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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公主种田记 完结+番外 (竹叶溪)



绿萝眼圈儿一红,“方大人说什么啊?娘子才不会有事呢。”

“也是,我遇事向来悲观了几分。”方扶南自嘲一笑,也侧身走进石缝之间。

走了不到百步,沈青青和徐隽坐在山道内,透过上方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洞,仰望天空和两道高耸山峰的剪影。

“你也来了。”沈青青起身,站到岩石上,将视线调整得更为准确,“我模糊地想到了一些,崔明远将三危山周围的景物画得再分明不过,但所谓‘三危’,当有三峰相峙,他那画上却只两座,而且俱是从山脚下望去。”

只有在另一座的山体之内向外遥望,才可能见到这般景象。

崔明远曾踏进过这条山道。

那么,山道的另一头——同样被石块遮蔽的那一头,藏着什么样的答案呢?

另一头的石块并未封死,只是简单地遮蔽在前,三人很轻松便推开石块。

面前是大片谷地,赤褐色的山岩被风一层一层剥开,在断面上留下水一般的波纹,千年万载,竟成了藏在山腹内的一块不为人知的空地,堆积了不知何处吹入的砂砾。

起伏的沙面下,隐隐露出几块断裂的铁甲。

方扶南俯身拂开沙土,一只化为白骨的手臂露出地面。

“这山中谷地不小,想必那些士卒,便是埋骨在此。”徐隽走了几步,脚下触到一物坚硬,抹开沙土,却是一枚珠花。

指头大的明珠在沙中埋了十余年,光华未改。

“这是……”徐隽点头,“如此看来,不仅漠北军的悬案有了下落,便是那些凭空消失的北都宫娥妃子,都有了下落。”

方扶南挖出几具尸骨,粗粗看过,“但这之中,并无女子尸骨。”

准确说来,只表面上这一层沙土中埋着尸骨,再往下,只有几枚散落的珠花,与徐隽拾到的那枚大同小异,俱是精美绝伦之物。

“哦?”徐隽饶有兴致地打量四周陡峭的山壁,“是谁趁着风沙将那些宫娥带进这儿,又等羌人过去后,送她们离开?”

他噙着笑转头看向沈青青,“这应当不是先帝所为?”

沈青青摇头,“当时举国岌岌可危,北都城破,北羌逼近江北,江南急于应战,谁也无暇顾及那些宫娥。”

可是,是谁呢?

是谁发现了这条当时连北羌都不曾发现的通道,趁大风沙之时救下宫娥?是谁将漠北军连同车马辎重引入这死地,又是谁进入通道救出了崔明远,并让他之后十年为之心甘情愿卖命?

沈青青摇了摇头,自语道:“不可能……”

徐隽将珠花在手中掂量几下,笑道:“在你眼中,也会有不可能的事情吗?”

他又走近几步,贴近沈青青耳边,低声道:“长公主殿下,有什么事会比‘死而复生’更不可能吗?为什么不敢说出你的猜测?”

沈青青向一侧退开两步,抬眼看他,“你知道这个猜测意味着什么。”

她不会说出来,除非那个人——那个能让崔明远死心塌地卖命的人,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眼前。

“不愧是心系社稷的长公主。”徐隽闲闲一笑,哪怕一丝会让朝政的动荡的机会也要掐灭吗?即便那不过是一个痴人说梦般的猜测,也如此警觉。

沈青青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径自走到方扶南身边。

临近岩壁南侧,倒伏着残破的军旗。

方扶南正半跪在地,小心吹开细沙,从尘土中剥出几页残破的纸张。

纸张年久变脆,幸而所用书墨曾是上品,历经多年雨打日晒仍不改颜色,在泛黄的纸页上清晰异常。

“这就是了。”方扶南取出早已备下的一方极薄的琉璃板,将易碎的纸页小心压在其中,收了起来。

这是徐清的笔迹,信中亲笔指出三危山北峰下可能潜藏的洞穴,一手为羌人安排下计策,并请钦天监官员依照旧例算出风沙来临之日,将崔明远手下一干人等,尽数引入其中,封死洞口,令其困死。

信末还盖上了左丞相的相印,当真狂妄至极。

虽迟到了整整十二年,但罪证昭然,半点没有被时间或是风沙泯灭。

“崔大人和这些埋骨荒山的将士们都可安息了。”沈青青背过身,望着南方天际,轻声道,“王事已了,四境清平,如今各自归乡去罢。”

希望你们终能魂归故里。

只是,徐清啊徐清,余下的账要怎么算?千千万万的命,只是为了一个野心而葬送?一个人的命,怎么才能抵得过千千万万的性命?

