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压抑的郁气积累了太多,终于释放。
“宁姐没了孩子,我救不了,我甚至连实话都不敢和她说,阿翎被要求和亲,我也改变不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想改变这一切,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好没用……”
萧玦揽住我的肩,安慰得拍着道:“不怪你,不怪你……这世上有太多让人无力的事,我们不可能凡事都了算于掌中。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好了,其它的,交给我,相信我阿越,你的背后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萧玦一直用这句话安慰着我,明明听起来那么无力,可就因为说这话的是萧玦,所以我无条件的选择相信他。
在他一遍又一遍的鼓励中,我才沉沉睡去。
司马府,岫离带着圣旨驾临,司马浩匆忙带领一府上下亲自去迎接,他心知肚明,那道圣旨就是自己女儿的催命符,可他也不得不接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北夷使臣远地而来,以求两邦友谊,朕心甚宜,着司马家孝女,风姿绰约,才貌无双,名德皓贞,实乃和亲之上上人选。特封为荣邦公主,择日与北夷王子结秦晋之好,永固边疆。”
岫离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司马浩连接圣旨的手,都是颤抖的。
“司马浩,领旨谢恩……”
“司马老将军,府上出了一位公主,那是天大的好事,司马老将军的荣誉,也必将光耀满门。”
“谢公公吉言。”
司马浩垂下眸子,沉重道。
岫离也只得叹一口气,这到底是不是荣耀,只要司马家的人心知肚明,他看向司马翎,她一直未说话,紧闭着唇,可那双眸子里,却隐隐透着绝望。
“司马姑娘,您也莫要太伤心,说不定……会有转机。”
岫离终是忍不住说道,说过后又自觉失言,尴尬一笑。
“北夷二王子说了,此次来郑国匆匆而行,求亲之礼未备好,这次二王子回北夷,会备厚礼来提亲,中间的还有些时日,姑娘可以好好陪陪令尊。”
“多谢公公安慰,阿翎身体有些不适,就不陪了,先行告退。”
说罢,司马翎便转身回了小院,一回到屋里,就趴在桌上大哭了起来,阿惗在一旁看着只能干着急。
“哎,都是命啊。”
送走岫离后,司马浩看着曾经那么骄傲的女儿如今却是如此模样,心疼得紧。
“当初你夹缝于二皇子与徐泽中间不得脱身,好不容易可以脱身,你却偏偏钻牛角尖非二皇子不可,翎儿,你这是触怒了天威啊。”
“作孽啊……作孽……”
听了司马浩的话,司马翎哭得更厉害了。
他和徐桎本就战战兢兢,如今她要嫁人了,嫁到北夷,她终是连徐桎的金丝鸟,都做不成了。
哭了许久,她才擦干了眼泪,自嘲笑道:“司马家孝女,若是我不去,就是不孝,陛下啊陛下,你何至于此?”
笑着笑着,她便再没了力气,又将自己锁在了房中。
阿惗着急,急得在原地打转,转了好一会,才匆忙往紫殊侯府跑。
阿惗赶到紫殊侯府时,恰巧见莫折霁搀着陶珠下马车,陶珠先喊住了她。
“阿惗?”
阿惗见陶珠,一声华服,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丫头了,凭着人靠衣装,再加之和莫折霁厮混久了,越发有了气质。
“陶珠!”阿惗叫了她一声,又自觉该改口了,赶紧改了唤,“莫夫人。”
陶珠掩嘴笑了笑:“你跟我拘礼这些作甚?对了,我看你行色匆匆,你来可是为了你家小姐一事来找夫人?”
莫折霁本就人脉广,且不说圣旨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了,就凭莫折霁的关系,陶珠也自然猜得出几分。
“正是!”
见阿惗被正中了目的而激动起来,陶珠却叹了口气。
“怎么了?”
在阿惗心中,秦越和萧玦几乎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可陶珠的这一叹息,让阿惗心中瞬时没了底。
“只怕你此行来也是落了个空。”
陶珠说完,莫折霁就揽住陶珠的肩解释道:“若是能改变,紫殊侯和紫殊侯夫人如何会不管,听闻紫殊侯夫人已经去找过陛下了,如果有结果,就不会有那张圣旨昭告天下了。”
“那什么办……”
阿惗的心瞬时凉了半截。
见阿惗无助的模样,莫折霁想了想:“我听闻陛下将二皇子禁足了,所以我等也不太了解宫里现在的情况,你本就是司马将军身边的,出入宫方便些,我建议你去宫里碰碰运气,二皇子在宫中这么多年,线人总可能有的。”
“啊!好!多谢阁主!”
