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自然是应允的,她手脚麻利的给苏南雪换了衣服,梳妆打扮了,然后才端了药过来。
苏南雪拿过药碗看了一下忽然整个一翻,一碗药悉数倒在了一旁的毛巾上。
云儿一惊:“小姐,您这是干什么,这药”
“云儿,你要记住,在整个府邸里,只有我们主仆二人可以互相信任,其他人,都不要信。”苏南雪的声音有些清冷,她淡然的放下了手里的药碗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云儿有些茫然,但是她还是能明白一些的:“小姐的话奴婢知道,只是这药,这药是奴婢亲手煎的,没有经他人的手。”
“这药我早就没喝了,若是喝了,身体可是不会好了。”苏南雪冷笑了一下。
“这,这药是有什么问题吗?那要不要奴婢跟夫人说说重新请个大夫?”云儿倒是惊讶了一下。
苏南雪不由的叹了口气,小丫头到底是单纯的,什么都不明白,倒是有些像前世的她,然而如今她只能信她,所以她必须要将这些事情给她点破。
“你跟我出府一趟吧,带上那条毛巾。”
苏南雪是有求必应的,所以要出府这样的事自然也是不会有人拦着,她顺利的就带着云儿出了府,到了街上的一个茶楼她下了马车,让车夫和护卫在外面候着,只带了云儿进了茶楼。
她在二楼靠窗的第二个位置坐下,这个位置能看到外面,但是外面却看不进来,坐了一会儿她带着云儿快步下了楼,朝着后院而去,然后从茶楼的后门出去,径直朝着街角的药店而去。
她走的过快,并未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人,两个人直直的撞在了一起。
“哎呦喂,这谁啊,走路不长眼的。”男子的哀嚎声传来。
苏南雪摸了摸撞的生疼的额头也未曾认真的去看男子,眼神不住的向后飘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抱歉,我有急事儿,公子可曾伤到?”
“伤倒没有伤到,只是你走路不看路,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呀,真是。”男子轻声抱怨着。
“抱歉抱歉,既然公子未曾伤到我就先告辞了。”
“哎”
男子未来得及说话苏南雪就已经急急忙忙的走了。
男子看着她的背影一脸不高兴的嘟囔:“这丫头真是,急什么急。”
苏南雪带着云儿进了药店内堂,然后拿出了毛巾:“大夫,这毛巾上沾了药,请您帮着给看看药可有问题?”
大夫抬头看了苏南雪一眼,苏南雪立刻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大夫犹豫了一下收了,然后捏着毛巾看了看,又闻了闻,片刻后又抬起了头。
“这药是给什么人吃的?”
“不瞒大夫您说,我前些日子落了水,这是大夫开的补药,只是我一直吃着身子都未曾好,所以心里有些疑惑。”苏南雪认真的说着,语气中也是略显疑惑。
“这药是补药不错,只是这剂量未眠太大了些,身子再虚的人都是经不住的,长时间服用这身体可是会彻底拖垮的,所以,这药你还是不要再吃了。”
大夫的语气极为正常,显然也是见惯了高门大户里的一些手段,未曾觉得奇怪。
苏南雪愣了片刻,随即眼眸中闪过了了然:“既是如此就多谢大夫。”
她起身行了一礼,然后带着云儿走了出去,依然绕过了人群,从后门进了茶楼去了刚才的位置坐下。
“如今你可明白?”苏南雪捏着茶杯声音有些飘忽。
云儿显然还是在震惊中:“小姐,怎么会这样,这可是夫人盯着大夫开的药啊,究竟是什么人做下这样的事情,咱们该去告诉老爷夫人的,要好好查查。”
先前她听了苏南雪的意思有些似懂非懂,但是她怎么也未曾想过药会有问题。
苏南雪的视线落在茶杯上,声音没有任何的变化:“云儿,有的话我没有办法给你解释那么清楚,但是我带你来,并且躲过外面的那些护卫,意思就让你知道,这个府上的人全都是各怀鬼胎,而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
云儿就是再傻也是明白苏南雪的意思的,她连连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保护好您的。”
苏南雪摇了摇头:“不是让你保护我,是让你知道,如今在府里,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包括父亲母亲,你明白吗?”
