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和万氏急的直跳脚,反倒是苏眉安静了不少,她可是打心眼里再也不敢惹娄伊璟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后院一片和谐
后来,后院就一片和谐了。
尽管娄伊璟知道这几日冯氏和万氏一直往母亲江氏的房间里走动,似乎打着江氏的主意,但她也不怎么担心,因为苏占在家看着,他这几日忙着赶考,下一年夏,便是科考好时光,这几日反正也没事做便留在家里。
娄伊璟则是去忙活砖窑厂的事,顺便想了解了解前几日,程师傅跟这几个商户聊得尽展。
但这一次,她不是以现在的身份直接去砖窑厂,而是束起头发做男儿装,然后以学徒的身份由着管家带领走了进去。
砖厂里都是男人,十七八个大老爷们,一身的汗臭味,管家有些担心娄伊璟受不住,不由的皱眉看了她一眼。
“夫人,其实这种事你大可不必亲力亲为,找个可靠的人看着便是了。这里天热,就是男人也受不住啊。”
娄伊璟抬头望天,日头的确毒辣的很,尽管是秋天,但炎热还是驱之不散,娄伊璟摇头。
“我对这行一窍不通,若不自己学着点,难免不遭人算计。”
管家觉得有理,也就不多说了,将娄伊璟引到程师傅跟前,交代了几句就先走了。
程师傅当真以为是新来的学徒,就领着先转了一圈,说了说制砖的大致流程。
“制砖呢,先得有土,好的砖必须是黏土才行。把黏土挖出来放在外面,风吹日晒半年,然后封锁,过筛,留下纯土。再把纯土加水,和面似的和上几番制成砖形,等阴干后方可入窑烧制,烧制高高温,需要封住窑内透气孔,等内部自然冷却方可出砖。
所以一块砖的制作,需要近一年的时间,且中间工序马虎不得,稍有差错都能影响质量。”
程师傅简单解释,娄伊璟听得津津有味,此时她才知道原来砖并不是短期制造出来,需要长达一年时间,这就有些麻烦了。
她已然把先前的生意都放下了,就剩下唯一的一门生意,此刻还不能立刻获利,得拖上一阵,中间损失的可是无形成本。
娄伊璟皱眉心痛,程师傅看他饶有心事,又觉得此人长得白白净净不像是干粗活的料,便以为是知难而退了。
程师傅无奈的叹了口气,“干这种活得不怕苦不怕累,还得有足够的体力。我看你长得白白净净,倒像是唱戏的。你若是为了讨生活,不介意任何行当,可以试试唱戏去。”
娄伊璟尴尬的扯了扯嘴皮,她不是怕苦怕累,是怕等,等的时间太久,银子消耗不起。
“程师傅,我不怕苦,您带我学制砖吧。”
程师傅半信半疑,但既然上头安排此人前来做学徒,是不是这块料就不是他改管的,他只管教授便是。
于是程师傅把人领到另一位大汉跟前,指了指那挥汗如雨的大汉介绍道,“这位是洪师傅,是负责和泥的。活泥是基本功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你且跟着他多看看多学学。”
程师傅介绍完,便把娄伊璟托付给了他。
那位叫洪师傅的汉子长得粗狂,却有些邋遢,但干起活来实为卖力,娄伊璟不禁暗中称赞自己的这般伙计勤恳实在,自己也省了不少心。
哪知道自己刚要心中默默肯定完,那洪师傅张口一句,让她心中崩溃。
“你叫娄老三是吧?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干的来这个?”
娄老三是娄伊璟介绍给程师傅听的名字,程师傅也这样介绍给了洪师傅。
娄伊璟点点头,一本正经回道,“我会学。”
洪师傅双手叉腰,冷哼了一声连带着肩膀抖三抖,随后将锄头扔给她,“和吧。”
娄伊璟诧异,他难道不教一些活泥的注意事项,就这么让自己活了?
“看什么看,活呀!”
娄伊璟无奈,拿起锄头就着泥活起来,不得不说活泥是件辛苦活,她又是个女子,几番一和,的确有些力不从心,汗已经出来了,但也丝毫不敢松懈,除了速度慢了之外依旧认真的做着。
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洪师傅,竟然又指着自己骂骂咧咧,横挑鼻子竖挑眼,非说这里有问题,那里和不好。
此番也引起了别的伙计的注意,大家都停下手里活往这边看过来。
娄伊璟皱眉不悦,扔下锄头让洪师傅来,“您是师傅,是不是该带头给我示范示范?”
