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璇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萧灼对一个牌位都如此上心,地面上被下人收拾干净,萧灼这才皱皱眉头,仿佛想起什么事情,看向凤清璇,随意指了个丫头:“以后由你看着她,每日一早对着南风的牌位忏悔到午时。”
萧灼不多看凤清璇一眼,拂袖离开屋子。
那个被指名的丫头看着人都走了,忙扶着她起身,凤清璇忍着脚上的疼痛坐到榻上,这才抬眼打量了丫头一眼,面目清净,眼神也清灵的很,一看就是个伶俐的,凤清璇问她:“你唤做什么名字?”
丫头倒了杯水递给她:“奴婢名叫鸢萝,是凌霄公子命我来服侍小姐的。”
说起凌霄凤清璇想起了那个手拿折扇,衣袂飘飘的男子,像是仙人一样,嘴角总是带着让人心头一暖的笑容。
她稍作一愣,喃喃道:“为何将你派到这儿来?”
鸢萝一边裹着纱布一边道:“公子去边境了,叫奴婢来守着小姐。”
“边境啊,那地方可真真儿远,怕是许久都见不上一面。”凤清璇微微叹息,那个永远将她护在身后的男子也离开了,这接二连三的波折真激的她心里有些痛。
凤清璇动动身子却牵扯的伤口又裂开了,她直接不动,就坐在榻上任由鸢萝替她包扎,这话说完,凤清璇自己先是身子一抽搐,嗤笑一声而又不动声色的看着鸢萝:“玲珑若是还在也大概像你一样,会跟着我到了这儿,不过离开了也好,免得跟着我受罪,我现在成了废人,连自己都顾不上,还能顾的上谁,鸢萝,你也回凌霄府里吧,我现在是自身难保,怕是连一个丫头都护不下的。”
鸢萝听罢面色一滞,弗了弗凤清璇眼角的泪珠:“主子说的哪里话,鸢萝跟了主子就是主子的人,怎么能只顾自己?主子别担心,公子很快就能回来,到时主子也能都养好了伤,想去哪儿去哪儿。”
鸢萝见她不搭话,便自己又解了凤清璇右手上脱落的纱布,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让鸢萝看的一惊,再看凤清璇时她已经无所谓的扭头看向窗外了。
鸢萝尽可能轻的缠好纱布,将枕头放在凤清璇的身后,让她依靠的舒坦些,可是凤清璇总是觉得难受,仔细探究起来究竟是哪里难受大概就是心里最难受。
余下几日,凤清璇都没了其他的动作,像是忽然静下来,没有了人气儿,每每一大早鸢萝都拿着牌位放在凤清璇的眼前,到了晌午喝下几口汤水就又透过窗外去看院子里的枯树。
如今已是九月,长安城雨水充沛,阴天下雨乃是常事,对于凤清璇来说再也没心情感受雨后凉爽宜人的风光,有时下的时间长了凤清璇整天都提不起精神,浑身的疼痛在叫嚣,鸢萝看着着急,叫来大夫也只是说一遇到阴天下雨这疼痛是避免不了的。
第七章 梦魇
近几日她经常伴着哗啦啦的雨声从梦中醒来,伤口处就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食着肌肤,一刻都不消停,扰的凤清璇难以入睡。
她望了望窗外还泛着阴森白光的月亮,蜷缩住身子,紧咬牙关,大概是伤口就要长合,这几日伤口处总是疼痒难耐。
凤清璇略略闭上眼睛,逼着自己入睡,门口突然砰的一声打开,黑暗中一个摇晃的身影正朝着床榻走来,凤清璇惊讶的看着一身酒气的萧灼,眼睁睁看着他朝着自己压过来。
凤清璇用力攥紧锦被里的手,努力让自己镇定,萧灼嘴里吐出的热气晕到她的耳畔,她紧紧贴着床榻,忧忡忡的唤他一声:“萧灼,你喝醉了。”
从始至终萧灼都没有回复过一个字,他伸手拉开凤清璇身上盖着的锦被,一只手摸上她的额角,凤清璇怯怯的对上萧灼的眼睛,他的眼里溢满了温情,纵然凤清璇再绝望也抵不住萧灼的笑。
凤清璇怔神的瞬间萧灼已经轻柔的拂下她身前的薄衣,她挣扎着要坐起来,萧灼已然欺身而上,她凄怜看着萧灼,直到下一秒,萧灼深情的吻过她的耳垂,动情的唤道:“南风,南风……”
凤清璇气的浑身发抖,忍着疼痛,直截了当的打出一巴掌,声音清脆,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十分清晰,萧灼稍醒了几分,眼神也清明少许,看清楚眼前人,紧接着抬手给了凤清璇一巴掌,打出手的瞬间,凤清璇侧过身,低下头,强硬咽下喉头涌上的腥咸。
萧灼紧忙走下床榻,门口闻声赶来的鸢萝看见凤清璇嘴角略微渗出的血迹,惊呼一声,赶忙来扶住她,萧灼不让旁人靠近,冲着鸢萝大吼一声:“给本王滚出去。”
