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脸色变白,这个店子里面,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齐三的真实身份。
只有他知道,因为他跟了齐三很多年了。
在这上街里面,多的是卧虎藏龙,这里做事的伙计也大部分都是有关系有人脉进来的,所以他们也不惧怕什么普通的达官贵人。
但是三皇子是普通人吗?
“公子,这都怪我没有调教好他们。只是随着他们胡来。只是这孙少爷二话也没说,走进来就要东西,指着那壁柜上的瓷瓶就要拿下来。小的们也害怕那些东西有损失不好交差,情急之下,才会哟这么一出,还请公子责罚。”
齐三冷哼一声,他还不清楚这些人吗?
上街的人都有一种奇怪的功能,那就是绝对的势利眼,看人不看脸,先看衣服,再看鞋子,然后在看首饰。大致上就能够评估出一些东西来,一个人的身份和他的穿着确实是息息相关。但是这也不能够完全的说明一个人的身份。
认识的人,他们根据身份来招呼,不认识的人,他们根据穿着打扮来招呼。
齐三其实也让管事嘱咐过,他的店里面不要出现那种赶客人或者是估计轻视客人的情况。毕竟他的身份也是不一般,他也不需要势力。他们皇子就是云栖国最大的势力之一。
“既然这样,你们每人罚一个月的月钱,谁要是还犯这样的错误,立刻走人。”
齐三的脸色很严肃,管事立刻领命,带着下人们继续去干活了。
孙启寒原本是想要告辞,可是齐三硬是把他拉上了二楼。
三人在茶桌前坐定,重新沏茶,倒茶。
古婳倒是不怎么想喝了。这大晚上的,吃茶睡不着觉啊。
“三公子客气了,我本来就是个潦倒落魄之人。如今马上就要收拾行李离开都城,后日就要启程。想来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何必又多此一举,对我如此盛情?”
这孙启寒倒是一个直肠子。
古婳有点好笑。
“你这人也是有点意思,不过就是喝杯茶而已,怎么就盛情了。一般也要请你吃顿大餐,或者是送你美人珠宝才算是盛情款待吧。一个客人来这店里面,喝杯热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你如何把自己看得这么低?岂不是和一个乞丐等同了。”
孙启寒本来是满肚子忧虑和愤怒。
他听到古婳这一番话,倒是有点惊讶。抬头仔细的看了一眼古婳。
刚刚他只是以为齐三带着一个相好在这里。
“姑娘见笑了,不知道如何称呼?”
“叫我古婳就行。”
孙启寒一愣,古婳这个名字他可是熟悉的,前几日在那下街施舍鱼获,名声大噪,结果后来又不见了人影,后来又发现她是容王府的人。据说,后来又被景安帝召见了。
这传奇一样的人物现在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就是那个古婳?”他有点不敢相信,一个似乎看起来比他还小的姑娘,长得倒是娇美,看起来像是个闺阁小姐。
古婳好笑的看着他说道:“什么那个古婳?我的名字就是古婳。你还见过有人和我重名的?”
正文 第两百七十九章真实想法
“就是她。下街发鱼获的古婳。”齐三自然是明白孙启寒的意思。
古婳恍然大悟,看来她在这都城居然也算是个名人了。
难道之前管事知道她的名字之后,那脸色有点不太对劲。按照那管事对齐三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知道齐三的身份的。既然他是皇子的人,还会在意她这种草根角色?
想来,她如今的角色是和容王殿下,甚至是景安帝联系在一起的。知道一点内情的人,恐怕都以为她是容王安排在景安帝身边的人吧。
孙启寒直直的打量着古婳,然后又轻笑说:“既然是这样一个美貌小姑娘。当初我先听说你打捞鱼很在行,一日能捕捞百斤,我就想象着你是一个彪悍的女子,必定是剑眉星目,或者是如同大汉一样。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看起来比我还小,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孙某实在是敬佩至极。”
古婳说道:“有什么好敬佩的?难道就因为我长得比你想象中年轻?”
“姑娘说笑了,孙某敬佩的是你分鱼的举动,谁又有这样的魄力和见识呢?”
古婳本来是说着好玩,想要逗逗这个孙启寒。
可是他这么一说就让她有点不舒服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少爷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我不过是捕捞了一点多余的鱼,如何就有魄力和见识了?”
