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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宠 (诸夭之野)


  她事事料到,还能若无其事,果真与墨琚是同一路人。褚移半是无奈接受事实,半是忧心将来这二位在一起过日子只怕费的不光是体力,还要有脑力。
  小兮帮她梳完头发,略施了些粉黛,又有别的丫鬟捧进来华美宫装。宫装并非是承袭后位典礼时应穿的大红凤装服制,而是庄重的玄色凤服,以金丝线锈了凤舞九天的图案。
  衣裳穿上身以后,竟略显肥大。也不知是故意剪裁得略大些,还是因为压根就不晓得尺寸。
  好在她如今这身量穿件略肥些的衣裳也不算穿着不得体。
  容安如今受不得累,繁文缛礼盖被墨琚免除,连派来的礼官都是个性子干脆利落的人,在门外列队,没废一句话,直接将容安迎上了驾舆。
  自然褚移是仍要贴身保护的,同容安一起乘坐着全墨国最尊贵规格最高的车驾,赶赴王宫。
  往王宫去的大道打扫得干净整洁,百姓们夹道而立,张望着王车的方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因隔着有些距离,说些什么也听不甚清。
  百姓们其实只晓得要立新后,对于为什么废后又为什么立后,立的新后到底又是个什么样的厉害人物,知之甚少。交头接耳也无非是交换一下彼此的信息。
  一路上有宫廷礼乐相伴,一直陪伴车驾到王庭里,下了车,换了轿舆,礼乐仍旧未停,一直随着轿舆奏到议事殿前。
  古往今来尚无这样的先例。礼乐选的是庄重又不失清雅的曲子,倒也别出心裁。显然是为了容安精挑细选出来的。
  可惜的是容安因昨夜睡得太晚,又被拖起来得太早,一上车便恹恹欲睡,压根没注意到这特意为她准备的礼乐。直到车驾进了宫,要换轿舆,褚移唤她清醒一点,她才从半睡状态里清醒过来。
  “到了吗?”容安揉了揉惺忪睡眼。
  褚移将她睡得有些凌乱的长发顺了顺,浅浅一笑:“已经到了王宫,换轿舆抬你去议政殿。”
  容安诧异道:“封后大典要在议政殿举行吗?没这个规矩吧?”
  褚移道:“规矩都是人定的。王上要在议政殿举行,谁又能说得了什么?”
  容安坐上銮舆,褚移在她身边随行,她道:“我听说当初妙人初登后位的时候,连个像样的仪式都没有,墨琚只是下了一道诏旨,宴请了一回百官,就算仪式了。是不是?”
  她终于提到了秦妙人。新后上位,怎能不提一提昨天才被废的旧后呢?褚移沉吟了片刻,眉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还是什么的,“秦妙人么……”轻轻哼了一声,“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容安歪着身子,瞧着他,“倒的确是跳梁小丑。当初墨琚怎么就起意把这个跳梁小丑扶到后位上了呢?”
  褚移道:“墨宫久无女主子,需要一个女人来堵一堵悠悠众口。”
  “这么简单?”
  褚移反问道:“那应该有多复杂?”
  褚移也是个狡猾的人,不当说的话,他半个字都不会说。
  容安抿着嘴角笑了笑,笑容无害,话却犀利:“难道不是因为,他看透了她是假的,故意以此计引我出来?”
  褚移瞥了她一眼,“那你会中计吗?”这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女子。
  这也是容安迷惑的地方。想了想,眉眼略低,声音也略低,叹了一声,道:“虽然我很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意,但……我应该不会中计。我一个丑姑娘,瞎掺和什么呀,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所以……哥哥,我当初是在什么契机下和墨琚相见的呢?”
  说了很多遍,想记起从前的那许多事。也说了很多遍,不要再记起那些从前的事。疑团就像浓雾一般,一团一团地在心里从未散开过,也不知该不该驱散这一团一团的雾气。
  况且,刻意去问也找不到什么头绪发问,只能遇到什么事就问什么事。
  褚移撇开脸,眸子里闪过些自嘲。容安手托腮,瞧着他,若没瞧错,他眼里方才那一抹自嘲里,那一点晦暗的阴影,应该叫做悔恨吧。
  悔恨什么呢?他做错了什么事?
  容安等着褚移的回答。
  褚移到底是个磊落的人,默了一瞬之后,丝毫没有隐藏:“他应该是查到些蛛丝马迹,但又没有真凭实据,贸然去我府上拿人自然是不能。所以便设计诱我带你入宫。我当时想,你也许想见一见秦妙人,毕竟你们是主仆,你也很挂念她。所以……”
  “所以,你就带我入了宫?”容安无奈地笑了笑,命运,大概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改变了吧。
  褚移再聪明,又哪里能是工于心计的墨琚的对手呢?瞧着褚移脸上似有浓郁之兆的悔意,容安安慰他道:“哥哥,即便是你不带我入宫,他也会找别的机缘逼我出来相见。他这个人啊……犟得跟头牛似的,想要做的事,十头牛百头牛也拉不回来,不达目的何曾罢休过?”
  为了得到她苦等数年,求之未果竟然不惜以战争相逼,哪里有什么他不敢干的?哪里有什么他做不到的?
  褚移无奈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眼看离议政殿越来越近,容安道:“哥哥,我想去见一见妙人。毕竟是为我来的墨国,如今落到这步田地,虽是自找,但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我去看她一眼,不能迟了典礼吧?”

