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为什么不是你去唤,叫我去唤?你是老大,你去!”右护法才不上当呢!死命也不肯去。
哼!洞房花烛夜,谁敢去打搅?真不要命了吗?
两个人在墙角里推推搡搡,动静愈来愈大。
“砰!”的一声,什么东西落下来砸到他们脚边。两人皆抬眼望去,却是一只茶盏。
沿着茶盏飞来的方向,他们瞧见——段之锦铁青着脸站在门口。
门已经合上,他们瞧不见,上官忆寒究竟有没有起床。他们打量起眼前的段之锦,他们的主子。发觉他已经穿戴整齐,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
“咳咳……”左护法一口水不顺,咳了起来。
“咳咳,主子,早!”
左护法忍住笑,忙打招呼。
“如今还算早么?什么时辰了?”段之锦面无表情地问道。
左护法顿时知晓自己说错了话,忙打哈哈:“主子,要用早膳么?”
段之锦不去想还好,如今听左护法一提早膳两字,空空的肚子救开始抗议起来,而且是肆无忌惮,越来越大声。
“咕噜噜……”
段之锦的面色有些不自然,转过头去开门,向屋内走了。
“快去传早膳!”
左护法刚想转身,右护法已经似领了天命似地跑得无影踪了。
“你这厮,该说话的时候什么也不说,轮到好活时跑得比狗腿还快!”左护法嘟囔着,为自己不平。
老大就是老大,什么都轮到他,想靠谁罩着也不行。
早膳是老早就备好了的。右护法一会功夫就领了个宫女前来那食盒里飘出的香气一下子激起了人的食欲。
等宫女去敲门的时候,门已经自内而外被打开了。
这回,段之锦脸上有了些笑意,示意宫女把食盒送进去。
左右护法仍旧低头站在门口。
屋内,皇后娘娘上官忆寒已经起来,而他们的皇帝段之锦正扶着她往桌子旁边走,那小心翼翼的神情仿佛如临大敌,生怕一不小心就影响肚里都孩子。
上官忆寒拍拍那只扶在腰间的手,嗔怪着:“昨天也没见你如此小心,为啥今天这么紧张?”
段之锦长叹一声:“娶个娘子多不容易啊!你瞧,四周都是虎视眈眈之人,不放心,实在是不放心。”
上官忆寒闻言不作声,觉得段之锦完全是小题大做。
俩人用了早膳,缓缓向太上皇和皇太后的寝宫而去。一路上,宫女们不停问候,惹得上官忆寒眉头都直打皱。她撇着嘴道:“锦哥哥,你皇宫里不是不用宫女么?怎么还是有那么多宫女?”
段之锦握住忆寒的小手,让她小心地跨过一级台阶。“寒儿,锦哥哥在江湖上行走惯了,无论用什么,用什么人都可以。但你是堂堂皇后,我不能让你被人瞧轻了去。”
透过厚实的大手传过来阵阵暖意,上官忆寒心里也是无比的温暖。能得到锦哥哥这样的男子相伴一生,她又有何不满意的呢?
两人相携来到太上皇和皇太后的住所,他们一人在花园中种花,一人在殿內逗小皇妹,日子过得特别有滋有味。
“拜见父皇!拜见母后!”上官忆寒奉上新媳妇的茶,他俩笑意吟吟地接过。
“小锦,寒儿,如今你们已经成亲,不久,皇子也要出世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可要互相扶持,一致对外,让我们大理的百姓安居乐业。”太上皇在提点俩人。
皇太后让宫女把小公主抱下去,从殿內拿出一对玉如意,道:“寒儿,这是我从百里家带来的,给小皇子,你先好生收着。段家的传家宝在小锦身上,以后也要给小皇子。小锦他,不容易,好好对待他,好么?”
正文 第三百章 扭捏纠葛,清晨梦魇
这是一个母亲对她的请求。上官忆寒想到段之锦这几年对自己的付出,对自己的好,眼眶不由自主润湿了。
“母后,您放心,锦哥哥一直在我这里。”她指指自己的心,眼里是从来没有的坚定。
皇太后让上官忆寒跟随她进里间去。她要与她说一些体己话。
“寒儿,你才一个多月,小孩子还不是很稳定,昨日母后交代你的事情你与小锦提了么?”
上官忆寒有些害羞,低头踢着地上都一个小木棍。
“寒儿,不是玩笑,小孩子最重要,关系着咱们大理的繁荣。你,到底与他说了没有?”皇太后追问,语气颇有些着急。她想到,今天俩人起得这么晚,是不是昨晚的洞房花烛夜太累?想想都害怕啊!
