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感觉难受至极。这无声的沉默比骂它揍它难受千百倍。孔雀宁愿小主子狠狠骂它一次,几次都可以,就是希望不要再不说话。
可是,上官忆寒不打也不骂,就是不作声。
孔雀踱到她身旁,小心地缓缓地说:“凡事都有因果。往昔种下的因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果。现在种下的因,今后也一定会呈现它的果。小主子,方家村,上官府众人,上天一定会妥善安排,许是早已投身到富贵人家去了。”一位年轻男子伸出手来,搭在了上官忆寒的肩上。
上官忆寒肩膀一塌,右臂一甩,明显是不待见他。
“可是你知晓吗?无论因果循环,这方家村上百条人命啊!一夜之间就被妙青斩杀殆尽。上百条人命!过后很久,我整晚整晚地睡不着,一睡着,梦里都是那晚的惨象。孔雀你怎么能够,冷眼旁观不出手呢?”
上官忆寒激动起来,声音里饱含着哭意。
如今知晓孔雀伸手了得,竟呆在孔雀山上不作为,心里翻起了滔天骇浪:怎么竟有这样的鸟?明明是可以让很多人逃过一劫的?
上官忆寒不明白孔雀当时的处境。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孔雀呢?百口莫辩,被小主子冤枉的憋屈就这样堵在了胸口,堵得它好难受。
它张开嘴巴,又合上,如此反复了几次。心里都不停地想:该如何说呢?该如何说呢?难道也要把小主子不是这儿的人也说与她听么?小主子会相信么?
老天呀!你能行行好,放过老孔雀这一劫么?
可是,老天爷不应它。它的小主子还在逼它。
“孔雀,你自我出生起就住在这儿了,你说,为什么不救方家村之人?”上官忆寒越来越咄咄逼人。
此时,孔雀洞内,一妙龄少女慢慢走近一年轻男子,而男子一步步往后退,不停往后退,一直被逼到了山洞的一角,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男子把双手高高举起,哭丧着脸道:“小主子饶命啊!孔雀那时正好被反噬,动弹不得,不是孔雀不想救。”
上官忆寒把脸凑近,一直与眼前这美男子的脸几乎要贴在了一起:“谎言总有一天要被揭穿。如有一天,被我知晓真相并不如此,届时我拔光你身上所有的毛!”
听到最后一句,孔雀“哭”了。还有往后?
小主子,天地良心,孔雀从不做对不起你的事。除了隐瞒你一些事实外。
想到这里,孔雀不由得挺了挺胸,似乎想宣告:瞧,我可是一直为你好!
上官忆寒不鸟它,顾自在孔雀洞府内逛来逛去,像参观自家的新宅院一样。她反复端详了那张庞大的孔雀床,很是不解:“听说神鸟都是站着睡觉,为何你还要与我们人类一样,弄这么一张大床?不单单是摆设吧?”
对这个问题,孔雀倒觉得可以向小主子透露:“这是锦王在山洞里失事后,孔雀搞来的。当时的锦王为救小主子你,被巨石砸得血肉模糊,孔雀救他回来时已奄奄一息。他在孔雀这儿就是躺这床上养病。小主子啊,孔雀把内丹给了他,孔雀可是白练了几年功!孔雀还不是为了你?”
上官忆寒瞥了它一眼:“嗯!这件还像你神鸟做的事!”
受到夸赞的孔雀可傲娇了,一得意,话也多:“我最先前的内丹可是给七公子了。方家村那晚,他把你救到孔雀山脚下,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孔雀感念他舍命救你之恩,赠他内丹。因而七公子现今可是半人半神状态,正在药谷主持大局。”
乍一听到七公主的名字,上官忆寒一阵恍惚,不久,她眼前出现一英俊潇洒的谦谦君子形象:噢!那是她的七叔叔,跟他父亲一般宠爱她的七叔叔呵!
上官忆寒的脸色缓和下来。
孔雀知晓自己押对“宝”了,喜悦感爆棚:“七公子,不枉孔雀救你一场,往后可得好好谢谢你!”
洞内逛得久了,上官忆寒顿觉无趣,催促孔雀带她下山。她要进方家村,去上官府!
孔雀道:“那儿不是孔雀该去的地方。小主子,您自个儿下山去吧!孔雀守在这儿,你有危险,孔雀我定会出现!”