一有了建议,阿惗恨不得立即行动,转身就想进宫,莫折霁忙叫住她。
“你等等。”
阿惗不解得回头看了一眼莫折霁,莫折霁则指了指天色:“今日太晚了,你明日再进宫也不迟。”
阿惗看了看天,这才发现,已是夕阳西下,又想起岫离的话,确实也不急于这一时。
“好,那我明日去。”
“对了。”
莫折霁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叫住欲离开的阿惗,阿惗转身等着他的下文,莫折霁顿了一会,还是说出了口。
“在下有个不请之求。”
“阁主请讲。”
莫折霁微眯了眸子,陶珠只觉得身旁人心底又打起了什么小算盘,自觉不打扰,也等着他说下去。
“在下希望,能借陛下今日赐下的圣旨一阅。”
莫折霁话一出,陶珠和阿惗都不敢说话了,难怪莫折霁如此犹豫,私拿圣旨哪是小事,万一圣旨有个闪失,阿惗连带整个司马家都要被降罪。
“这……”
阿惗有些为难,莫折霁又道:“我知道姑娘为难,所以说才是不请之求,不过姑娘放心,不管出于利益还是关系,在下也不希望司马将军远嫁北夷,借圣旨也只是一阅,越过后必将归还。”
阿惗迟疑了半晌,一想到司马翎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一咬牙,应下:“好!我明日入宫前会想办法把圣旨送到阁主手上!”
次日天未亮,阿惗便悄然潜入司马浩的书房,翻阅了许多卷宗后,终于在密格里找到了昨日颁下的圣旨。
再三确认无人后,顶着初阳赶到岐山阁,将圣旨交给林总管后又匆匆往皇宫而行。
所幸,宫里的守卫并没有因为司马翎封为和亲公主的事就阻拦阿惗,阿惗随意扯了个由头,应付了相熟的守卫,入宫入得顺畅。
只是为难的是,徐桎宫外的守卫围得水泄不通,且不说见面,她连进入殿内都十分困难。
大门进不去,她便打起了翻墙的念头。
香樟树上,郁郁葱葱,阿惗蹲在红墙外的树枝上,小心得计算着树下巡守离开的空隙。
她此时只恨自己的轻功不精,只能凭这三脚猫的功夫,笨拙得寻找机会。
蹲得久了,阿惗的腿不由泛起了麻意,阿惗伸手,想去揉揉酸麻的小腿,却一个不小心,惊动了树枝,抖落了一地的香樟树叶,也惊动了守卫。
“什么人!”
阿惗飒时屏住呼吸不敢再动。
守卫拿着长枪,四处巡望,正欲抬头将目光转向香樟树上时,何玉宁就唤住了他。
“大人!”
“世子妃!”
守卫收回神色,恭敬得向何玉宁行上一礼,同时也才发现何玉宁身后的侍女提着包袱,她的手上,则是一只空鸟笼。
“此处乃二皇子寝宫,陛下有令,所有人皆不可靠近,不知世子妃有何事?”
何玉宁装作惊讶得看了看四周,又作抱歉态:“呀!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这里是二皇子的寝宫,只因宫中静养间世子怕我无聊,特意送了我只白雀,今日出宫,本想带着白雀走,谁知白雀顽皮,趁宫人不注意飞了出来,我也是追着白雀来了此处。”
何玉宁解释了一通,见守卫有几分不信,又道:“我本一妇道人家,又身处皇宫,凡是诸多不便,本该等着世子与我一同出宫,可今日陛下留了世子谈话,我不敢再多叨扰,这才收拾好行囊准备去等世子,却不想那顽皮雀儿闹这一出……”
“这些时日我在宫中,多亏了那白雀解乏,如今白雀丢了……”
何玉宁说罢,黯然伤神,守卫也放软了语气:“淮安侯世子能得夫人贤妻如此,当真是福气。”
“大人谬赞了,我瞧那白雀飞过此处,想来也就在这一带哪棵树上贪懒。”见守卫松了语气,何玉宁又赶紧道。
“罢了!”守卫笑着接下,“夫人顾念世子心意,臣等也不该阻拦,夫人且在这里寻寻吧,只是莫要违了规据便好。”
“多谢大人。”
守卫点点头,转身离去,等他们过了拐角,何玉宁才淡淡道:“他们走了,你下来吧。”
阿惗心中的紧张在何玉宁话出后也消散了许多,揉揉小腿跳下树来,恭敬拘上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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