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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 [强推] (乔家小桥)


正准备询问金鸩时,有心腹上山来低声禀告:“金爷,虞总兵的船到哨岛那边了,寇指挥使也在。”
听到这句话,楚谣揣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金鸩微微一敛睫,站起身:“放他们上岛吧,分两船,一艘带虞康安去后山见段冲。另一船载楚尚书和寇指挥使走侧门,我亲自去接。”
心腹一愣:“您要亲自去接?”
“恩。”金鸩答应了声,回头看楚谣紧张兮兮,笑道,“放心,他只要不主动挑衅我,我是不会将他扔海里去的。”
这里的“他”,指的自然是楚修宁。
寇凛为了求他的生意经,是从来也不敢在他面前狂的。
楚谣也想站起来:“我一起去吧。”
一起身脚步虚浮,险些跌坐回去,被金鸩扶了一把:“你才解了蛊,身子虚弱,别乱动了。”
吩咐阿青寸步不离的守着楚谣,金鸩独自下山去。
……
麻风岛哨岛上,按照金鸩的吩咐,摆渡船分了两船。
虞康安不明白金鸩为何肯让他去见段冲,不怕他再与段冲起冲突么?但金鸩一副不听话就别上岛的模样,让他没得选择。
虞清自然一起跟着,同行的还有楚箫。
这就令虞康安有些烦躁了,他们虞家的家事,不知道楚箫跟着来做什么。
再想起自己出类拔萃的女儿,往后可能会嫁给他,虞康安愈发的烦躁。
楚箫是真的差劲儿。
但听了他闺女的辩解,他觉得他闺女眼光更差。
说什么“秉性正直、心地纯良、吃苦耐劳”,说了一长串,虞康安脑海里只出现了一头牛。
再说什么“出身高贵,容貌俊俏”,虞康安脑海里的牛自动上色,变成了黑白相间的奶花牛。
他曾在西洋商船上看到过这种奶花牛,比大梁的牛好看,还会产奶,一问价钱,一头奶花牛竟能在大梁买上一百头牛。
再虞清没辩解前,虞康安觉得这场婚事是自家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虞清辩解之后,虞康安将猪换成了牛。
就这点儿差别。
……
这厢楚修宁与寇凛的小船靠近主岛,金鸩已经笑吟吟的在岸上等待两人。
金鸩是认识楚修宁的,且还见过多次。
但楚修宁没见过金鸩。
上岸之后,金鸩拱手笑道:“楚尚书纡尊降贵,我这小岛三生有幸。”
楚修宁只是笑了笑,也拱了拱手:“金大老板,久仰了。”
“请。”金鸩侧身让行。
“请。”楚修宁提步的同时,也虚让了让。
两人都当寇凛不存在似的,往前走去。
寇凛求之不得,慢慢跟在两人身后。
走的是侧门,且已被金鸩派人清场把守,看不到几个人,瞧着方位,是往那攀山的圆球而去。
楚修宁边走边环顾:“金老板实乃经商奇才,白手起家,短短十几年,竟以富可敌国。”
金鸩笑道:“拥有再多财富,我也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罢了,哪里比的上楚尚书权倾朝野,声名显赫。”
楚修宁感慨道:“金堂玉马,倥偬繁华,哪里及的上金老板这一川山,一袖海?天地广阔,我亦是心向往之,奈何却无金老板这般豁达的心境,最终只能沉沦世俗。”
金鸩侧目看他一眼:“大争之世,民不聊生,而我不过是个无能之辈,又见朝廷有着楚尚书这样殚精竭虑之人,方可安心苟且于一隅。归根究底,我能享这一川山,一袖海,亦有楚尚书之功。”
楚修宁脚步一滞,稍稍提了提唇线。
寇凛跟在两人身后因为伤势慢慢的走,被他们越甩越远,却也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
一开始觉得他二人不过是逢场互吹,但说到最后,却忽然觉得两人似是真心彼此羡慕,才会互相夸赞。
完全瞧不出来两人是情敌。
就这样仿若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边聊天边走到山脚下,停在那个攀山的圆球前。
“楚尚书请。”
“多谢。”
楚修宁虽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但他并未询问,淡定自若的入内,坐在铺着软垫的长椅上。
随后金鸩也入内,在他对面坐下。
这圆球能坐下四个人,二人坐下后,还剩下两个位置,一个在金鸩身边,一个在楚修宁身边。
寇凛往那圆球处走的时候并未想太多,只感慨两位大佬豁达的气度,十分值得自己学习,岂料迈脚准备进入圆球时,骤然发现两位大佬的目光齐齐凝在自己身上,顿时一愣。
大佬们微笑着,但眼神炯炯有戏。
楚修宁仿佛在说:敢不坐来我这边,甭说管家权没戏,往后你锦衣卫办事,等着收咸鱼收到死。
金鸩仿佛在说:你敢在我面前坐去对面,甭说我不会再传授你一丁点儿生意经,你在大梁的产业,我全给你折腾破产。
腹部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不知为何,寇凛只觉得周身压力暴涨,一脚在圆球内,一脚在圆球外,犹豫着不知该坐去哪一边,犹豫出一手心的汗。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第150章 报应

两人迫人的视线之下,寇凛脑海里火花带闪电, 快速想着对策。
像之前忽悠段小江时装晕?