洪师傅大骂,“我是师傅还是你是师傅?如今我叫你怎么做,你就得怎么做!”
那些围观的伙计看了似乎已经麻木了,谁都没说话,只有程师傅赶了过来,好言相劝,“小娄啊,你也别责怪洪师傅。天太热了,大家都热的受不了,难免情绪有些失控,不过和泥也没什么技巧,就是累些,你只管扛住便是。”
“是啊,是啊!”
所有人也赞同,大家都很赞同洪师傅的看法。
娄伊璟纳闷了,“难道你们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的!”所有人反驳,“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自然作为徒弟做的多些。我当年入行的时候,师父什么话也没说,只让我跟着拉泥搬砖,好久好久才开始学制砖。”
这些,娄伊璟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学一行总得有师父教授,他们即便是搬砖拉泥打杂,往后师父还是会手把手教授,而这位洪师傅显然没有。
程师傅也没太多交代当中的工序,要不是自己额外从处打听,也还不知道,当中存在很多细节以及学问。
所以,“你们难道都不知道和泥是要用牛踩的吗?”
此话一出,引来惊讶声一片,所有人再次看向这位白面小子的时候,眼神明显有了敬佩之情,这句话堵得没有一个人说出一个字来。
空气仿佛都安静了不少,良久良久,身边洪师傅冷哼出声,“这有什么办法,都是老板娘的意思。老板娘没买牛,难道还要我们几个干苦力的买头牛来不成?”
娄伊璟反驳,“有何不成?若是你个人买的牛,自然归你,白天劳作,晚上你可以牵回去,砖窑厂自然不能抢了你的。何况你买了一头牛,花了一些钱,却给你省了不少力,也是值得。既然如此,有何不可?倘若你真觉得不可,大可以与上头说说,让老板娘置办,但你也不说,只一味的因此迁怒他人。”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通天本事
娄伊璟又说,“和泥不比和面。和泥需要更大的力道,且不容易和匀。所以用人力加一把锄头根本和不匀,需得用牛踩才行。这些,我不懂行的得听人说才知道,你们懂行的难道不知道?”
有人闻言,已经沉默不住了,开口抱怨道,“那还不是老板娘没准备。我们哪里敢跟她说这些,且,一个娘们办什么砖窑厂,我看看都觉得不行。一个对本行一窍不通的人,又是个管事的,她能听我们的?说不定,还会因此丢了饭碗,我们还是保住饭碗要紧。”
娄伊璟闻言瑟瑟发抖,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传言,觉得自己似乎是个专断独行的老板娘。
还是他们这些年在别的砖窑厂干活,见到的老板都是那种脾气秉性便觉得所有老板都是这种人,所以就懒得提意见了,还是说他们一直就看不起女人主事?
无论是何种原因,娄伊璟今日必须改变他们的看法,“不论你们以为的老板娘如何如何,我今日就把话放在这了。这个砖窑厂一切按正规来办,缺什么少什么,有什么不足,尽管提意见。”
“切,说得好听,你以为自己是谁,老板吗?”
同几位伙计略有不屑。
娄伊璟就当着大家的面,解开了头绳,露出黑绸般靓丽的头发,同时也衬托的她的脸蛋越发的秀气。
众人这才回过味来,感情这位长得白白净净的年轻人根本就是个女的。
女的?这里极少来女的,此人又有如此口气,所有人不免倒吸一口凉气,惊呼老板娘。
洪师傅这也才回过味来,“听说老板娘姓娄,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娄老三就是老板娘?”
此时洪师傅面色觑觑,两股战战再没刚才的嚣张气焰。
娄伊璟对他是很不屑的,世上就有这种师父,不想教徒弟又不敢违抗老板的命令,于是就干脆扔了所有活给徒弟干,看似领进门,却连基本干活步骤都不说一个字。
娄伊璟不喜欢这种人,但砖窑厂刚刚建立,这里的男人又不屑女人主事,这个时候若把洪师傅开除那么刚才的一切民心又该失去了,所以娄伊璟压下了怒火,只提点了几句。
“洪师傅,天热是我的错。我没给大家伙安排好休息的地方,大家有脾气是应该的。但我希望,一切满足了大家之后,务必卖力干活,若有新徒弟进来,也请大家尽心尽力。在我这没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之言,只要大家愿意留下来。我这里,师父的月例自然会比徒弟高,这也是对师父的一种肯定。当然,前提还是得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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