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婳继续慢慢向前,方才迷药的余力还在她身体里残留着,在加上此刻她走了这么久,早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但她依然在坚持。
“嘶……!”突然出现一抹刺眼的亮光让古婳有些受不了。
待她缓缓睁开眼睛后,眼前的景象让她欣喜过望。
“终是走了出来!”古婳大汗淋漓,喘着粗气。
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
叫卖声,歌舞声,打闹声,又赋予这条街生机勃勃的景象。
古婳继续向前行走着,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古婳!等等我!”女子发出了清脆动人的声音。
古婳转过身,看清来人是谁后欣喜过望,“菇蘅?你怎么会在这里?”
“终于找到你了,你又跑去哪里了?”菇蘅气喘吁吁,上来就一通责怪。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吗!”古婳必然是不会告诉菇蘅发生了什么。
“我找你是有十分要紧的事,对你至关重要!”菇蘅一口气将话说完。
“要紧的事?”古婳眉头紧蹙,有些好奇。
莫非是……
“快跟我来!”菇蘅来不及多说拉起古婳转身就跑。
“去哪里啊。”古婳有些跟不上了。
“到了,就是这里了。”菇蘅用手指了指。
古婳扭头一看,这里不是长安街最有名的茶楼吗,菇蘅带她到这里做什么。
“你快去二层靠窗的位置,有人在那里等你,快去!”说着将古婳一把推了进去。
古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身处茶楼了,不同于外面,此刻这里却是异常的安静,偶尔可以闻得到浓浓的茶香。
“客官,喝点什么?”茶馆小二热情的开口问道。
“我……我来找人。”
古婳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望着靠窗的位置看去,看来看去也只看到一个白发老者。
像是年近半百,但身体看着却还是很健壮,着装简单又朴素,行为举止优雅,一看就出身不凡家庭。
古婳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老者听闻到动静后睁开双眼,看清来人后眸子里闪过一抹忧伤。
“小婳啊,来来,快坐!”白发老者激动的站起身来招呼让古婳有些诧异。
自己好像并不认识这位老者吧,可他又怎会认得自己呢?
古婳闻声坐下,细细打量着这位老者。
“小婳,这些年你孤身一人过的还好吗?”老者望着古婳,眼泪不知不觉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还好,还好。”古婳看着老者突然落下的眼泪有些捉摸不透状况。
“爷爷,我……斗胆问您一句,您……您到底是谁啊!”古婳在心里思索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小婳,你……你不认识我了吗?”老者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想来也是,你失踪的时候才那么大点!”
老者抽噎的更厉害,“如今见你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老爷在天之灵也得到安慰了。”
老爷?
“你到底是谁!”古婳惊讶地站起了身。
“我……我原本是古家的管家,老爷当年对我恩重如山,我自然对老爷也是忠心耿耿。”
“管家?”古婳听闻后脑子里使劲回想着,印象里好像真的是有这么个人。
“你看这是什么?”老者缓缓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器物放在了桌面上。
“千锁鞭?”古婳一眼就认得了这个鞭子,这可是当时父亲最贴身保管的器物。
“这是当年老爷临死前交代我务必要让我把这个亲手交给你。”
古婳激动的望着老者,原来是古伯伯,古家的管家。
“古伯伯,您能告诉我,当年……当年,我们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古婳一把将千锁鞭拥进怀里,当年的真相是她这么多年来日思夜想都想知道的事情。
老者望了望窗外,哽咽地开口说道:“当年,古家一家上下其乐融融,大家都生活的很是和睦,老爷和夫人也很恩爱,经过老爷辛苦的打拼,古家在当时也算得上是名门。”
“我每天看着古家的家业蒸蒸日上,心里别提有多开心。”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继续听着。
“可是,就在这好日子没过多久的时候,一天晚上,一帮歹徒突然行刺到古家,烧杀抢掠,将古家上上下下近百人都杀死了。
老爷觉得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将你托付给我,我就带着你逃了出去,可是……可是老爷却被歹徒杀……杀死了。一夜之间,古家成为一片虚无,所有的人都没能幸存……”古伯伯说着哭的更加厉害。
古婳也终是忍不住,抱着古伯伯失声痛哭,“古伯伯,那……那你知道是谁吗?”
