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昶却不干,说这箭馆是他和她两个人的,就算是用以姓起名这么俗的起法,那也该是元燕箭馆或是燕元箭馆,再不成元云箭馆——燕七不是叫做云飞鸟的么。
两个起名渣花了好几个月的功夫也没起出个像样的名来,元昶又不愿让别人给他俩的箭馆命名,想来想去,就把俩人的名字化用了一下,先是叫了“太阳与云”,后来觉得有点儿云遮日不太晴朗的样子,又改成了“日鸟”,燕七不干,说看见这个名字就觉得自己要怀孕,非常地感到坐立不安,遂又改成了“太阳与飞鸟”,但字数有点儿多,还有点儿过于现代文艺范儿,说出去不够霸气,最后就直接叫做了“太阳鸟”,太阳鸟箭道馆,连馆标都直接产生了:一个熊熊的太阳,太阳的中心是一只振翅飞翔的鸟,并且经由燕小九这位画画大触的设计,让这两个元素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拉满弦的弓和一支鸟形飞箭的艺术形象。
箭道馆,这当然不是为了追求日风。做任何事都应该遵循一定的道路、道理、道义、道法。
箭道,不仅仅是要学习箭法,还要学习与箭有关的宗义和道德、理念、规矩、学术,以及器量。
秦驸马秦执珏就说,燕七的箭术箭心,已具有大道之量,这个“道”,就是箭道。
“我还带着燕小九呢。”燕七正接了元昶的话说道。
“带他一起去啊,你想什么呢?”元昶坏笑,“想跟我干点儿什么怕有燕九在干不成吗?”
“……”燕七不想理这货了,男人调戏女人的时候脑子灵嘴皮快的,个个儿都能超常发挥。
“没事儿,”元昶歪下肩来,嘴唇似有似无地触着燕七的耳朵,“箭馆里房子多,把燕九扔前头,咱俩去后头小黑屋。”
“……再说用镜片打死你啊。”燕七攥着手里的凸透镜面无表情地斜睨着他。
“小黑屋我都已经买好新被褥和帐子了,还用你喜欢的青竹香熏了几天,现在连房梁床柱的木头都已经熏透了,”元昶笑眯眯地继续低着声,“随时欢迎你来检验被褥质量,老板娘。”
“老天,谁行行好把这货带走。”燕七抚额。
“害什么羞啊媳妇儿。”元昶低笑着,趁着走到暗影处,伸手轻轻在她腰上握了一把。
“打情骂俏完了吗?”走在前头十几步开外的燕九少爷扭过头来冷漠脸地看着这俩,“找到货了。”
燕七和元昶连忙过去,见一张大长桌子上铺着块厚厚的毡毯,毯子上大大小小地罗列着一些沾着土或锈的金石玉器,摊主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虽然穿着整齐,但掩不住他身上从内而外透出来的那股子土腥气。
“你确定这些都是真货?”元昶低声问燕九少爷。
燕七少爷用“愚蠢的人类竟敢质疑本神尊”的目光慢吞吞瞥了他一眼还是耐着性子给愚蠢的人类解释了一下:“这些货都是刚从土里出来的,有土味儿,有古味儿,有百千年的尘沙味儿。”
好吧好吧,你们文艺青年都是靠味儿认东西。元昶识趣地不再追问神尊,随手拿起摊子上一枚土渍斑斑的玉饰打量。
“你打算全买了还是只挑特殊的买?”燕九少爷问他姐。
“这里头有古夜国的东西吗?”燕七问。
“这些是。”摊主指了指右边摆着的几样破损的明器,“古夜国的东西少,一是不易得,二是年代太久,破损严重,出土没几天有的就让水气蚀了,有的是太松脆,走远路的话就全毁在路上了,根本禁不起丁点儿磕碰。而且传说中的古夜国早就被深埋在黄沙之下,没人找得到真正的遗迹,我也不瞒你们,就这几件也不是从古夜国遗迹里找到的,没人知道古夜国在哪儿,这几件是从另外一个西域小国的遗迹里发现的,很有可能是当时两国之间有什么交易来往,或是相互馈赠之类的事儿,这才凑巧顺手得了。”
燕七看向燕九少爷,燕九少爷点头:“是真货,这上面的确是古夜国文字无异。”说着伸了手指,点了点其中一片不知是石片还是什么质地的一块书页大小的板子,上面奇形怪状地刻着数行字,果然有点儿像是未央村古墓壁上的铭文的风格。
燕七又看了眼其它几样古夜国的出土文物,见还有一只石头磨制的杯子,一片碎玉,一枚锈了的银币,和一坛子酒。
杯子,酒,这两样不能送大伯,否则以那位的神经尿性,很没准儿就真拿来倒了酒喝了——这可是千年前的东西,喝出个好歹来燕七找谁哭去?