怕是骗不过去, 还有可能惨遭羞辱。
假说自己畏高, 乘不了此物?
金鸩肯定不会给他代步工具, 让他步行上山。
等爬上去, 才刚有些愈合趋势的伤口没准儿会再度崩裂。健康乃是大事,不可随意折腾。
他正一筹莫展之际, 听见身后楚谣的声音:“夫君。”
在这一刻, 于他而言, 是名副其实的天籁之音。
他欣喜转头,瞧见楚谣乘椅轿而来, 已与自己相隔不远。除了两个抬轿子的侍从之外,原本与金鸩贴身不离的护卫阿青也随行保护着。
楚谣精致的五官纠成一团, 不见小别重逢的喜悦, 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会儿,与他的视线相绞片刻, 便开始在他全身上下不断游弋。
原本听见金鸩安排他们兵分两路时, 她就想跟着一起下山。
不怕金鸩刁难她父亲,怕的是寇凛夹在中间难做人。
以她父亲和金鸩的性格,初次见面,应不会针锋相对。谁先刁难谁, 谁反而落了下乘, 彼此间必定是融洽的。
但想让他们真正融洽, 是根本不可能之事, 明着不争执,私下必定较劲儿,寇凛就成了颗顺手好用的棋子。
担心归担心,金鸩不准她下山,她并未坚持,反正两人都是寇凛的长辈,偶尔被欺负下也无妨。
然而等金鸩走后,她拉着前来报信之人仔细询问,才知寇凛有伤在身。
她询问伤在哪里,那人不知,只说精神萎靡,应是伤的不轻。
她哪里还能坐得住,执意下山。
一路听着消息来到这里,远远瞧着父亲和金鸩都坐了进去,寇凛两手扶着圆球边框,一脚在内,一脚在外,踟蹰不动,已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连忙上前解围。
可寇凛一转头,楚谣解围的心思没了,只剩下生气。
他衣饰干净,瞧不出是哪里受了伤,但的确如那报信的护卫说的一样,单看脸色便知伤势不轻。
至少楚谣自从认识他以来,从未见他憔悴至此过,莫说脸色,连嘴唇都不见血色,眼眶凹陷,眼下乌青,瘦了一大圈。
楚谣揪起了心。
同时责怪父亲和金鸩。
眼下他都这般可怜境况了,不求他们看在她份上多体谅着点,竟还欺负他?
何况是你二人之间的恩怨情仇,欺负他做什么?
阿青加快脚步上前去,走到圆球前抱拳,羞愧道:“金爷,属下拦不住楚小姐……”
金鸩摆了摆手打断他,示意他退去一边。
寇凛如释重负,将那只踩进圆球里的脚收回,转身迎着她走过去,远离身后的两位大佬。
相遇后,椅轿停下。
寇凛扶着她下来,环着她的肩,细细看她脸色过后,又下意识朝她的腹部望去:“身体可好些了?”
楚谣不答反问:“你伤到哪儿了?”
“左腹有剑伤。”寇凛指着伤处,“运气好,并未伤及内脏,放心。”
楚谣没问伤他之人是谁,只问结果:“死了?”
寇凛得意道:“我岂会让此人活着?”
他提口气,揽着她往圆球走,现在不怕了,让她先上去占个位置,还剩下一个位置就是他的了。
楚谣伸出手臂环紧他的腰,给他一些支撑:“为何会受伤?是对方太厉害,还是你大意了?”
寇凛飞快的朝圆球看一眼:“是爹太精明。”
楚谣会意,心里越发生气:“江天屿死了没有,娘的尸身呢?”
寇凛摇摇头:“当时情况混乱,不知他死了没有,娘的尸身在爹那里……”
他将与江天屿的交易以及海上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讲,“这幅《山河万里图》,稍后得让你和老白仔细研究下是真迹还是仿品。”
楚谣微微惊讶,这才知道他背后背着的圆柱形皮质囊袋,竟是他们一直在找的《山河万里图》,她还以为是柄武器。
圆球里,楚修宁看着女儿女婿相携着走上前来,一个跛着脚,一个受着伤,他脑海里浮现出“相濡以沫”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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