了指后堂说道:“后堂倒是有些小灶,你去那煎药就行。”
她道了声谢,利索的去了后堂,找出煎药的罐子,开了火,这后堂小灶的柴火并不好用,一着起来弄得到处都是烟,熏的她眼泪流了许多,还一直咳嗽着,实在是忍不住了,推开了门去外面使劲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借着后堂微弱的灯光,看了看自己的手,都已经被熏黑了。
她叹一口气,也不管手是不是干净,抹了去眼泪,靠在院子里面的大水缸,水缸上的水面波光粼粼,映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她在那水面上也看到了狼狈不堪的自己,连脸上都是黑一块的,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心中想着一会儿把要给齐青策端上去,他必定第一反应不是感动于她在这为他煎药,而是嘲笑她此时的狼狈。
好不容易把药给煎好了,她把药渣子过滤掉,将药汤倒进一个大碗中,拿着托盘,进了大唐,却不想前脚刚刚踏进了大堂,就看见大约十个人上下,统一的装扮,就站在那柜台前。
那伙人说道:“老板,我们要住店,给安排一下,再给准备些饭菜。”
其中在前面站着的男子,说道:“你们先去把马上的包裹给卸下来,做事不要太招摇。”
陆月歌端着托盘,本来就是心中一惊,听到了那人的声音,如此的熟悉,不由得手里发颤,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要露出马脚来,强做着镇定穿过大堂,直接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