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大哥瞬间觉得双腿有些虚浮,尴尬地笑了笑:“不敢,不敢!绝对不敢打扰大爷办正事。”说罢,招呼上小弟连忙退居安全地带,把风去了。
太子将白筠放下来时,尚未等她作出发应,突然将她抵到墙角边,一双桃花眼尽是灼灼逼人。
本来想破口大骂的白筠,硬是被这慎人逼迫的目光,噎的说不出一句声讨的话语。
被这夺人心魄的目光注视得久了,她不免有些焉了,颊上不自主地染淡淡的红晕,心跳也缓缓加速,嫣红极具诱惑力的唇瓣开合间,没吐出一个字,又抿了抿唇,微微撇开脸。
太子没留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突然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好像要揉进骨子里。
特么的!
什么情况?!
白筠脑子里瞬间呈放空状态,懵逼地僵硬在原地,不知所措。
太子突然没头没尾地追问缘由:“为什么要听了你娘的话,去相亲?去见一个你从来不知道的陌生男人,他就有那么好?让你满怀期盼的相见?”
这番话,白筠回答不上来。
她为何会答应见薛恒?
因为她觉得见面了就可以将其打发了,同时能够堵住娘的嘴?
似乎是这个答案。
可她不知道是否要告诉他真相。
是因为不想告诉,亦或是不敢告诉?
这个答案,她里不出来。
三年前离别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她不愿再从云端跌落泥潭,刚想将他推开,就听见那抹清冷的嗓音里透着撩拨的颤声:“筠筠,我要拿你怎么办?”
这句话很轻,很柔,若不是他贴着她的头,定然听见他的呢喃低语。
她突然觉得胸口腾升起一团火,灼得她全身燥热,温度从胸口延伸上了脖子,再到脸颊上蔓延开来。
如今,她的双颊定然红的像打了胭脂?
火辣辣的耳朵,也不知道是否幸免于难?
可这些都没有拉回她的思绪,她在想,太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头没尾的,好像她成了负心人。
可是明明不是这样的,花心大萝卜是他!
身边围着一堆莺莺燕燕的也是他!
这种男人,她才不要!
凭什么她要卑躬屈膝,将来要与别的女人去分享她的相公?
眸色瞬间被冷意覆盖,猛然间将他推开,退离了温暖的怀抱,浑身上下散发着刺骨的凉意,将他拒之门外:“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眉头一皱,桃花眼微微眯起,透着危险的光华:“你叫我什么?”
白筠的眼眸里染上嘲弄,唇角微微勾起,吐出的话语却像一把刀子,捅进他的心窝:“太子殿下,这个称谓有什么不对吗?我们如今的关系,早已不复从前,臣女还是摆正心态比较好,以免让未来的太子妃有所误会。”
“未来的太子妃?”他极轻地笑了下,眼瞳里染上一抹暖色,看着她的眼神极具温柔:“东宫的太子妃只有你,从前是,将来也是,不会有另外一个女人,能够顶替你的位置。”
可她不信!
眼瞳里的寒霜丝毫未曾褪去,心尖上筑起的冰墙,又岂是太子这三两句甜言蜜语就可以消融的?
“这句话,你对多少个女人说过?我应该不是第一个听见的,想必也不是最后一个听见的。”她满是讥讽的眼神瞅着他,似乎在嘲弄已经逝去岁月,是多么可笑至极。
太子诧异地凝视她:“你不信我?”
“对!”白筠冷声坚定道。
太子思索起她刚才的话语,耐着性子解释:“这三年来,我的身边有很多的流言蜚语,大约是说我又与哪户官家小姐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你是因为这件事而生我的气,对吗?”
白筠冷着一双眸子,轻哼一声。
竟还有胆子承认!
这是敢作敢当了?
他突然笑了,眼瞳里尽是宠溺,似乎为她的答案感到高兴,毕竟在她的心底,是真的在乎他的身边是否有别的女人,嗓音平静地解释道:“这些想要诋毁我的流言蜚语,都是安皇后暗地里命人大事渲染的。”
欸?
白筠惊讶地看着他,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种答案。
可是娘亲这三年来给她送来的家书,提及京城时局,以及不经意间吐槽太子的混账事,分明不是这样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见她没有抵触,是在认真听着后续,方才说道:“安皇后膝下有七皇子,虽然算不得人中之龙,但胜在已算成年人。做母后的,总是想扶持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这不难理解吧?”
