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羽剎不知道第几次劝萧玦,但萧玦就像是魔怔了一般,从树林回来就一步不离的守在夫人身边,他手臂上的衣料因为在抱夫人回来时用了力,不知道又加了多少层血渍。
可萧玦哪里还能感觉到自己手臂还有伤,自她像一只折翼的蝴蝶一般倒在自己面前时,萧玦才清楚,理智于他不过是在掩盖自己有多爱她。
他用尽了所有的心力将她抱回营帐,为她解开衣服处理伤口时的手从未如此颤抖过,看着她光洁的背上已是血肉模糊,钻心之痛,不过如此……
太医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幸好那刺客的这一箭不算精准,再深一点,便是伤及心肺了,此乃夫人的福运,只是……”
“只是什么?”
“夫人这手腕上的伤……是被猝了毒的所伤,伤上加伤,难啊……”
那是萧玦才注意到她手腕上的乌黑,这是她在打斗时所伤?她竟一直忍着不说?
“是谁教你这般什么也不说都默默受着?”
萧玦看着床上毫无血色的人,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一般,萧玦摩挲着那只缠了绷带的手腕,心疼得将手腕贴近自己的脸颊。
冰冷的手心仿佛有了温度,我努力想睁开眼,可稍稍挣扎,便是专心刺骨的痛,我放弃了挣扎,四周的黑暗让我慌乱,但黑暗中仅有的温度又让我无比安心,这样矛盾的心理,萧玦,你是否和我一样难受……
章姑姑撩开帘子,看了一眼萧玦,再看向立于一旁的羽剎,羽剎见章姑姑来,冲她摇摇头,章姑姑无声得叹了口气。
“侯爷,这里有我,您先去处理伤口吧,夫人会没事的,等夫人醒了,她不会希望见到您这副样子。”
见萧玦不为所动,章姑姑又给羽剎递了一个眼神,羽剎会意赶紧道:“侯爷,今早岐山阁那边来了消息。”
萧玦终是抬了抬眸子,只是神色中的狠厉不由让羽剎都心下一惊,好一会,萧玦将身前人的手放进被子里盖好,起身冷漠得看向铜盆里取出的半截箭。
“是时候该好好算账了。”
吴昭仪的营帐外,陶珠怒气冲冲得推开拦在营帐外的人。
“让开!”
“你是什么人,胆敢硬闯昭仪营帐。”
陶珠不耐烦得哧鼻道:“你让不让,不让是吧。”
陶珠四处看了看,直接拔了一旁巡视侍卫的剑指向吴昭仪帐外守着的两人,身后的侍卫也是一脸为难。
那两人一见陶珠拔剑也立即以剑相对。
“这是紫殊侯夫人的贴身侍女,你们莫要伤着她了。”
“就算你是紫殊侯夫人的侍女,这里是吴昭仪的营帐,也由不得你胡来。”
陶珠是气急了:“好得很啊!今我就非要闯闯你们这昭仪的营帐,我看谁能拦我!”
陶珠往前一步,两个守卫便将剑抵在陶珠的脖子上。
“住手!”
“陶珠!”
几乎是同时,吴昭仪撩开帘子走出来,而徐桎与司马翎也从一旁匆匆而来。
“陶珠,你怎么在这?”
陶珠偏了头不说话,但依旧可见她眼眶泛红。
“陶珠姑娘,我知道你担心越儿,但请你谅解,我的女儿也受了伤,还是为了救你们紫殊侯,如今你这样在我营帐外大吵大闹,实在有失形象。”
“陶珠你先回去。”
徐桎也劝道,可陶珠恨恨看向徐桎吼道:“我们夫人如今命悬一线,案发之时,她的女儿,为什么偏偏出现在了那里,明明可以留下活口,可她的女儿!直接将人灭了口,我不来找她那该找谁?”
“事情未有定论,你不要着急。”
“我不着急?我只有夫人一个亲人了,难道你让我就这么傻等着?”
“陶珠姑娘,当时我只是情急之下才……”
徐怀簌不知何时从营帐里面出来,本来就脸色苍白,又只着了一件白色寝衣,手臂上被包扎过,看起来十分楚楚可怜,说到那时的场景,似乎惊魂未定,也因为自己杀了人而难以言诉。
“那你说,你是怎么知道侯爷和夫人在那的?”