“是盛昱,是他们害死了古家。”
“这些年我为了找你,也在不停地打探当年的真相,后来我总算查到了些眉目,就是他们。”古伯伯咬牙切齿,一掌拍到桌面上。
听到古伯伯说出的名字后古婳吃惊极了,嘴巴张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是他?”古婳简直不敢相信。
正文 第九百二十五章从长计议
既是阴狠到将古家灭门,又为何当日要出手从黑衣人手中救下我来?古婳十分不解,难道他并没有认出自己,上一次救自己真的只是巧合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古婳暗自思忖着,随后又马上否定了巧合的可能性:毕竟,当初分开时,那人还十分笃定的对她说过,往后他们还会经常见面的。并且,尔后没过多久,她就真的又在皇宫里见到了他!
那么,他的出现就恐怕不会是偶然那么简单了,更有可能的是,他一直都知道她古家传人的身份,而一次两次的在她身边出现,则是有目的的接近她,只是,目前看来,并没有发现他有恶意。
如果真的有恶意,又为什么要提醒她以后还会经常见面呢?
所以,会不会是古伯伯弄错了?
古婳很是困惑,便将心中的疑惑也问了出来:“古伯伯,这个人不久前还救过我,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唉,”古伯伯沉沉地叹出一口气,说道:“小姐有所不知,此人原是府上的大夫,医术很是不俗,日常主子们的平安脉、头疼脑热等都是此人主理,长相俊朗又守本分,一向谨言慎行,因此颇得主子们的青眼,待他格外宽厚。
只不知后来因着什么缘由,这厮竟忘恩负义,十分狠毒地趁着诸人不备下毒,当时在府中的所有人,上上下下都没活口。”
古伯伯说起古家被灭门时的惨状,饶是他一把年纪,又是身为江湖五大世家之一古家的管家,见过许多风浪,历过不少沧桑,仍不禁眼圈通红,老泪纵横。
闻言,古婳只觉得自己的心阵阵剧烈的抽痛,原本稳稳捏在手中的白瓷茶盏,此刻却随着她的手剧烈颤动着,茶盏上的纤长手指指节绷紧发白。
直至管家再次抹泪,古婳才回过神来,将茶盏重重地拍在茶案上,腾地站起身来,一手抓起一旁的千锁鞭,口中道:“我定将他千刀万剐!”转身欲走。
古管家一惊,连忙伸手去拦住她:“小姐,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莽撞行事非但不能报仇,只会枉送性命,届时,便真的无人能为老爷报仇了。老爷在天之灵,如何瞑目?”
古婳身形一震,意识到自己确实鲁莽了,这才顿住脚步,回到茶案边。
看古婳被自己劝住,古管家暗暗松了口气,说:“盛昱这人,绝不简单,因此我们决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古婳此时重新分析,那盛昱那样心狠手辣让古家鸡犬不留,却又出手救自己,既与自己有血海深仇,又似乎毫不顾忌地接近自己,可见其确实如古伯伯所言,并不简单。于是对古伯伯点头道:“古伯伯教训得是。此人的动机和倚仗未明,确实是我莽撞了,还请古伯伯教我。”
古管家连连摆手:“小姐快别这么说,老奴受不起。只是我们需得从长计议。小姐需装作对那厮与我古家的血海深仇仍旧一无所知,好麻痹那厮。我们再暗中摸清他的底细,捏住他的软肋,再伺机报仇。”
“古伯伯从小看我长大,便是我的长辈!况且古伯伯这么多年来对古家忠心耿耿,我心里是有数的。”古婳握住古管家的双手,暗暗吸了下鼻子,又接着道:“古伯伯放心,我定能沉住气不露马脚,稳住盛昱。”
古管家眼中的潮意还未褪去,容色中透着几许欣慰,心道小姐出来历练这么久,果然是长大沉稳了不少。
两人重新落座,只是古婳的手不松,仍紧紧握着那根千锁鞭,双眉也依旧深锁。她思忖一会,便对古管家说:“古伯伯,我这边您不用担心,我定不会再意气用事。只是那盛昱必然也是认得您的,还请您时时小心,好好保重。”
“小姐放心,老奴既能安然到此找到您,便也不会轻易暴露身份。”古管家对古婳的关怀十分的动容,连连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