这话至少听着让她觉得分外有道理,所以没有排斥,只是轻声回应:“嗯。”
“既然知道是安皇后刻意制造的谣言,筠筠同我一起长大,不妨回忆一下,想当年我对那些官家小姐是如何的趋之若鹜?”他的目光灼灼,反问道。
是啊……
当年,他的身边哪来的姑娘?
唯一同他能联系上的姑娘,唯独她一人。
白筠努力回忆起幼时的美好记忆,那时候,金皇后还没薨逝,太子还是稳坐东宫的储君位置,没有任何一位皇子可以撼动他的地位。
他自然是无需刻意迎合京城里的官家小姐,只是冷眼旁观她们大献殷勤。
可如今,不一样了,安皇后做了继后,又有自己的孩子,可没少给太子寻麻烦吧?
仔细一思量,太子为了稳固储君的位置,又未尝不能放低姿态,选择去迎合倾慕他的官家小姐?
这番话,她没有问出口。
毕竟太伤人了。
是对他如今储君之位的质疑,也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太子见她始终不发一语,却蹙着眉头,沉思片刻,不由得出声道:“你在想什么?”
白筠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回京后,她就没敢正眼瞧过他,就怕心底那股失落,再次涌上心头。
如今,近在咫尺,毫无顾忌地打量他,已经记不得有多久了。
早已长开的俊美容颜里,散发着凌厉的气势,早已不似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郎。
白筠突然撇过脸,极轻地笑了下:“我在想已经过了三年,涵哥哥不止模样变了,我也变了。从前那段美好的时光,或许只适合埋藏在儿时的珍贵记忆里,涵哥哥为何偏偏要将它挖出来?或许,等到从新暴露在阳光下,早已不似涵哥哥心底所想象的那般美好?”
第49章
“筠筠, 你是想告诉我, 你变了?这三年来,你的身边不再有我,所以不需要我了?”太子的嘴角噙着笑,却透着寂寥落寞, 显得颇为无可奈何。
良久,见她没有否认,似默认了, 方才叹了口气, 仿佛自言自语道:“可是我的身边,自始至终都只有筠筠,即便你离京三年,我也觉得你时刻陪伴在我的身边。”
白筠一愣,不明白这句话是何意?
懵懂的眼神看向他, 似乎等待着他的解释。
太子从袖子中取出一个香囊,摆在她面前时, 香囊上的图案却令她震惊的说不出话。
一对鱼儿正在两株墨竹杵立的水中, 欢快遨游。
这个香囊, 是三年前她离京时, 眼睛看不见用手指一针一线摸索着绣出来的。
那段时日, 她的指尖也不知道被扎了多少个针眼?
满怀期盼的心情, 绣的极为认真, 即便手指疼痛,心底怀揣的情感却是美滋滋的。
可她记得清清楚楚, 离京那一日她在城门口将香囊从马车的车窗内抛掷出去的时候,都没有等到满怀期翼的人相送。
如今为何会出现在太子的手中?
而且看香囊上有些发黄的布料纹路,必然是被携带它的主人常年抚摸导致,可是陈旧的香囊却显得异常干净,是因被他视若珍宝,一直精心打理?
白筠一时间说不出话,只是愣愣地看着香囊,努力回想起那段有些远久的记忆。
“当年既然绣了,想要送予我,为何最终扔了?”太子见她迟迟没有接过手,又不言语,不由得问出了心底早已猜测到的结果。
为何扔了?
因为太子在她那段最艰难度过的日子里,没有来看望她,更没有送来只字片语。
最终,寒了她的心。
她记不得花了多少个夜晚,独坐窗前遥看月光直坐天明,才渐渐忘记了太子对她的好。
如今,他却拿着一个久远的香囊,再次解开这个伤疤,质问她为何丢弃了?
白筠突然想笑,也就笑出声来,眼眶里突然被朦胧的水雾溢满,却努力抽了口气,硬生生地压制下了心底的愤慨。
再开口时,已然嗓音平静地道:“难道涵哥哥觉得,这一个香囊能够挽回什么?我说过,那段记忆已经被珍藏在了回忆里,那会是一段最美好的记忆,涵哥哥何必要再次触碰,将这段美梦打碎了?”
是啊,是一段最美好的记忆。
正因为美好,所以才不能放弃。
他知道,筠筠对他误会很深。
这三年来,迟迟没有对她做过多的解释,只因他的羽翼未丰,不能将她再次卷入储君的漩涡。
如今,不一样了,他已有能力护她周全,不会在让她受到外界的纷扰纠缠,更不会让人暗地里迫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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