“姑娘不必自谦,也不必遮掩。事实上,多少人想要模仿你的成功,都无能为力。用一只厉害的渔网,用几天的时间分发鱼获,立刻就能够平步青云,成为景安帝眼中的红人。这样的心计,这样的谋略,不知道要令多少人佩服不已。”
孙启寒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未有其他的情绪,其实他还真的不是冷嘲热讽。
而古婳与他不熟悉,也不知道他的为人。被他这一番话气笑了。
“孙少爷这话真是让我惭愧,我竟然都不知道我有如此的心计。平白的做了一张厉害的渔网,一日能够网上百斤鱼,就是为了住进容王府,然后被陛下看中,召去宫中。哎呀,真是一步步的好棋。”
孙启寒虽然有点呆,但是他也听出了古婳言语中的不忿和阴阳怪气。
他一脸茫然的看着齐三。
齐三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这孙启寒还是那个毛病。孙家的这个小公子,从小就是有点异于常人,他不爱学那正经的八股文,只爱那些的诗词曲,可是他又不像是平常的纨绔子弟那样喜欢喝酒唱曲,玩美人。
他又只爱那些的死物,瓷瓶,陶器,盆栽,花卉,笔墨。
人人都说,将来那松墨阁肯定是给了他继承去了。最是适合他做的产业。
可是他又不爱经商,他却迷上了烧制陶瓷。
总之,他就是一个所谓的不务正业的专业户就完了。他还有一个毛病就是说话从来不看对象,也不看场合,有什么就说什么。虽然没有恶意,但是也得罪了不少人。
“孙少爷,古婳姑娘可不是求官求财,她只是一个有见识的随心人而已。不要误会姑娘了。”齐三出声道。
孙启寒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看到了古婳那脸色,他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他拱手说道:“还请姑娘见谅,我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俗人,在这都城上街住得久了,如今也是满身的铜臭味,浑身也是富贵病。我这一张嘴还老是喜欢多事。原本我其实也确实只是佩服这样的手段,没有想到姑娘竟是无心插柳,闲云野鹤。”
齐三也笑着对古婳说道:“孙少爷向来都是如此,你不必将他的话听全,细想,他是个肚子里面藏不住话的人。要是你生气,你便找他打两拳解解气也是好的。”
古婳渐渐也明白过来,这孙启寒估计也是个不着调的人。而且他说的这些恐怕也是大部分的人都以为的那样,在那些人的眼睛里面,她不就是一个利用手段,得到整个都城的关注,最后得到景安帝青睐的人吗?
“孙少爷其实也说的是肺腑之语,是我自己自以为清高,想得太多了。事实上,我也确实得了这些你们看得到的好处。”
孙启寒见古婳如此的坦诚,更是连连道歉。
他邀请古婳去他的烧瓷地方。
“我那哪里有很多瓷器已经在打包了,其实大部分的东西都是带不走的,可惜了我多年的储存。那烧瓷的地方也卖了,日后只能再做打算。明日,我们约在这里见吧。我带你们去。后日我可是就要离开了。”
孙启寒的脸色有点暗淡,只要是认识他的人,似乎都知道,他最关心,最喜欢的就是那烧的瓷器,似乎都是他的命根子。
齐三的店铺里面的那一对瓷器也是他一年多以前留在这店子里面作为抵押茶钱,后来还上钱之后,齐三觉得那瓷瓶确实很是别致,想要买下来,当时的孙启寒发现有人能够欣赏他的瓷器,甚是高兴。
只是他不愿意卖,这个可是他亲手烧制的精品,绝不会轻易的出手卖人。烧了几十次才得了两三个这样成色,实在不容易。而且这也不是能够用金钱来衡量的。
所以他答应齐三可以暂时借给他摆设起来,只是如果有人问起,肯定是要告诉人家这是他孙启寒的大作。其实他还算是有头脑,也很是会推销自己。
“既然孙少爷如此邀请,那我们却之不恭,明日午时,我们在这里相见,就用我的马车一起去。”齐三见古婳犹豫,立刻替她回答了。
古婳看了齐三一眼,她不是很明白齐三为何一定要她去看什么瓷器。她对机关还是很感兴趣,但是对什么瓷器差不多是一窍不通。而且她身上还有好多的事情都等着她去做,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看瓷器?
只是齐三这么替她回绝了,她也实在是不好再开口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