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瑶瞧见他这副吃人样有些害怕,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难道她说,上官忆寒一会儿还是得消失,天蟾法力不够?
“姐姐?”木头道。最近他吃了不计其数的药,有太医的,有天蟾的,也有孔雀的,脑海中有时会无端跳出上官府内的场景,忆寒出现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如今,他瞧见段之锦怀中的姑娘,不无由来地一声姐姐脱口而出。
“仪君哪!姐想你,姐以为再也听不到你唤我一声姐了。”能听到仪君发自肺腑的一声姐,上官忆寒感觉此生无憾了,一行清泪自眼角流下。
“姐姐,你放心,仪君会想办法的。”木头心头满是小时候与忆寒一同生活的场景,见着她这副模样,心疼极了。
段之锦怒瞪着天蟾:“你作的好事就该你想办法!”他抱着上官忆寒的手收紧了,生怕待会儿她又无端消失。
天蟾也是有脾气的,它只许它的小仙女朝它大呼小叫,别的人哪怕天皇老子也是不行的。见段之锦竟然毫不客气地吼它,天蟾后腿一蹬,跳得无影无踪。
蓝瑶的手还是呈捧的状态,可手中的天蟾已不知去向。蓝瑶就这样傻傻地望着自己的空手,喃喃自语:“天蟾,你发脾气了吗?你还朝我发脾气了吗?”
远去的天蟾气得想哭:小仙女啊,我这是朝你发脾气么?我是给你争面子来了。这个土皇帝朝我大喊就是眼里没有你啊!小仙女,你永远是我心头最棒的小仙女,我一定听你的话!
段之锦瞧在眼里的天蟾可是逃之夭夭了,他咬着牙关道:“蓝瑶,你的天蟾如若不能救寒儿回来,我要把它抽筋扒皮!”
“锦哥哥,不要生气。天蟾有办法,一定会出手的,它也是没办法的了。锦哥哥,寒儿感觉,好累啊!昨天,我好像忘了你是谁,我只记得方子墨了。还好,还好,我认得你了,你一直在我,这儿。”上官忆寒拉住段之锦的手覆在自己左胸,“这里满满都是你。”
“这里满满都是你。”段之锦耳畔不断回响着寒儿的这句话,一遍遍地回响,回响,直至他的大脑不能再转动,他的心可是越来越痛。
如果可以,就让他永远活在此刻,有寒儿,有寒儿的“这里满满都是你”,他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他把怀中的人儿抱得紧紧,朝着寝殿飞去。后面的人儿都停住了脚步。
“小辣椒,咱们别跟进去了。”李家君感同身受,一把抓住一根筋的水潋滟道,“让他们俩单独呆一会。”
小辣椒这才止住欲跨进去的左脚,回头瞧见前护法与众侍卫都已留在她身后极远之处,远远地观望着。蓝瑶拉着木头也站在那里,只有她还后知后觉跟了好长一段。幸亏李家君拉得快,不然——她还是得被丢出来。
“可是,忆寒姐姐已经想起过去的事了,我想见见她,我好想跟她说说话。”水潋滟也有自己的想法,好歹是姐妹一场,生离死别面前她也需要安慰。
水潋滟如此的真性情,李家君无不动容。他捧起她的小脸,让她的目光直视着他。“小辣椒,上官忆寒一定知晓你对她的情,你瞧,她的双胎弟弟也还在后头呢!”
水潋滟一怔:是啊,有谁比得上上官仪君对忆寒姐姐的重要呢?在段之锦面前,仪君也让道了,她一个半路认的江湖女子又有什么理由留在她身边呢?
想到这儿,水潋滟颓丧起来。
李家君抱紧了她,让她的小脸靠在自己胸前。水潋滟只听到他的那颗心在强有力地跳动,悲伤的心慢慢地抚平了些。她像似安慰自己一般,轻生说:“我在这儿等姐姐唤我。无论她需不需要,我一直就在这儿。”
李家君却是想着:小辣椒,如果你对我能有对上官忆寒一半的好,我就幸福了啊!你对每一个人都这么好,却为何偏偏对我横眉冷对?我的心会受伤的!
木头多想进去。他的双眼赤红,两手紧握成拳头,整个人都呈迸发状态。蓝瑶心痛不已。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天蟾,天蟾,你死哪儿去了?你让我的木头受伤了!
天蟾此刻正与孔雀在一块儿,它知晓,孔雀定是忍不住要出手,可是,这出手的后果就是天蟾不敢,也不乐意接受的。在它心里,这上官忆寒回到方子墨身旁是最好的办法。这人世间的情啊爱啊,都是浮云,芸芸众生在这世上才短短几十年,几十年一过,都要或入土或上天。该回哪儿就回哪儿。它天蟾三十万年前的一出手,换来它三十万年的冰湖寂寞生活,还有三十万年后这天地之间的孤苦无依。它,能舍得把它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孔雀放出去么?它能舍得把木头放出去让它的小仙女伤心恨它生生世世吗?