“提,提了。”上官忆寒的声音如蚊子哼哼,“可是,锦哥哥有些生气。”
“他这是不懂事!待会让你父皇说说他。”皇太后严肃地说。
上官忆寒其实知晓,段之锦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情生气,而是因为自己身上的孔雀图生气。那都是上官忆寒纵容的。她又不让他去教训那只该死的孔雀!
上官忆寒想来个鱼目混珠,让皇太后开解开解他,把他的气抹平了,回头也不会再去找孔雀的麻烦。总之,你段之锦最好不要再生孔雀的气,不要再翻旧账。
孔雀此时正躲在一空旷之处,晒太阳。与天蟾大人呆得久了,他们也愈来愈喜欢晒太阳,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
他听见了上官忆寒对皇太后说的话,眼珠子一转:小主子啊,不愧我跟了你那么久。其实吧,段之锦身上那孔雀图不是我画上去的,是它自己长出来的。与我有关,又与我无关。呵呵,我只不过故意背了这黑锅,就想知道我在您心里,重要到何种程度?
天蟾大人呀,孔雀是不是也老了?跟一小年轻争来争去的,心性儿也该打磨打磨了。你离开几天,我就成这样了,看来,你得赶快回来吧!
无人应答。
孔雀百无聊赖地抖抖翅膀,让冬日的阳光尽情洒向全身,至少,他的心里已经是暖意融融了。
上官忆寒告别了太上皇和皇太后,跟随段之锦一路回到寝殿。此时,天色已晚,宫女们早就备好了晚膳,正等他们回来。
段之锦已受了太上皇的敲打,心里有些懊丧,在上官忆寒面前极力不显示出来,但上官忆寒却心知肚明。
“锦哥哥,父皇母后也是为咱们好,母后一进去就问我……”上官忆寒嗫嚅着,那一桌的饭菜瞧在眼里已失了鲜美。
段之锦忙端过去一盏茶:“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我知晓,你是因为孔雀而生气。可是,孔雀一路对咱们的帮助你也瞧见了,没有他就没有咱们的今天。这不是孔雀做的,我相信他。”上官忆寒继续道。
段之锦闻言却把茶水放下,因他的用力,茶水也溅到了桌上。上官忆寒心里一惊。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词:底线!
作为皇帝,锦哥哥的底线是什么?
尊严。
皇帝的尊严比什么都重要吗?难道为了尊严不问青红皂白也要坚持?他的锦哥哥难道竟是这样的人么?这叫她情何以堪?
到底,问题的症结出在哪儿?
短短一个洞房花烛夜,他们这一对经过多少个日夜煎熬才走在一起的情侣就开始翻脸?这,这不是她要的感情,不是她要的生活啊!
“孔雀,我做错了么?”上官忆寒问。
孔雀懒洋洋道:“错与不错,就在您一念之间。”
段之锦已经恢复了正常,等上官忆寒抬眼望去之时,他眼里的血红已经消失。
“寒儿,锦哥哥不怪你。孔雀这么做,也有他的原因吧!咱们不要因为孔雀,失了对方的心。乖,多吃一点。”段之锦夹起一大块鱼放进她碗里。
不一会儿,忆寒的碗里高高堆起了菜,都是段之锦夹过来的。她见之心里愈加难受:往昔锦哥哥总是能体会到她的心思,这回竟然一味地帮她布菜,也不管她究竟爱不爱吃。
这一顿晚膳下来,俩人都郁闷不已。
入夜,俩人仍旧睡在一起。段之锦仍旧搂住上官忆寒。忆寒仍旧睁眼到天明。
她,究竟怎么了?
锦哥哥究竟怎么了?
他们之间,究竟怎么了?
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段之锦对她的好,对她的宠。没有他,十个上官忆寒都走不出灭府的滔天仇恨,也走不出被爱人遗弃的痛彻心扉。他总能在她面临危险时出现,却为了救她几度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如今,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黑暗中,上官忆寒都一双眼眸特别明亮。她望着窗外的星星升起又降落。
“寒儿,寒儿,不要,不要!”身旁,段之锦在做梦吧!一遍又一遍地呼喊她的名字。
她推推他,他仍旧沉浸在梦里,直至一个鲤鱼打挺——自床上跃起,把上官忆寒吓得一大跳。
“锦哥哥,怎么了?”忆寒一手拍着他的背,一手摸上他的额头。
“寒儿,你在?还好,还好。”一股大力使来,却是他用狠劲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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