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一乱,压着陆清远这边的人也就松了手,陆清远常年跟大家待在一起也都各自的有了默契,一起挣扎了起来,互相配合着将身上的身子弄断,陆清远叫大家快走,他则是朝着人群最深处挤了进去,趁乱把眉公子从里面捞了出来,两个人头也不敢回的就往外跑。
那场戏演完的时候正是晚上了,这一番折腾等到眉公子和陆清远终于敢停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陆清远看了看似乎没有追兵,便问眉公子的簪子放在哪里了,眉公子先是一愣,随即便将手伸展给他看,也是实在是太紧张了,逃了这么久,一路上光顾着逃命了,竟是忘记将这东西扔掉了。
这一夜下来,血都已经干在手上了,粘着簪子竟是一时间没有取下来。
陆清远轻了动作试图想从眉公子的手里把簪子拿出来,眉公子警惕着不肯,陆清远就直说:“把簪子给我。”
他越是这么说,眉公子就越是不肯,陆清远轻声劝他:“我去找个地方把这些处理掉。”
眉公子不肯松口:“一起去。”
陆清远不许,只道他:“不,你回你家里求助,看能不能把这件事压下来。”
这话说起来倒是没什么毛病,眉公子有点不放心道:“那大家怎么办?”
陆清远说的十分笃定:“人和他们无关,他们不会有事的,只要你能压下来就没事了。”
眉公子一听这话竟是也觉得有道理,索性就真的将簪子教给了陆清远,自己就着河边洗洗涮涮将看起来有点不对劲的地方都洗干净,买了一匹马就往家里赶。
其实路倒是不算太远,他一路上不停打马,到家里连口水也没有喝的,只不过可是当他回去的时候,却得知的是陆清远已经被绑缚入狱,再细细的问来才知道陆清远当时一回来,就被抓住了。
扭送了警察局,那陆清远只说这件事和他有关,其他的就不肯说了,所以现在已经被判处了杀人偿命,半月后就枪决呢。
眉公子当即大惊,也知道了为何陆清远当日执着于让自己回去,忙吩咐人去处理此时,自己也是忙忙碌碌不敢歇脚。
杀人的事情不小,即便是眉公子家中也算是有点有点家底,又给官员塞进数不清的银钱,这件事也是足足的拖了半年才得出结论来,只不过毕竟是当时的目击证人太多,眉公子家的能力又达不到只手遮天,最后还是得眼睁睁的看着陆清远虽然免了死刑,却也是生生的在里面待了五年。
陆清远当时正是年轻的时候,五年的时间正是最好的时间,纵然是眉公子塞钱打点,又时时关照着,可是等到他出来的时候,精气神却也早已经不如当年了。
这倒是不眉公子亲眼看到的,而是去接陆清远的人看见的。
眉公子也去接了,只不过陆清远却是不肯见眉公子。
眉公子疑心他是责怪自己,便托人几番致歉,对方倒也带了话来,只说并不怪他,其余的话,却也并不多讲。
实在是没了办法,眉公子也就只好回了家。
又过了几年后,眉公子受邀去外地的时候,正巧看见了陆清远。
只不过那时候的陆清远,早已经不是初见时候的模样了。
分明还是个正当中年的年纪,却早早的弯了腰,手上的骨节粗大,走路也有两分拖拖拉拉的样子,哪里还是当年与眉公子并称:“梅竹双绝”的样子。
眉公子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了原来陆清远当年代他进的几年监牢,竟是这般的煎熬人,也算是明白了,为何陆清远躲躲闪闪,也不肯叫自己见到他。
陆清远是怕这一见,就毁掉了当年那个清清朗朗的师兄了。
眉公子心知陆清远是这么想的,自然也就不会去让陆清远的想法落空,于是他只是回去,叮嘱了自己的徒弟,告诉他们自己有位师兄,是他们的师伯,以后他们出门在外,但凡是遇见了这位,必然是要比对自己还要敬重三分。
若有相帮,不得犹豫,若有冲突,必先退让,但凡有怠慢者,也就不必叫他这句师父了。
眉公子的这份规矩说的十分严肃正经,他手底下的这些人都敬着他,自然也都将这话牢牢的记在了心上,只不过何平戈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是真的有一天,会遇到这件事。
这个故事说的人很有一些无力感,就是那样的一副故事在眼前,你眼见着他发生,却没有能力更改。
顾念自打到了眉县,所听眉公子的故事,都快要把他神话了,只谈他当年如何一戏惊鸿,一曲值千金,这是这样陷入困境,步步行难的事情,却是第一次听说,除了有点惊异之外,竟是还有两分叫人不可置信。
☆、第一百三十五章 鸿门宴
别人且不说,光是顾念,便忍不住半叹半惊道:“眉公子当年的名头不小,还会遇到这样的事?”