想到孔雀的神通,以及在大理街上的“闹剧”,上官忆寒也收回了让它与自己一道进方家村的念头,讪讪地说:“那我自个儿去了。孔雀你呆这儿吧!”说完慢慢走出了孔雀之所。
洞外,阳光正好。洞口一棵高大的槐树正长得茂盛,那密密实实的枝叶遮住了大半光线,阳光还是能够钻进来一些。
上官忆寒俯瞰山下,那被付之一炬的方家村已然修葺一新。山脚高大的建筑正是上官府。
上官忆寒的心情是激动的。
如有可能,她真想飞奔下山,去那方家村,上官府狂奔一番。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物是人非,再见小天
她兴冲冲地奔向方家村。
远远望去,村子里似有人在活动。村子上空升起袅袅炊烟,依稀可听妇人在呼唤小顽童回家的声音。村子旁的田头,多个男子正在劳作。一切都是安详美好的。仿佛回到了从前,方家村还没出事之时,她坐在上官府自家的闺房内,外头传进来的就是这焦急又甜美的呼唤声。
她的脚步更快了。
上官府!上官府!你可——安好?
跑着跑着,她控制不住地泪水涟涟:上官府,我回来了!
外头千好万好都不如自家的地头好。外头再有荣华富贵,再有锦衣玉食,哪还能比得过上官府内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一人一物?
田间的几个男子停住手中的活儿转过头来望向她。
村头几个嬉闹的小顽童停下东奔西跑的劲头也回头瞧向他。
那棵大杨树下坐着嗑唠的老人们停住了话头疑惑地看着她。
走过那熟悉的一扇扇木门,一妇人正走了出来:“姑娘,你——找谁?”
上官忆寒那一身不俗的装饰,把瞧见她的人都惊住了。方家村从没出现过这等人物。哪怕上官府内也还只是一小男孩带着一条狗在看守,方二宝时不时地过去瞧瞧。
方家村哪来的这等水灵灵的仙女似的姑娘?
村子还是原来的村子,房子还是原来的房子,可是人——却不是原来的人了。
望着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上官忆寒不知怎么回答。
我找谁?找谁呢?爹爹不在,娘亲不在,上官府的许许多多人都不在。仪君在大理。方子墨也生死不明。我该找谁呢?
忆寒疑惑了。
方二宝?奶娘?
不行。绝不能找他们。我与锦哥哥在天山跟方子墨斗了一回,方子墨被孔雀踢到哪儿去也不知晓。也许已经死了。见了二宝和奶娘,我该如何面对他们?
虽然方子墨对我所做的事非常不齿,但他终究奶娘的亲生儿子。我那天动手与他作了仇人,往后见面可还是难受至极。
罢罢罢,不能去奶娘那儿!
她正寻思着,那妇人又问:“你找谁?”
“哦,大婶,我去上官府。”
“上官府?里面只有一个小男孩带着一条猎狗,并无什么人。”妇人答道,“我带你过去。”
妇人很热情地在前面走着,上官忆寒也不想拂她的意,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
妇人放缓了脚步想与她并行。哪知上官忆寒停住脚步坚持与她隔着一段距离。
妇人认为姑娘是害羞,爽朗地说道:“姑娘,你是来找小天还是找上官府内的故人?”
“找上官府。”忆寒的回答令妇人吃惊之极。
“你说,你找上官府?找的是房子?想买下上官府是不可能的,他们不会卖。”妇人有些惋惜着:“咱方家村太偏僻,你一姑娘家还是去县城买个宅院安耽。”
上官忆寒微微一笑,道:“谢谢大婶,我知晓了。”其余的再也不肯多说。
方家村很小,走了没几步路就到了上官府的大门口。大门紧闭,可门口还不甚荒凉,大概天天有人来打扫。
妇人指着上官府气派的大门道:“瞧,这可是皇上派人来修建的,这个牌匾还是京城送来,说是当今圣上的御笔亲书。”
上官忆寒抬眼望去,只见“上官府”三个大字如笔走龙蛇,气势不凡,自有一番雄浑之气。瞧着那三个字,她眼前竟然浮现出上官鸿那春风拂面的脸庞。
“爹爹?”她不敢高声喊,只是心里默念。上官鸿的脸庞在那气势非凡的牌匾中渐渐隐去。
如果爹爹还活着该有多好!上官府内定会愈加热闹。她如是想。
“姑娘,我替你去敲门吧!”妇人手快,话还没说完,手已经伸到了门耳上。
“笃笃”“笃笃”……
“小天,小天你在吗?”妇人边敲门边大喊。
里面许久都未见动静。
妇人朝上官忆寒尴尬地笑了笑:“你看,一个小男孩,在诺大一个上官府内,跑哪儿去也不晓得了。姑娘,要不你上我家去歇一歇?我帮你去寻方二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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