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很快就见到了她四哥,赵慎这时在亭下看书,他躺在坐廊下,一臂枕着头,修长笔直的双腿大刺刺的敞开着,一条落地,另一条搭在了坐廊下。
见赵宁来了,他的脸从书册中抬起,悠然蹙了蹙眉,就见赵宁桃花粉一样的唇上有一处明显的破皮。
而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作者有话要说:
【赠文】
她实在是娇嫩,到了此刻,唇还没有消肿,破皮的地方颜色艳红,与周边的粉白形成了极致的对比,就像淹没在无数桃花瓣中的一抹火红腊梅,格外惹眼。
赵慎不难回想前夜的情形。
事实是,他无时不刻都在回想。
他不是一个轻易被人左右的人,这个时候竟是身子一滞,他稳稳地起身,在坐廊下坐直,视线从赵宁的唇角移开,他柔声地问她,“找我?”
赵宁有点尴尬,前天晚上他们还如胶似漆了小片刻,现在看着四哥怎就又陌生了?
赵宁将墨玉递了过去,“四,四哥,给你。”
赵慎就算不看她手上的东西,她也知道这是什么。
这块玉落在她手上,并且被她无意中摘下时,他是一清二楚的。
只是那天晚上,他不想去分心做别的事。
赵慎接过玉佩的同时,将赵宁也拉了过去。
光天化日之下,赵宁不太习惯这种亲密,她要起身,却闻赵慎道:“别乱动,你我都那样了,你还想不认账?”
哪样了?!
赵宁装作无知,她闷声不吭,身子僵硬的坐在赵慎膝上,他身上实在是硬,她半点都不舒服。
“过几日端午,母亲要回通州,届时陪你们一道过去。”赵慎说话时,他习惯性的圈着赵宁,动作十分娴熟。
听说母亲是要回通州一趟的,赵宁点了点头。
赵慎见她实在拘谨,突然有点想念那个宁宁,只不过那时他也是被她吵得够呛。不见时想她,见了又恨不能将她冰封住。
她就是他的魔障了。
眼下这样也好,起码没有张牙舞爪的寻他算账。
“朱明崔已经被贬离京了,他不会活过一个月。”赵慎看着赵宁细白的耳垂,哑声道。
赵宁一愣,这也太快了些........
是四哥做的?
赵宁没有说话,赵慎又低低的警告她,“你下次再不注意,我就将你锁起来,关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任谁也找不到你。”
赵宁:“.......”怎么听都不像是玩笑话。
赵慎可能猜出她在想什么,继续道:“不是开玩笑。”
赵宁:“.......”
【小剧场】
天很蓝,水很绿。
赵翼与公孙月在独木桥上狭路相逢。
赵翼:说,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改!
公孙月:你长得美,聪明又可爱,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也喜欢我啊。
赵翼:......这个恐怕改不了,说,你想怎么样?
公孙月: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赵翼:.......
第95章 公孙神探(下)
赵翼闭眸养神,在房内小憩了一会。
他已弱冠, 对功名利禄却无太大的野心, 像他这么大的世家子弟早就靠着家中的祖荫在朝中谋了一官半职。
赵翼是家中老二,不像赵夔那样, 一生下来身上就肩负着家族使命,注定了有朝一日会继承家业,
赵翼的存在不过是为了锦上添花, 哪里需要他, 他便去尽力而为。
替父兄护着这偌大的侯府便是他最大的执念了。
若有一日无人再需要他时,他便弃了一身的包袱,去他心之所向的远方。
赵翼一直心平气和,他活得太过通透,以至于很多时候没有这个岁数的男子身上的半分朝气。
但凡与他靠近的人, 都会觉着他温暖, 踏实,让漂泊的人想要停泊靠岸, 从此与他相依。
近日的赵翼却是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凌乱之中,夜不能寐, 食不知味, 他因为记忆太过强大, 脑子里装了太多的东西, 但最近却有一张面孔渐渐侵.占了他的脑子, 以至于其他事情都记得不甚清楚了。
公孙月的脸越来越清晰,她的一颦一簇, 一言一语,还有那年她对他的所作所为,统统刻在了他脑子里。
每每静下来,赵翼总会想起那一幕。
真真叫他好不煎熬。
夜已深,初夏的半轮银月煞是皎洁。
赵翼起身,在房内换好了夜行衣,借着桌案上的火烛,他看了一眼有可能被列为暗杀名单上的官员名录。
其实,户部给事中张凉一死,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贪墨是历朝历代除之不尽的祸害,人的本性属贪,只要有人有权的地方,便有贪赃枉法的事发生。
“二公子,已经宵禁,可以出发了。”门外的暗卫提醒了一句。
赵翼将脸蒙上,如此,那双剑眉之下的眸子显得格外幽深,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连只麻雀儿都不忍伤害的赵二公子。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冽果断的城府之人。
赵翼将房门打开,门外的暗卫半垂着头,恭敬道:“二公子,世子爷交待了,让您尽力而为即可,其实不必施救,重点是查出谁在这背后杀人灭口。世子爷还说那些人死有余辜,让您莫要妇人之仁,切莫打草惊蛇。”
赵翼眉心微蹙,兄长是将他想的太好了,他夜半出行可不是为了救人。
“嗯,我知道了,走,去魏府!”