顾念这话问的倒也不算是怎么无知,事实上,何平戈当时也是这么惊讶过的,在他眼里,师父该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最厉害的师父,竟是还有这么多的不可,不得,实在是叫人唏嘘不已。
也是从哪个时候开始,何平戈算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应该是在什么位置。
何平戈笑了一下道:“唱戏的就是比人低上一等的,所以这种事,您听着不可思议,我却觉得十分正常。”
十分正常?顾念的眉毛稍微跳了一下,有点担忧的看向何平戈:“那你……”
何平戈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着安慰:“司令放心,我没遇着这种事。”话说到一半儿,他忽的一顿道:“哦,不对,也有。”
一句话出口,顾念顿时瞪起了眼睛,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谁,我去杀了他。”
何平戈也做了严肃的样子道,正襟将目光落到顾念的身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顾念一顿,然后就凶巴巴的看了何平戈一样,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当时对他的态度,但毕竟当时自己理亏,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随便的咳了咳就转移的了话题:“那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你还别说,这样的一个玩笑后,顾念的语气倒是也缓和了不少,何平戈也就放心的说:“我略问过了他们几句得到的命令是什么,其实也不难,其实就是要我死。”
一个死字让顾念皱了眉,何平戈忙道:“司令放心,我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
顾念撇了撇嘴,也没有把何平戈的话当真:“这可不一定。”
看着顾念的侧颜,听出她语气中带着的焦躁之意。何平戈柔声道:“以前我是孤身一人,但现在可不是了。”
这话其实除了真心实意,也有几分在哄顾念高兴。
两人正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声音倒是熟悉,是门口的小门房:“何老板,有人的信给您。”
何平戈到这里也有几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信寄过来,何平戈在外地的朋友不多,再说了的通讯也发达的很,连越洋电话都可以打了,更何况是普通的电话呢。
所以乍一听到这话,顾念和何平戈都有点奇怪。
何平戈起身打开门问道:“谁寄来的?”
门房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个小孩儿送来的,送来就跑了,说是急着去换糖。”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倒像是专门来传递什么信息似得,何平戈道:“把信拿来我看看。”
“好嘞。”门房答应了一声后,这就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了信,双手递给了何平戈。
何平戈走回桌前将信拆了阅读,可是他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差了,引得顾念没办法不注意:“怎么了?”
何平戈似乎是有点头疼的闭眼揉了揉眉心:“是婉儿的求救信。”
这倒是顾念没有想到的,她有些疑惑道:“婉儿?你不是说她回眉公子哪里了吗?”
何平戈摇了摇头,食指点在桌面上:“我当初的确是那么以为的,现在看来只怕是我想错了。”
婉儿和何平戈的感情顾念是看见过的,知道他此刻应该是百般焦灼,于是单刀直入的问道:“信上怎么说的?”
何平戈重新将目光落回了信上,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婉儿说她被张振业捉了去,现在被关起来,还说陆师伯那边便一共二十八个人,也都在那里。”
又是张振业。
顾念现在的脸色可以说是黑的跟锅底似得了,以前闹了这么多年,张振业好歹算是不太过分,顾念也就和他有来有往的过招,现在这副样子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看到自己难得认真,坐不住了?
何平戈不过是个唱戏的,张振业这么费尽心思的来针对他,他是什么意思可以说很明显了。
顾念连信也不必看,就知道了最后打算说什么:“所以现在是叫你去救他们?”
何平戈微微一顿,便是点了头。
果然如此,张振业以前就用过这种把戏,只不过想不到这么多年了,还是没点长进。
但不得不说的是,张振业在以前用这种方法的时候,往往都成功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而张振业往往都可以找的很准,现在他也的的确确是找到了何平戈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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