  第九十七章 也有紧张的时候

  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去见妙人,有没有见妙人的必要,容安心里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去见一见。只因为她悲苦的一生。
  过去的几年妙人看似过着衣食无忧光鲜亮丽的生活,容安也一直以为,至少那几年她过得应该不错。即便没有爱,也还有体面的生活。总比那个丑陋卑微的她过得好。
  现在想来,她未必就比她过得好。她虽毁了容,毁了家国,但她能驰骋疆场,实现抱负,活得也算自由了。她却是一直被所谓的荣华富贵禁锢,是被无视甚至是被利用的那一个,那些年,她内心里该不知是怎样的孤苦无依。
  虽然是她自找,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出于安全以及各方面考虑,她的要求,褚移自然是拒绝的。
  “吉时快到了。等仪式完了再去也不迟。又不急在这一时相见。”
  预料中的结果,容安倒也不觉得被驳了面子,但她一向是个犟脾气的姑娘,凡事不撞个南墙绝不死心。有时候撞了南墙都未必死心。
  容安扯了褚移的一角衣袖,一脸娇嗔地摇晃:“反正承光殿离得不远,就进去看一眼嘛,有你跟着我,她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她作为丑姑娘时何曾和他有过这样亲昵的行为?彼时最让他觉得她离他很近很亲,也不过是她偶尔生他的气和他耍耍赖皮的时候。
  青年们多抵不住姑娘们撒娇使小性儿的可爱行为,若这个姑娘还是个顶顶漂亮的姑娘,若这个青年他还爱慕着这个姑娘,那就更抵挡不住了。
  饶是褚移是个定力很强的青年,也要缴械投降:“我让人把她叫出来吧。”
  青年虽缴械投降,但还是加了几分小心。
  随护的侍卫先行去了承光殿。褚移想得这样周到,容安也只能静候侍卫带妙人过来。
  队伍有序地往议政殿开进,侍卫很快便回来,没有带回来她想要见的人,只带回了一个秦妙人不在承光殿的消息。
  后位都被废了,想来承光殿也是不能再住了。她一早倒没想到这一层去。
  人去了哪里,侍卫自然是不知晓。容安猜测可能是被墨琚关去了什么地方,最有可能的地方是冷宫。
  容安对墨琚的狠辣无情自然早有领教,但一时心里还是不大好受。褚移安慰她道:“王上没有闲工夫对她怎么样的。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王上从前未把她放在眼里过,现在自然更不会。也许只是换个宫殿,毕竟现在再住在承光殿也不合适。”
  容安点点头,“嗯”了一声。但褚移所说她心底里其实不能苟同。倘或妙人没有做过一些伤害她的事,他自然是没有“闲工夫”去搭理她。但她不但做了,还差点害死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而且很有可能她之前也做过不少类似的事。
  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也不会容许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伤自己的女人孩子。何况墨琚是那样一个非一般有血性的君王、君威不容侵犯的君王。
  议政殿前粉饰一新,新铺了大红的毡毯,檐上悬饰亦是簇新的,殿前摆放的花亦是新的。终于能在墨宫里看见与夹竹桃花不同的花,真的是让人眼前分外亮。
  众位文武冠带齐整神情庄重地分左右两列站好,难得的是没有哪个臣子脸上有不服气不赞同的神色。
  谁都知道墨国出贤臣,贤臣首先得是敢说实话敢有自己的想法的人。连容安自己都觉得她若是成为墨国的王后母仪一方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墨国的臣工们更应该这样以为才是。
  事实上一个看似不忿的都没有。
  不晓得是墨琚的动员工作做的好还是墨琚动用了高压政策压制,抑或是墨国的臣工们都十分明事理能想他们君王所想成君王之好事?
  容安下了銮舆还在胡思乱想,脚踩在毡毯上有些缥缈的不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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