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大玉儿的自欺欺人,哲哲毫不客气的打破了她的逃避,“是真的,皇上真正爱上的人是贤妃,不是海兰珠,海兰珠不过是皇上为贤妃找的挡箭牌,就是为了让贤妃能够无忧无虑的在后宫生后,皇上为了贤妃当真是算无遗策了,骗过了所有的宫妃。”
可笑她跟海兰珠斗来斗去,不过是贤妃和皇上眼里的笑话!“玉儿,你可知道因为贤妃的事情,导致海兰珠早产,那孩子不到九个月就落了地,生下来这几天一直病着,都是海兰珠撑着病体在照顾,皇上却连关雎宫都没有踏入过一步。这样,你还觉得皇上爱的是海兰珠么?醒醒吧,皇上根本不爱海兰珠,更不爱我们,我们在他心里都比不上贤妃。”
“怎么会,怎么会,姐姐甚至为了他孕育子女,……长生天啊,我大玉儿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恶事,我到底是嫁了个多么狠心多么绝情的丈夫啊!呜呜……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要这样对我呜呜……”哲哲说的话成了压死大玉儿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跌坐在地上,满脸泪水,歇斯底里的喊道,似乎要将长久以来的痛苦给发泄出来。
哲哲扶起大玉儿,“玉儿,别伤心,我们现在最重要是保住海兰珠的孩子。”
“姑姑,你说什么?若不是海兰珠,我阿妈又怎么会死?我怎么可以去保护一个仇人的孩子?!”大玉儿难以置信的看着哲哲,一把推开了哲哲,怒声喊道。
“玉儿,你清醒点,事到如今姑姑也不瞒你了,你早在上次落胎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此生跟子嗣无缘了。”哲哲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观察大玉儿的脸色。
“皇后娘娘,您说什么,格格她此生再无子嗣,怎么会,怎么会,格格上次落胎之后,太医不是说不会影响生育的么?!”苏沫儿惊讶道。
“对不起啊玉儿,对不起啊,”哲哲哭着对大玉儿,“上次你落胎之时,太医便跟我说了你身体的情况,当时我不想你难过,所以没有说出来,想着日后调养一番,许是有机会的。可是没想到嫂嫂会用罗香,罗香对落胎受过伤之人影响极大,你如今恐怕……再也无法孕育孩子了,对不起啊,是姑姑没保护好你,都是姑姑的错。”
“……”大玉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近日来她受的刺激太多了,她的人生,什么期望都没有了,她曾经期待能够有一个孩子,哪怕是女儿也好,为什么,为什么长生天连这个都不愿意给她。
“玉儿,我知道你难过,但是请你冷静下来听姑姑说,现在你我能够给大汗生下孩子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了,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海兰珠的孩子了,我们必须保住他,不提海兰珠如何,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她是你姐姐,如今嫂嫂已死,人死如灯灭,说再多也没用,大家好好的过不好么,为什么要再回到过去的仇恨中。”
“姑姑,我……我好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哭吧,玉儿,哭吧,哭出来吧,有姑姑在,我们姑侄俩要好好的活着,才对得起大哥和大嫂……”哲哲哭着安慰大玉儿,她何尝不恨,多年夫妻恩情,竟然抵不过一个刚入宫的汉家女子!
第44章
“额咳咳……别哭别哭,额娘在呢,乖宝宝别哭,乖啊乖……”
“主子,药煎好了,您先喝药吧,让奴婢来照顾小阿哥。”乌雅端着药走进来,看到自家娘娘苍白的脸孔,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娘娘为皇上生了八阿哥,但是却什么封赏也没有,甚至连看都没有来看一眼,整个后宫的人都在传娘娘是要失宠了,而且皇上现在天天守着贤妃娘娘,大家都说皇上真正喜欢的是贤妃娘娘,关雎宫不是冷宫,却胜似冷宫,已经有好多妃嫔打着探望的主意来看娘娘的笑话,好在娘娘位份还在,那些妃嫔也不敢太过嚣张。
海兰珠端过药碗喝了一口,她现在还不能死,八阿哥还小,不能看到他的归属,她不能死。
“皇后娘娘驾到。”一声唱喏响起,海兰珠放下手中的药碗,对乌雅道:“带八阿哥下去休息,好生伺候,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管,知道么?”