它不肯,也不敢,更是不舍啊!无论孔雀还是木头,它都不舍。对于它来说,那段之锦上官忆寒是生是死又与它何干?大理百姓生活又与它何干?谁也没有小仙女和孔雀对它重要!
“天蟾,我是忆寒的宠物,她生我生,她死我死,你这是在逼我生不如死!”孔雀悲哀之极,趴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老夫活了三十万年了,这世界什么情啊爱啊,主子啊,都是浮云,等你活到我这把年纪了,你就会跟我一样看透一切。上官忆寒有她的命,错就错在,你不该把她带来这个世界。她与段之锦绝对无缘,你这是逆天改命哦,小脱毛雀。”天蟾像一个老者,谆谆教导着它的晚辈,“这世界太孤单,我活着太寂寞。等我死去的时候,你再去寻她吧!”
孔雀闻言一惊:“老前辈,你能否放过我这一回?上官忆寒走了,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行!我万万不能任你冒这个险,我不在乎上官忆寒的生死,可我在乎你的生死!”
可是,我不在乎我自己的生死!”孔雀忍不住大喊,泪水,就这样滂沱而下……
正文 第二百章 没有明天,最后疯狂
段之锦进了寝殿,门就被侍卫关上。殿內只剩他俩。他抱着手中的人儿,把她轻轻放到床上,就像放一个易碎的娃娃一般,慎之又慎,小心又小心。
那张床,是他前不久刚命人做的,与上官府内上官忆寒的床一模一样,只不过大了些。他在幻境里瞧过一回就记住了。回到大理后,他就命人在皇宫里赶做了这一切。他要让她的宝贝一直生活在上官府那无忧无虑的环境中。
可是,他无能啊!他不仅让他的宝贝享不了福,还让她病成这样,不多久还有可能永远地离他而去。
段之锦的手想覆上忆寒的脸,可是又不敢,他怕自己的深情最后会成为她逝去的推手,他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他的心在告诉自己:失去了这一次机会,往后,他不一定还有见到她抱着她的机会了。可是,他的理智却在说:“放手!你放手就是放她生,你不放手就是要她死!”
耳畔,天蟾的话又一次浮响起来:“她爱之愈深的人会伤她愈深,她活着唯一的希望就是呆在方子墨身边,日日吸食方子墨身上的阳气,仍旧活在她自己的气息当中。”
放手就是放她生!不放手就是让她死!放手?不放手?
段之锦抱住头蹲在地上,任眼泪汹涌而出。
“寒儿,我究竟该如何做呢?我舍不得你,更不想放你回到那个阴险的方子墨身旁去。他真的爱你,就不会如此伤你。可是,不放你回去,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我该如何是好?”段之锦如咆哮的狮子,两只手狠命扯着自己的头发,无从发泄痛苦与悲哀,他只得死死地折腾自己。“如若可以,我宁愿把我的功力全部给你,只要你能活着,好好地活着,活在我身边……”
“段之锦,你选择让她永远死去还是让她暂时活在痛苦之中?”天蟾的声音远远传来。
段之锦猩红的眼睁了开来,他望向头顶的屋宇,眼神涣散,如同失去了活的希望:“寒儿,为了活着,我要把你推进地狱里,让你生不如死吗?不,天蟾,能把我的功力我的气息给寒儿,让她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吗?”
屋顶上,前护法一惊:主子,这万万使不得啊!您失去了内力失去了阳气,不是也要变成如上官小姐一般的人了吗?这叫我们大理百姓如何安居乐业?前护法心里慌慌,在想着该不该去跟逍遥王爷商量一回。
“锦哥哥,我不要去,方子墨骗得我的信任,把我的内力换去,又把我留在他身边,让我慢慢失去记忆,我都差点忘了你,忘了仪君。我不去!”床上的忆寒似有所察觉,流着泪说道。
段之锦的心更疼了。如若可以,他宁愿把自己的内力阳气给寒儿。
“来人!”段之锦唤了侍卫。前护法抢在侍卫前面闪了出来:“主子,属下在!有何吩咐?”
段之锦瞧了瞧前护法低着的头,若有所思。前护法憋着劲不想抬头,一抬头,他脸上的表情就要露馅。跟随在段之锦身边十几年,他的不满,无论如何,他都瞒不过段之锦。
段之锦不言不语了很久,小前还是不愿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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