死也无益。

“啧。”徐隽挡在石壁前,见她面色冷冽,“打个商量,我与我那叔祖也是一族血仇,长公主能否让我亲手……”

“传信回漠北军营地,令仇将军闲时来为阵亡将士送行。”沈青青侧身走进狭窄的山道,“至于,徐老的事,只怕要寻到他本人,才能了局。”

“这有何难?”徐隽耸了耸肩,“他自是去了北羌,说不定如今正是羌王的座上宾,你信也不信?”

“那又如何?”沈青青的声音从山道中传来,折返了几回,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绿萝的欢呼声模糊传来。

徐隽直起身,懒洋洋一笑,看向方扶南,“小娘子生气了呢,或许很不好哄,不如我们带信给颜晗……?”

正文 第266章星夜

入夜,大漠中朔风阵阵,绿萝将后背紧紧贴上石壁,听着山道两头风拍打石板的声音。

早些时候,沈青青叮嘱她好生在山道内休息,随后戴着帷帽离开了。

方扶南和徐隽亦不在,钻过石缝的风夹杂着粗细不一的砂砾,在空荡的山道间穿堂而过。

沈青青爬上半山,坐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仰望漫天星斗。

塞外的天空很明朗,没有半点云丝遮挡,星河也就显得尤为灿烂。

“一个人在这里?”身后传来人声。

沈青青下意识握住放在一旁的长弓。

“是我。”徐隽按住她的手腕,绕过岩石,“据说羌人近日已屡次派出斥候在边界逡巡,若非仇将军一再约束手下兵卒,怕是早已打起来了。”

沈青青仰头望着明暗交替的星斗,随口道:“是么?”

徐隽一揽袍服,在岩石上坐下,“你似乎不希望羌人和漠北军再打起来。”

“羌人现在的王,是当年老羌王的次子塔塔忽尔。”沈青青低头看着摊开的手掌,似乎那上面有字一般,“我只想亲手杀了害死筠弟的人,与他却没有什么恩怨——或者说,他并不欠我什么。”

她当年初至塞外,塔塔忽尔不过长他一岁,她教会他说官话,教他治理家国的道理,但累他国破家亡,父子离散,兄弟阋墙的人,同样是她。

那羌人少年从未与她交恶,她却从一开始便对他亏欠良多。

徐隽点头,“叔祖也说过,打仗的话,总会有死伤,三年五载的才能恢复过来。但你知道,他是不在意这些的。”

“徐老不是那种知道百姓疾苦,就愿意去体谅的人。”沈青青轻声一笑,“真适合做一个君主啊。”

“他没有人心。”徐隽攥起拳,磨了磨牙,“总有一日,我要亲手杀了他,去祭父母。”

徐清很知道这些大道理,但他不在乎,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哪怕山崩地裂、生灵涂炭,只要他想,只要他认为需要,他都会去煽动。

可是北羌至今仍未出兵,亦未宣战。

如果徐清真已到达北羌,他竟无法说动羌王塔塔忽尔,令他出兵犯边?

“……”沈青青侧过头,“可徐老将你一手带大,你下不了手的。在徐府时,你明知池中机关,不也任他离去?”

徐隽仰头笑起来,“你怎知道,我不出声是为了让他逃开,而不是与你打的主意一般,将他逼到塞外,好名正言顺地捉拿?”

沈青青含笑看他一眼,“你是徐老教出来的孩子,我当然知道。”

因为孝清帝也是这样的。

如今想来,早在她离开北都时,孝清帝便已猜到北羌会挥师南下,或许也猜到了徐清在其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任由徐清随着南渡的船离开了北都,甚至亲自去往渡口送行。

太重情义了。

徐隽闭目沉默片刻,道:“他于我有养育之恩,这不错;但在徐府我未阻止他逃离,便算已报答了这恩情。”

南徐被尽数屠戮殆尽的仇怨,他也一定会亲手湔雪的。

“多说无益。”徐隽起身,在夜风中一抖衣袖,转身离开,忽又停住脚步,“我幼时学书,叔祖曾谈起孝清帝与你,他说,若孝清帝有些许在意治国,若你不是女子,他便……”

“若山海可相见,天下也可以永远太平的,不是么?”沈青青打断他的话,慢慢摇头,“不要说傻话,哪有那么多如果。”

徐隽懒懒一笑,袖起双手,顺着陡峭的山道慢慢下山。

迎面遇上方扶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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