乌雅福身,“是,娘娘。”然后抱着八阿哥进了偏殿。
海兰珠整了整衣服,见到皇后和大玉儿一起进来,表情也没有多大变化,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俩人。
这是近日来大玉儿第一次见到海兰珠,没有上次见面的好气色,整张脸苍白的不得了,眼下还有着深深的黑晕,完全看不出之前宠妃的模样。哲哲在海兰珠生育八阿哥时来过一次,对海兰珠如此面色倒是没什么反应。
“大胆宸贵妃,看到皇后娘娘还不行礼?!”阿娜日气不过海兰珠的表现,不过是个失宠的妃子,又无权势在手,神气个什么。海兰珠表情还是淡淡的,看向哲哲等人的眼神带着嘲讽。
轻轻的拍了拍大玉儿的手,哲哲对一旁吩咐道:“阿娜日,你和苏沫儿先退下,将我带过来的药送去八阿哥那里。”
苏沫儿嘴巴动了动,见大玉儿对她摇摇头,便乖顺的跟着阿娜日一起退下了。
“皇后娘娘将随侍退下,是有事要跟海兰珠说?”海兰珠咳嗽几声,淡淡的问道,心里有几分明了。
哲哲协同大玉儿坐到一旁,两人对视一眼,哲哲方对海兰珠道:“海兰珠,本宫也不跟你客套了,如今这宫中是个什么情况,恐怕没有人比你更清楚。现在赛琪亚也死了,你和她之间的仇和玉儿无关,也该烟消云散了,我们都是科尔沁来的,本该携手共进,你说是也不是?”
海兰珠勾起唇角冷笑,双眼讽刺的看向哲哲,“所以皇后娘娘是来求臣妾的?”
“大胆!”哲哲厉声呵斥,脸色变得难看,“海兰珠,若不是你身上流着科尔沁的血液,是大哥的女儿,本宫何须来救你?!以你如今的情形,本宫想要你死,跟碾死一只蝼蚁差不多。”
“哈哈哈……咳咳皇……咳……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咳、臣妾不过是一个失宠的妃子,有何资格跟尊贵的皇后娘娘谈条件,那皇后娘娘你为何要来自找不痛快?!当真以为我海兰珠什么都不知道?!”
“你!”哲哲气急,看向海兰珠的眼神很是慑人。
“哼哼,看来娘娘当真以为海兰珠还是科尔沁上那个单纯愚笨的小姑娘。那不好意思,真是让娘娘失望了,娘娘此来,与其说是来救海兰珠,不如说是为了八阿哥,更是为了娘娘你自己。”见哲哲的脸色变得难看,海兰珠的心情好了,又似沉重了几分,心里了然,这个姑姑,从来就没有把她当过亲侄女,她的侄女,只有大玉儿。
不自觉的,海兰珠看向大玉儿的眼中多了几分嫉妒,她一直都知道,她是嫉妒玉儿的,因为她一出生,就被称为灾星,而跟她相反,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出生就被称为科尔沁的小福星,从小她就要在赛琪亚的算计和压榨下过着辛苦的日子,而玉儿却是享受着公主般的待遇,凭什么,明明她们都是阿爸的女儿,就因为生母不同,就如此天差地别么?!
“就算是为了八阿哥,你以为你现在的处境可以抚养八阿哥么,你连他的命都保不住,本宫大可不救你,待你死后再将八阿哥抱养走,如此,又有谁能说本宫的不是,你难道以为皇上还会为了你跟本宫吵?”哲哲恶意的将心底的想法一一道出,满意的看到海兰珠的脸色变得更差。
“你……咳咳,皇后以为这样说就能让我生气了么,呵呵,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最起码皇上对我曾经极致疼宠,以前也有真心相待,我还为皇上生了一个阿哥。而你呢,皇上从来没有疼宠于你,贵为皇后,却无中宫嫡子所出,庄妃更是凄惨,闻了那罗香,恐怕此生再无孕育孩子的机会吧?!哈哈,报应,这都是赛琪亚的报应,赛琪亚你以为死了就可以赎罪了么,你做梦,我绝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安心?!”海兰珠装若癫狂的狂笑起来,却因为身体原因,又开始止不住的咳嗽。
“够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阿妈,她已经死了,你也为你阿妈报了仇,你还想怎么样?!”大玉儿愤怒的上前就要教训海兰珠,却被哲哲拦住,“姑姑,她根本就不打算跟我们合作,她想报复我们所有人,她就是个疯子!”
哲哲闻言眉头一闪,半响不语,待海兰珠平息下来了之后,才说道:“海兰珠你知道阿古拉是怎么死的么?”哲哲本意想告诉海兰珠阿古拉是皇太极吩咐她所杀,让海兰珠憎恶皇太极,继而跟她们合作,从那晚皇太极走后,哲哲就已经明白她已经没有机会再走进皇太极的心里,既然皇太极不顾夫妻之情,那就别怪她无义,谁也不能抢走她皇后的宝座。
出乎她意料的是,海兰珠听到这个,突然变得暴怒,还冲上前来指着她道:“你还敢说,是你,是你和皇上杀了我的阿古拉,皇上有罪,你也别想逃,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这个杀人凶手!”
哲哲被这一变故弄懵了,她不知道海兰珠是如何得知阿古拉是她派人所杀,“不可能,你怎么知道的,难道、难道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