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妾 (昧良心的羊)

“那你觉得，我应该在乎些什么呢？我应该在乎他的地位，他身上获得的权利，还是在乎他有没有一天能够登上皇位？十一，你知不知道我第一天进东宫的时候，就觉得那个地方又孤独又阴冷！”

“可是这么冷的地方，他孤独呆了将近二十年。可能在未来的几年里面，他还得一直等下去，来来回回在他身边的人，除了你们，就是我们了。”

“我时常想，其实他和真的我蛮像的。虽然我是苏家的庶女，他是这东宫的太子，看上去我们两个人天差地别，但实际上其实也没有相差多少。”

“十一，其实我很喜欢那一年他趁着寒夜来到苏家的祠堂。你还记得我们俩一起吃的烧鸡吗？我到现在都还会想起那个时候，虽然我从来都没有在东宫饿过。”

“可是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候了，他总是忙着处理很多事情。他要管理朝中的事务，拉拢朝中的大臣，还要安抚后宫众人，更要照顾他父亲和弟弟。”

“我那个时候就在想，为什么他总是有那么多事情要忙。他似乎永远也忙不完，好像一辈子都要处理很多很多的事情，这样想想真……”

十一给苏语然搬了一把椅子：“姨娘先坐一坐吧，听属下给您讲一个小故事。”他看着苏语然坐下，又划过她的肚子，才笑眯眯地开口。

“太子殿下出生的时候，是一个极好的天气。那时候太子殿下的亲生母亲总爱把他放在摇椅上，小殿下总是咧着嘴笑，笑起来还会有酒窝。”

“太子殿下的亲生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会哼一些民间的歌谣给他听。殿下那个时候还小，但是每当这歌声响起来的时候，他总是显得很兴奋。”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娘娘总是说，这个孩子一定是天生闲不下来的人。姨娘可知道小殿下小的时候很是活泼爱闹，他是在长大以后才知道，在这宫中是不能热闹的。”

“殿下他很少会去听一些曲子，有时候后宫中的一些糜糜之音，并不讨他的喜欢。所以久而久之，这宫中上下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是不爱这些东西。”

“姨娘，若是想要讨太子殿下的喜欢或者也可以多唱一些民间的小曲。”这个时候苏语然才发现，原来十一的年纪并不小了，虽然他看着并没有很老。

“可惜太子殿下在娘娘身边待的时间并不长，娘娘去世之后，很快他就被皇上抱进宫中，养在皇后娘娘膝下。皇后娘娘她并不宠爱太子殿下，这你也知道。”

“太子殿下那个时候最期待的事情，是去御书房看皇上。至少皇上会手把手教太子殿下如何写字，那是太子殿下一天当中最期待的事情了。”

“直到太子殿下五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冷宫中的人。那个人的名号是前朝的珍太妃，可是这个人在很早以前就死了。苏姨娘可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那一天，我从没有见过太子殿下有这么期待的时候。他好像一个真正的五岁的孩子，下了学就急匆匆的往冷宫方向跑，还说要吃到那个最好吃的糕点。”

“只可惜，可惜，他再也没有办法见到那个太妃娘娘了。因为就在这一天，皇后娘娘下旨勒死了那个太妃娘娘，太子殿下亲眼看到了这场景。”

“姨娘，太子殿下这些年来生活的不容易。你若是真想在他身边陪他一生一世，就全心全意的陪在他身边，太子殿下的心中其实最是重情重义！”

苏语然突然起身，恭恭敬敬地躬下身体：“十一，今天你对我说的所有话，绝不会传入第三个人的耳中。我苏语然今天就当着你的面发誓，此生我绝不会负他！”

“只要太子殿下需要我，我就会一直陪在他身边！除非到了最后，他已经完全不需要我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无用

十一笑了起来：“我想对于殿下来说，只要姨娘不离开他，他是不会离开姨娘的。对于殿下而言，没有什么人是他一直可以留着的。”

“他小时候留不住珍太妃，后来自然也不会希望留不住姨娘你。姨娘，你只要好好呆着太子殿下的身边，想来以后也不会也有什么担忧地地方的。”

苏语然笑了笑：“我知道。只要是他想留下或者保护的人，他恨不得用尽自己所有的心计。十一，我们进去吃饭吧，现在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我觉得饿了。”