凤清璇被萧灼按在床榻上,动弹不得,只是耳畔传来鸢萝强硬的声音:“王爷,请注意您的身份,公子临走时可是把一切都嘱托给奴婢过,包括南风。”
鸢萝这一声像是镇住了萧灼,他狠狠的瞪着眼睛,起身拿起架子边上的一个花瓶砸在地上,随着啪嗒一声,碎的七零八落,
萧灼离开了,凤清璇流着眼泪,无声的躺着,她眼神空洞看着屋顶,大口大口的喘息。
鸢萝给凤清璇穿好薄衣,盖好被子,她趴在鸢萝怀里,被萧灼折磨的这些日子都化作一个梦魇在今夜结束了,她知道鸢萝抓住了萧灼的把柄,一个可以让她活命的法子。
鸢萝小心翼翼的拢着凤清璇身上的锦被,那样温柔细致的模样她早在玲珑死后就再也没见过了。鸢萝小声的与她说:“主子,别害怕,鸢萝可以保得住您,以后做什么可都不能委屈了自己。”
凤清璇看着鸢萝清亮的眸子沉沉叹息,闭上眼睛,她紧紧摸着枕头,如果不是手腕传来的刺痛,刚刚她一定会拔出枕头底下的匕首,亲手剐了萧灼。
现在她不想说话,只想安稳的睡上一觉,做一个永远都没有萧灼的梦。
第八章 玲珑
凤清璇紧紧的抱住鸢萝,她想这辈子,最对不起的恐怕就只剩下玲珑了,那个从小跟她到大的丫头,在满是沙土的地上僵了身子,没了呼吸。
恐怕就只有萧灼一个人会认为他的南风是全天下最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女子,可是玲珑被几匹马托在身后的时候她就只会在萧灼面前嘤咛委屈的哭一哭,在凤清璇阴沉脸色下,一字一句哭诉道:“爷,我真的不知道她在马的后边,我不不是故意的。”
而萧灼一向护着身边人,他冷眼看了凤清璇一眼,一只手却捂住南风的眼睛带着她回殿:“不怕,一个奴婢罢了,命贱,没什么故意不故意的。”
没有人知道那天夜里凤清璇抱着玲珑的身子再院子里哭了多久,天下大雨,凤清璇浑身被浸透的冰凉,任凭宫人怎么劝说她都不放手,她紧紧抱着玲珑,可在他父皇说要拿下萧灼和南风的时候,她又只能拦在面前,劝阻:“父皇,人都死了,就算处死他们也无用,还是将玲珑好生安葬了罢。”
她不敢让人抓了萧灼,她怕抓了萧灼,这辈子他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她一心向着萧灼,而萧灼却一心向着南风,那个如水如画,心思歹毒的女子。
安葬玲珑的那一天,凤清璇眼睁睁看着玲珑手腕上带着淤青进了棺木,她把自己大半的首饰都放进了里面,也任凭大把大把的泪水浸湿了帕子。
入葬时萧灼和南风都来了,南风面色苍白,让人一见垂怜,她怯怯走到凤清璇的身边,安抚说:“公主莫伤心,只是一个奴婢罢了,若是公主喜欢,改日南风再给公主寻个相似的人儿。”
凤清璇知道南风从未真心待过玲珑,她抬眼看着南风时,眼看着南风脸上悲戚,眸子里满满的笑意却是都要溢出来了,她看见了南风眼神里小人得志的偷笑、得意。
纵然凤清璇再对南风不喜,也依旧把脸上的笑容强扯的更真切,只是手上的巴掌总是忍不住,这是她第一次在萧灼面前动手打南风。
南风却是回了凤清璇一个柔弱哭泣的神情,她倒在萧灼的怀里:“公主,可是还因着玲珑的事情怨我,不肯原谅南风?既然如此,南风就在这儿,听凭公主发落,只要公主原谅南风……”
凤清璇用力攥着袖子里发抖的手,伸手又要打上一巴掌,却被萧灼从中拦住,他紧着眉头,一脸怒视的将凤清璇的手臂甩开:“公主若是想要我们的命,何必还要装好人,在皇上面前救下我们。”
耳畔不住的是南风矫揉造作的声音,凤清璇恼了眸子,盯着南风一字一句道:“玲珑究竟是怎么被拖在马后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我放过你一次,不代表会放过你第二次,南风,你记住了,是我将你带进来的,同样,我也可以将你赶出去,不得再进皇宫。”
看着南风故作惊恐的眼神,凤清璇愤怒的指着旁门:“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萧灼厌恶的瞥了凤清璇一眼,带着南风离开了,凤清璇摸着玲珑的棺木,笑了,越是笑的大声,眼泪越是汹涌,她趴伏在棺木上,喃喃道:“玲珑,对不起,对不起…………”
她知道该说对不起的不止有她,还有南风,她慢慢贴上棺木,像是玲珑能听见一般,悄声道:“玲珑从小你胆子就小,别害怕,过一阵子,我叫南风下去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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