“小姐,奴婢知道,以后奴婢一定长个心眼儿,任何人都不轻信。”
她只是个奴婢,并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要防着自己的父母,但是她却很清楚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问题的,所以听从小姐的话才对。
苏南雪点点头不再说话,她知道云儿是聪明的,虽然她没有说的那么清楚,但是她定然是能长个心眼儿的,能有这点就够了,毕竟如今在那样的环境里她只能靠自己才是。
其实她开始并不知道药有问题,而是在一连喝了几天之后发现自己的身子非但没好,反而加重了,想到药是许言思让人开的,她就留了个心眼,发现自己不喝药身子竟然好了一些,所以她就不再喝药,而身体也一点点的好了起来。
今天带云儿来一个是让她知道府里的事不简单,一个是也算是来给自己明个心,如今来查实还真是验证了许言思的处心积虑。
现在看来苏玉琼的话再不用怀疑了,自己的这个母亲压根儿就未曾将她当做女儿。
难过吗?不,不难过,她该庆幸自己如今回来了,能将很多疑惑的事情一点点查清楚,能让一切重来,否则含冤而死真的太亏了,不是吗?
正文 第六章与君初见
“小姐来了,您要的桂花酒都给您准备好了。”悦凝楼的小二十分热情的迎了出来。
“那就好,云儿,去拿一下。”苏南雪友好的对着伙计点了点头。
云儿跟着小二去拿了两个小小的酒坛出来:“小姐,这桂花酒真的是好贵啊,这么一点儿就要几百两,真是可惜了小姐您的那些首饰。”
昨天苏南雪突然让她拿了一些首饰出去变卖了,然后将卖的钱就换了两小坛桂花酒。
“贵是贵了点儿,倒是值得的。”苏南雪看了看她手里的酒。
“小姐,您是要去上香,为什么要带酒啊?”
这才是云儿奇怪的,她们小姐在明山寺是有许过愿的,所以每到初一十五是要去寺庙上香的,但是这上香就上香,带些酒有什么用啊?
苏南雪笑了一下:“我自然是有用处的,你看着就好。”
她这么说了云儿也就不再问,只是点点头小心的护着酒坛,生怕别被颠簸坏了。
苏南雪看了一眼云儿怀中的酒坛思绪一点点飘远。
她儿时在明山寺许过愿,所以在嫁人前每到初一十五都是要去寺庙上香,可是她一直都不知道,明山寺的后山住着一个尚禅师父,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和尚道人,而是一个武功与医术极高的前辈。
前一世她也是在嫁给赵霁之后才知道的,赵霁当时为了拜他为师可是煞费苦心,多次前去可是连面都没见着,后来不知道从谁那儿听说这个尚禅师父喜欢喝桂花酒,赵霁就投其所好,可算是见着了人,然而最终这个尚禅师父还是没有收他为徒。
她让苏信给她请师父其实只是想要一个名义,她的确是想学武功,因为有了武功很多事情才能好办,可是单靠苏信请的人自然是不行的,她要学的是出神入化的功夫,而且并不想让府中的人知道,所以这个尚禅师父是最好的人选,这才是她想要拜的师父。
如今她真庆幸自己虽然抱怨过无数次上山很麻烦,但是却也是规规矩矩的每个月都去明山寺,否则如今还真的是找不到好的理由。
突然马车猛的停下,苏南雪惯性的往前一倾,整个人的脑袋都磕在了车壁上,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姐,您没事儿吧?”云儿连忙去检查苏南雪的额头。
苏南雪揉了揉对她摆了摆手:“我没事儿,车夫,怎么了?”
“小姐,前面有两个人在路中间儿,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儿。”车夫的声音透过车帘传了进来。
苏南雪掀开车帘看了过去,只见两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正在路中间,蓝色锦袍的男子倒在地上,紫色锦袍的男子抱着他的脑袋急急的呼唤着什么。
这荒郊野外的估计是遇上什么事儿了,苏南雪跳下马车走了过去。
“公子,可是遇上什么事儿了?需要帮忙吗?”
紫色锦袍的男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先是一愣,随即指着地上的男子:“我三哥不知是被什么咬了,突然就这样了,如今我不知什么情况也不敢随意挪动。”
苏南雪蹲下身子看向了他怀中的蓝色衣男子,男子虽然紧闭着双眼,可是白净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这样的容貌简直是让人过目不忘。
不过苏南雪此刻可是没有心情欣赏,她低头检查了一下,发现蓝衣男子被咬的地方是在手上,很小的两个牙印,她拿起男子的手看了看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