太子府，正院

“娘娘，你难道真的看中了那个余小姐？娘娘，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看她那个高傲的样子，简直根本就没有把娘娘你放在眼里。”

苏语溪摆摆手：“就是要这样的女人才好，难道你忘了那梅侧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以为太子殿下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可太子殿下偏偏就对她念念不忘。”

“梅侧妃在东宫活着的时候，太子殿下就对她很不一般。后来出现了柏绵，还以为不管怎么样也可以分散一部分殿下的精力。可这结果呢？结果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那梅颜还是安分得呆在这侧妃的位置上，甚至连个磕绊都没有。你以为我不想利用柏棉，可我怎么利用她？她不过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不过最后她到底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至少解决了苏语然那个贱人肚子里的孩子。我本来还想着，至少看在这件事情上就留着她一条狗命。”

“谁知道，哼，也不知道苏语然那个贱人为什么突然之间那么的强硬，非要那个柏绵的性命！不过本妃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个柏绵已经为梅颜所用。”

“你真的以为那药是下在送过去的佛经里？丝柔，你们所有人都小看了梅颜，那个女人绝对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蛇。只可惜，柏绵就是到死也不肯说出来。”

丝柔也觉得很意外：“既然娘娘知道了那梅颜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为什么当时不暗中救那梅颜一命？如果是我们可以救那梅侧妃一命，也许梅颜会和我们联手了。”

苏语溪却摇摇头：“你错了，梅颜是绝不会和任何人合作的。你看这么多日子以来，无论秦琴为她做了多少事，她绝不会轻易站到秦琴旁边。”

“秦琴总是觉得梅颜的脑子也只是一般般，可是她忘记了，梅颜最厉害的一点，可从来都不是什么聪明机灵。可是她什么都豁得出去，也敢做得出来。”

“你可还记得那一年在安国公府后院的那一曲凤求凰？那一件事情让梅颜成为了整个京都上流小姐的笑话，可最后呢？她还不是做了东宫的侧妃？”

“本妃本来也认为太子殿下会厌恶她。即便不会厌恶她，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可结果呢？太子殿下不还是照样对她恩宠有加吗？”

“甚至连那一次去淮南，都点名要她跟着去！”苏语溪揉揉自己的额头，“本妃要是有任何办法，是绝不愿意让这个女人的影子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可我现在根本就没得选择，太子殿下对我是越来越不信任了。那天我去书房，太子殿下竟然说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做一个太子妃。温嬷嬷，丝柔我不能一错再错了！”

温嬷嬷大吃一惊：“娘娘说的可是真的，太子殿下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会不会是太子殿下情急之下，所以才会这么……太子殿下应该不是故意的！”

苏家，正院

“夫人，夫人你终于回来了！”英妈妈高兴地开口，“太好了，老奴还一直在担心你呢！夫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现在先好好休息一下，老奴去厨房给你拿点东西回来。”

“英子，不用去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下去吧！等到用完膳的时候，你把我想要吃的东西拿过来吧。对了，你去把柳依叫过来，我有事想要跟她说。”

“夫人，你先安静一下吧！我们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不好？你看看你，你现在头发都凌乱了，身上还受了杖刑，你休息一下好不好？”

苏杨氏摇摇头，似乎整个人都不知道疼：“你去叫过来吧，趁我现在还有力气，我想和她说几句话。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都没有好好的和这后院的女人说过话。”

英妈妈知道她的性子，心里叹口气，只好出去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柳依自己一个人走进了正院的大门，心里反而是坦荡到底了。

“英妈妈说夫人正在找奴婢，夫人放心，奴婢这就来了。你要是有什么话现在就吩咐吧，要不然奴婢就早点回去照顾自己的孩子了。”

苏杨氏也不管现在自己的形象了：“你坐吧，照顾你那个病儿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本夫人说句不好听的，即便你用尽了心思，你这个孩子能不能长大也是个问题。”

“夫人！”柳依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夫人，还请口中留点德的好，你现在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难道还要去诅咒别人的孩子吗？”

“诅咒？真是好笑，我有什么好诅咒的！难道我说的这些都不是实话？难道你的孩子什么毛病都没有吗？与其说是我诅咒，不如说你是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