碎玉,就是一小片儿不知从哪个玉器上磕下来的碎屑,没形状没规则,而且玉质也不怎么上乘——这是燕九少爷说的,买来没什么用,上面沾的那不知是土还是什么物质的污渍也不好清理,否则摊主自个儿就清干净了,不可能让它带着这脏在这儿摆着。
锈了的银币倒是可以买下,不过不送燕子恪,送崔暄,那位一向有收集各种制式各种年代的钱币的爱好,正好崔暄快过生日了,一枚银币把他打发了算了。
燕七就指了指银币和那块石板:“要这两个吧,大伯说过他也曾喜欢研究古夜国的文字,就这块石板上有字,这块送他吧。”
“多少钱?”元昶掏钱包。
“用我的买。”燕七拍拍自己腰上的荷包。
“我都是你的了。”元昶冲她挑挑眉,“要不小黑屋重新确认一下归属?”
“……快闭嘴,你买你买。”燕七做贼心虚地看了眼元昶旁边的燕小九,燕小九根本不屑搭理她,只管用专业知识对摊主的报价进行高强度脱水。
燕七走到旁边去,免得元昶那货暴露出更多俩人之间那些不可描述之过往。
因着这大厅里商户和顾客众多,时间久了难免空气浑浊气味难闻,所以大厅的窗户被建成了落地大敞窗的样式,上半部分的窗扇开着,以透进新鲜的空气,虽然此刻外面雷雨阵阵,好在没有什么风,不至于把雨吹得厅内满处都是。
燕七就站去了窗下边看雨边透气,反正有燕小九这样的专业人士在,那摊主想狮子大开口是不可能的了,砍价的有燕小九,掏钱的有元小日,用不着她操半点心,就负责老老实实在旁边等。
燕九少爷搞定摊主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很快就已经拿着那块写有古夜国文字的石板向着燕七这厢走过来,元昶跟在后头,凑头往他手里看:“这板子上写的真是菜谱?”
“不是。”燕九少爷很不想理这个愚蠢的人类,但总不能让他真这么以为之后再去跟他同样没什么脑子的姐说,只好继续解释,“说给摊主听的罢了,否则价钱没法儿往下压。”
“……”燕九这个一肚子心眼儿的黑货,元昶腹诽了两句,又问他,“那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不知。”燕九少爷淡淡道。
“不知?”元昶诧异地看着他,“真的假的?这世上还能有你燕九不知道的东西?”
燕九少爷额筋跳了两下,冷冷道:“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世上还能不能找出比你脑仁儿重量更轻的人。”
“……”一言不合就开嘲讽,这小舅子太讨人厌了!元昶“切”了一声,不欲与小舅子做口舌之争——当然,争也争不过,快走了几步到了燕七面前,在她脸上抚了一把,低了头笑问:“再逛逛别的还是去小黑……”
被燕七一把捂在嘴上,无语地看着他:“总觉得不小心在南疆打开了你身上的什么开关,断电都阻止不了你的疯狂运行。”
元昶不理会燕七嘴里那些他听不大明白的词儿,只管双手伸过来握住她的腰——这位置正好处在灯光的暗影处,旁边又有大柱子挡着,便略略放开了手脚,低声笑道:“断什么电?外头不都是电?又是电又是雷的,你怕不怕?我把我怀借你用,嘴也可以借你。”
“……”燕七生无可恋脸地看着他,自从打南疆回来,这货简直就差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整个儿腻在她身上了,终于见识到了正值盛年的男人那连空气都想日的泰迪原力,太可怕了麻麻,越来越hold不住了怎么办?
好在他身后的燕小九根本无心理会他俩间这智障般的打情骂俏,正低了头研究手里的那块古夜国文字石板,方才他说他不识得这上面的字,并不是敷衍元昶,而是他真的不识得,只有其中的一两个字知道意思,其余的就一律没了概念。
不得不说燕九少爷对此也是有点儿小兴奋的,这对于古夜国文化的研究算是个新的突破方向,有新的未知可以研究,总比什么新东西都没有要强,而且距燕子恪的生辰还有好几个月,在这段时间里,这东西可以由他霸占一下用来研究。
正这么琢磨着,突觉眼前白光一闪骤然明亮,蓦地抬头,却见一团闪电造成的光球由厅外劈来,正从那敞开的上半部窗口里飘进了大厅!
旁边一群人在惊呼,有人尖叫着“快躲开!”有人惊呼着“要劈死人了!”未待燕九少爷反应过来,就觉元昶回身拽了他一把——可是为时已晚,燕九少爷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浑身发麻全无力气,瞬时陷入了一片混沌恍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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