一言至此,赵翼带着两名贴身随从自东院翻墙而出。
半个时辰之后,赵翼在魏家府邸后院落脚。魏青前阵子才刚致仕,他为原大理寺卿,官拜三品,乃三大司法掌事大臣之一,掌握全国刑狱。
去年太子幽禁之后,皇帝召见了魏青,次日他便以年老体弱为由,提前了好几年致仕。
魏家掌权一时,皇帝还是亲王的时候,魏家就是帝王一派了。
魏府修葺的大气奢华,这种规制绝非靠着朝廷俸禄就能立起来的。
府内安静如斯,该睡的都已经睡下了,无本分歹人侵.入的征兆。
赵翼谨慎,他不由得多疑了起来,便从暗处隐入了魏青的寝房。
赵翼此前拜访过魏青,一早就将魏府主要庭院摸的一清二楚。
寝房门被打开之前,赵翼看到一丝微弱的亮光,但在房门彻底推开之后,那光线又消失了。
这其中必定有诈。
赵翼做了小心的手势,与身边随从轻步迈入屋内,初夏的热度让血腥味很快就弥漫了整间屋子,赵翼知道他来迟了一步,但换言之,这个时候恰恰好。
这屋内明显还有一人,除却不可忽视的血腥味,另有一股子淡淡的松油香,有人刚刚扑灭的灯火,他猜测暗处的人多半就是凶手。
长剑出鞘,映着薄薄的月光,层层寒意盈溢而出。
赵翼很快就摸准了对方具体位置,他要不就是不出手,若出手必定狠绝。
但,他得抓了活口才行。
暗处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靠近,就在这时,暗处的黑衣人直接对着赵翼出招,赵翼动作迅速,躲开一剑之后,伸手就开始打了起来。
两人只打了两个回合,赵翼觉着哪里不太对劲,他再一出掌,突然碰到了一处奇软且富有弹性之物,掌心的触感瞬间通过他的臂膀传遍周身上下。
赵翼从未碰过女子,但以他的智慧,也知道掌心握着的是什么。
赵翼不知作何解释,只觉动作僵住,一时间竟舍不得将手抽离。
“啪——”一阵十分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响起,紧接着公孙月羞愤难耐道,“赵翼,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翼从迷乱与震惊中醒过神,此时此刻,他似乎被什么东西所扎醒,沉睡在体内的某种情绪就在这一刻被唤醒了,并且以不可抑制的速度迅速膨胀。
他忙收回手,“你!怎么会是你?”
这是什么状况?赵翼身后的随从不得不插了一句话,“公子,怎么了?”
屋内漆黑,方才的打斗又十分混乱,随从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家公子的手究竟干了什么恶劣的行径。
赵翼嗓音一哑,他侧过脸,对身后的人道:“无事,退下!守在门外,若有异动,立即来报!”
随从只得应下,不过听了方才的声音,好像二公子被人打了,听对方的声音,似乎还是近日暂住府上的公孙小姐.......
房门一合上,公孙月彻底从暗处走了出来,即便屋内没有电灯,她晶亮的眸子里面却依旧是闪着光的。
赵翼不敢去看她,直至此刻,掌心的滚烫之感还在,他甚至......有点迷恋那个触感。
赵翼自然不会承认,并且不打算说出负责的话,他笔直而立,另一只手中握着长剑,剑柄被他握的死紧,仿佛只有这样,他才不会颤动。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声线低迷,染上了夜.色之后,竟还有......带着一丝风.流。
公孙月嗔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揉了揉胸口,埋怨道:“你不能轻点!”
赵翼:“.......”若有下次,他猜他应该会有所留意。
赵翼一脸严肃,幸而面巾遮住了他的半张脸,掩饰住了他一半的失态,他肃了肃了嗓子,道:“你,你看到了什么?何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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