“我……”
徐怀簌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双瞳已是泛着水色,陶珠不为所动,哧鼻一笑。
“都适可而止吧。”
萧玦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众人皆看向了身后的萧玦,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身上的伤也处理过了,只是他神色淡漠,陶珠觉得,这比那晚上看到的萧玦还要冷,还要让人害怕。
“四公主仗义相救是事实,萧玦在这里谢过了。”
萧玦向徐怀簌点头以示谢意,只是面色淡淡,根本看不出情绪,徐怀簌正想说什么,萧玦又道:“陶珠是我叫来照顾夫人的,有得罪之处,还请昭仪切莫见怪。”
“陶珠姑娘也是关心则乱。”
“多谢昭仪体谅,走吧。”
萧玦并没有再废话什么,转身回了营帐,陶珠犹豫了一会,司马翎在一旁对陶珠使了个眼色,陶珠才跟上萧玦。
回到营帐后,莫折霁颇为窘迫的得走向萧玦:“抱歉,没看好她。”
“侯爷不用怪莫折霁,我是偷听到了他和林总管的谈话,强行要求他带我来的。”
萧玦沉了眸子不语,许久才道,
“现在纠结这些没有意义,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是我连累了她。”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对了,夫人呢?夫人如何了?”
萧玦看向莫折霁,莫折霁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萧玦。
“幸好夫人中毒不深,只是施毒之人所用之毒颇为奇怪。”
萧玦接过瓷瓶,疑惑得看向莫折霁,莫折霁又解释道。
“江湖之人要是想要一个人的命不会用这么大费周章的用毒,杀人,才是他们的目的,夫人所中之毒好像只是为了让她失去战斗力,并不致命,倒像是为了更好的杀人而下毒,实在有些欲盖弥彰。”
“你是说,这些刺客和下毒之人,可能并非一人所为?”
“这只是猜测,这些江湖人的身份,我还需要再去调查。”
“劳烦了。”
莫折霁看了一眼陶珠,又道:“其实到底谁想之侯爷于死地我们都能猜到,避免打草惊蛇,我先告退了,长安城见。”
说完莫折霁便戴上斗笠出了营帐,好一会,萧玦将药瓶递给陶珠:“你先去将药给夫人服下,我还有些事,莫折霁的事,不要让别人知道。”
陶珠迟疑了一会,才接过药告退。
等陶珠走后,萧玦蹙起眉头唤了一声羽剎。
“侯爷有何吩咐?”
“我修书一封,今晚你快马加鞭送到以北的龙虎军给齐将军。”
羽剎抬眸惊讶得看向萧玦:“侯爷要提前让齐将军做准备?”
“只怕徐龚会等不及了。”
陶珠回到营帐后,却见床边坐着一个明黄的身影,赶紧行礼。
“参见陛下。”
徐凌转过身子挥手示意让陶珠起身,陶珠低着头走向徐凌,好像徐凌的白发又多了些,夫人受伤,作为外祖父的徐凌应该很心疼吧。
“你去吴昭仪那闹了?”
“是陶珠不懂事。”
陶珠垂了眸,徐凌看了眼陶珠,叹了口气:“从你跟越儿来到长安,这些年,朕也看着你从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陶珠心下一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陶珠知道错了,陛下您千万别让我离开夫人,陶珠只有夫人一个亲人了。”
“你这孩子,起来,朕没有怪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不知有没有中意的人,朕看萧玦身边那个羽剎就不错,朕记得他府上还有个长尧,也是个实在人,依你看?”
“啊?”
正文 第十五章乱点鸳鸯
看着一脸惊色的陶珠,徐凌开怀一笑,陶珠飒时羞红了脸,这陛下,还真是会乱点鸳鸯。
“好了,朕看你紧张兮兮的,与你说笑呢,放心,越儿不会有事的。”
陶珠这才松了口气,徐凌的心情好似也因为这个玩笑好了许多,起身理了理衣衫。
“你如今跟着越儿到了紫殊侯府,婚事自然由越儿说了算。”
“朕就先走了,等越儿醒了,好得差不多了,就回长安。”
陶珠赶紧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徐凌行礼,行至帘前,徐凌头回又看了陶珠一眼。
“羽剎和长尧真的都不错。”
说罢,徐凌笑着出了营帐,陶珠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呀。
不及多想,陶珠赶紧将袖中的瓷瓶拿出来,唤来章姑姑,扶着秦越的背将瓷瓶中的药丸活着水喂进嘴里。
另一边,徐怀簌坐在营帐内的火炉旁,望着自己的手臂上的伤失神。
“你怎么起来了?”
吴昭仪将一件外衫披在徐怀簌的身上,此时徐怀簌才收回心神,对着吴昭仪浅浅一笑。
“也不是多重的伤,老躺在床上反而还不舒服。”
吴昭仪看着自己女儿依旧苍白的脸色,收了笑意:“当时你怎么知道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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